牟縣城地處黃河邊，相距黃河大鐵橋約二十公裏，也是日軍戒備森嚴的區域。小說牟縣是原曆史名城，戰略位置十分重要，早在春秋戰國時期是兵家必爭之地。秦國七次大舉進攻魏國，五次由牟入魏。漢獻帝五年，曹操與袁紹官渡大戰也發生在這裏。宋紹興十年，公元1140年，嶽飛在此大敗金兀術，差一點收複了京城汴梁。直至近代直奉戰爭，蔣馮閻大戰，也在這裏發生一次次大戰。黃河大鐵橋兩次被炸也是這時期發生的，隻不過自家人下手沒有下狠勁，隻是炸斷了幾個橋孔而已。現在陳然來到城裏是為了尋找共地下黨組織，希望得到地下組織配合，順利炸毀黃河大鐵橋的。

    牟縣城有兩個重要名勝，一為壽聖寺雙塔，一為雁鳴湖風景。日軍攻占鄭州和牟縣城以後竟在雁鳴湖畔開設了數家慰安所，裏麵既有日本女子也有強征的高麗女子。原先也想強征國女子的，沒想到國女子個個剛烈，打死了不從。那些企圖尋歡作樂的日軍士兵和軍官不是被咬掉了鼻子和耳朵，是被抓壞了下麵。雖然很多國女子被殺害，但是也嚇壞了這些強盜。之後再不敢強征國女子了。日軍軍官一般花錢尋找日本女子，而士兵由軍隊提供免費來尋找高麗女子發泄，這裏好好一處名勝竟成了藏汙納垢之地。陳然要尋找的聯絡地點壯陽大飯館開設在幾家慰安所之間，借了壯陽名頭這裏生意興隆，前來尋歡作樂的軍人藝妓雲集。

    當日午九點，陳然一行五人作小販打扮，挑了蔬菜魚肉去往壯陽大飯館。沿途隻見乞討者雲集，麵黃肌瘦衣衫襤褸。有的已經完全走不動了，趴了地挪動，淒涼地哀求。他們全部是災區來的難民，可是城裏的老百姓也沒有吃的，許多人活活餓死了。他們一路走來不斷看見牆角草垛倒斃的災民，景象悲慘之極。

    五人心情沉重，總算來到了店裏。由於未到客時間，店麵清冷，隻有兩個閑雜夥計正在整理店麵。看見不認識的小販前來送貨，一個夥計顯然怪，詢問：你們是怎麽來的我們家掌櫃的向你們訂貨了嗎史國剛道：定了，請你們家毛大掌櫃出來相見。

    一會兒夥計請了掌櫃出來，陳然一眼看出此人具有武功底子。四十開外，彌勒佛笑臉，雖然很胖，但是下盤紮實步履穩健。陳然說明來意，道出了暗號：毛大掌櫃，我是你本家大侄子好友，來牟圖一點小利，可能斷了別人家財路，請你老襄助。

    毛大掌櫃一聽馬警覺起來，吩咐夥計：你去店麵門前打掃，不要讓閑雜人員進來，我與大侄子好友有話要說。

    毛掌櫃請大家進入裏屋，一邊簡單問候一邊打量陳然，而陳然並沒有告知自己是加強營營長，隻說自己是肖建剛肖連長。毛掌櫃驀然驚悚眼前這年輕隊長絕非尋常之人，心裏道：這後生剛過而立之年武功已至絕頂，如果動起手來隻怕我也抵不他三個回合的，看他眼神犀利睿智深不可測，總部真是派來了異人。這麽一想立刻對陳然產生了極大的好感。陳然可顧不他在那裏琢磨，知道是曲部長安排的地下黨組織，他也不用多疑，馬道：老毛同誌，情況緊急，我需要立刻和你們組長巴喬山同誌見麵，請你立刻安排。毛掌櫃道：巴喬山同誌已經非常著急了，今天午他來過，他剛剛得到情報，敵人封鎖了大橋周圍五公裏區域，在這區域內老百姓全部被趕走，製造成了無人區。又安排了他們的人偽裝成國老百姓隱蔽在那裏，整個無人區表麵看來沒什麽異樣，實際處處暗藏殺機。巴喬山同誌擔心你們吃虧，吩咐我你們一來馬通知他。陳然這才知道事實印證了他的判斷。

    陳然簡單述說了偵查員犧牲經過，毛掌櫃敦厚的麵容立刻非常難過，向大家解釋：我們也是最近幾天才發現那裏異樣的，今天才得到確認。我們非常歉疚，同誌們犧牲太可惜了，你們一夜奔波非常辛苦，請大家趕快樓包廂裏休息，我這去通知巴組長前來會麵。

    大家隨毛掌櫃來到後院，靜悄悄一座樓，沙發桌椅安頓完畢，吩咐夥計：快，通知夥房立刻給大家做飯，鎮店的好菜好飯管夠。又對大家道：同誌們請放心，我們巴組長馬會來了。說完馬不停蹄去通知巴喬山組長了。

    馬山鎮外五裏地，一條蜿蜒的小路穿越灌木樹叢。國民黨第五戰區105師特務連一個排攜帶了四百公斤炸藥正警惕地走來。樹叢隱隱約約一溜隊伍，肩扛手提。炸藥被分裝了二十個木箱，每箱二十公斤，帶隊的正是那個屠處長。

    隊伍穿過灌木樹叢，來到一處穀溝。穀溝不大，約三裏多地，一麵是斷崖，一麵是溝坡，溝坡長滿了灌木雜草。

    帶隊排長耿誌超灌木樹叢探出頭來察看地形，心裏頓生疑慮，提醒屠處長：這裏地形險要，我們不能走穀底，現在山脊前進。屠處長卻反對：不行，時間來不及了，再則山也容易暴露目標，我們應該盡快穿過穀底。耿誌超不同意，兩人爭執起來。屠處長頑固道：這次行動是我指揮，你必須聽從命令。耿誌超憤怒道：我是排長，我必須為戰士們安全負責。屠處長狂妄道：你違抗軍令我撤你職。他命令隊伍繼續前進，可是戰士們沒有一個聽他的，隻作沒有聽見。耿誌超道：我不是與你無理爭執，我受陳營長教誨訓練，按這種地形如果陳營長帶隊他也一定要走山脊的。屠處長更加暴躁：他媽的你總是一口一個他，你這麽信任他我不信了，我今日非得看看走下麵有沒有危險。畜生說完拿起望遠鏡向山脊仔細查看。

    山脊不高，也一百七八十米，清風吹過樹木微微晃動，雀鳥鳴叫，似乎一切都平靜如常。畜生狗膽更大了，心道：憑我十幾年戰場經驗如果這裏有部隊埋伏絕不會這麽安靜的。又命令部隊沿穀底小路前進。耿誌超勉強讓步，道：這樣吧，我帶一班山脊掩護，你帶馱炸藥的戰士們穀底前進，這樣也可以省力一些。畜生總算答應了。耿誌超仍然不放心，再一次提醒：不過你們得等我們到達了山脊，沒有敵情才能前進。

    耿誌超率領隊伍漸漸接近了山脊，仔細觀察山仍然靜悄悄的。他向山下望去，山下屠處長帶領隊伍已經走進了穀底。他大吃一驚，急忙命令隊伍快速山，占領山脊掩護。可是已經晚了，前麵山脊猛然響起急驟的槍聲，機槍突突突射向穀底的隊伍，手榴彈爆炸卷起一片煙塵。隊伍被攔腰截成幾段，有一些戰士倒下，其餘的被打得抬不起頭來。他大聲命令戰士們衝山脊打擊敵人，可是敵人已經發現他們，兩挺機槍交叉射擊，也封住了他們道路。

    情況越來越危急，穀底已經有許多戰士犧牲了，耿誌超幾次發起衝擊都被敵人壓製了。一顆子彈尖嘯著擦過他耳旁，差一點擊了頭顱。他趴在一塊岩石後麵觀察，敵人足足有一個隊，機槍封死了穀底出口。

    耿誌超的部隊隻有十幾個人，別說攻占山脊，現在連他們自己撤退也很困難了。耿誌超心急火燎，照這樣情勢發展下去，運輸隊很快會全軍覆沒的。

    突然，山脊後麵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正在射擊的敵人頓時被打得隊形大亂，子彈從後麵射來，敵人紛紛倒下。很快看見一支隊伍從山後猛衝來，機槍手榴彈猛烈打向敵人，士兵幾乎個個是彈無虛發，敵人遭受猛烈打擊亂成了一團。

    日軍指揮官搞不清這一支隊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來勢凶猛，打死了這麽多士兵。他不得不集兵力再對付進攻的敵人。但是情況反而更加危急，對方如鬼魅一般進攻，身形敏捷，快速躍進，每一聲槍響倒下一名士兵，轉瞬間又迫近了十幾米。日軍士兵拚命射擊，雖然火力猛烈，仍然阻止不了對方進攻。日軍指揮官嚇得腿肚子打顫：媽呀這是什麽部隊，怎麽我的士兵打不著他們，他們反而打死了我這麽多人呢日軍指揮官徹底害怕了。

    耿誌超一看大好時機，舉起衝鋒槍猛烈射擊，命令隊伍迅速進攻兩麵夾擊敵人。

    敵人終於抵擋不住了，沿山脊向前逃竄。兩支隊伍攻了山頂，耿誌超完全看清楚了，果然是老連長的部隊，一定是派來增援自己的。兩支隊伍士氣大振，呐喊聲追擊，機槍衝鋒槍打得敵人紛紛滾下山坡。

    耿誌超前緊緊握住餘留峰的手，激動道：果然是你們，你們來得太及時了。餘留峰道：來到這裏看見地勢險峻，我想首先占領山頂的。聽見槍響猜到鬼子伏擊了你們，幸虧我們已經山，否則來不及救援你們了。

    這一次戰鬥消滅了七十多個敵人，但是耿誌超小隊犧牲了兩名戰士，餘留峰小隊也犧牲了兩名戰士。兩支部隊與穀底的隊伍匯合，清點損失，山下部隊更是犧牲了七名戰士，受傷五人。耿誌超憤怒得拔槍對準屠處長怒吼：你這畜生，你這庸才，我提醒過你的，你為什麽不等候我到達山脊提早行動你想害死大家嗎屠處長仍然歪理爭辯。耿誌超怒不可遏，朝他腳下連開五槍，子彈打得碎石亂飛，一顆碎石劃破了褲管，嚇得畜生一邊躲閃一邊大叫起來。畜生拔槍想反撲，周圍滿臉硝煙的戰士一個個對他怒目而視，慢慢舉起槍口，槍口對準他胸膛，畜生再不敢放肆了。

    42426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