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之後, 妮可再次坐到了漢尼拔家的餐桌前, 麵無表情。

    四個客人當中, 她是來的最晚的。不過身為女士，她有這樣地特權。

    之前她毅然決然和漢尼拔鬧翻離開, 什麽優勢都沒有獲得甚至暴露了更多自己的底細給他。

    而現在她依舊得麵對這個殘酷的問題, 怎麽防止兩個夏洛克吃到人肉？

    妮可一直沉默著, 一口一口往嘴裏塞著食物，聽兩個在刑偵方麵都屬於天才型的人物探討問題, 把傑克大叔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再加上漢尼拔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 傑克都要覺得隻要有這兩個人在, 沒什麽案子解決不了的。

    他因為挖掘到了兩個人才而高興, 在享用美食的同時愉快地誇讚漢尼拔的廚藝。

    妮可看著他的目光裏隱含著同情。傑克是一個負責任的警官，但是他卻不止一次地吃人肉，甚至將自己的好友兼下屬威爾推入火坑。也幸好他為了正義死去，而不用餘生在自責的煎熬中度過。

    在上番紅花蔥燒蛤蜊的時候，傑克接到了醫院的緊急通知, 他的妻子進了加護病房。因此不得不提前離開。

    妮可一放刀叉，這下好了, 都是自己人來麵對該麵對的事情了。

    在所有人將刀叉並攏放在餐盤中央時, 漢尼拔收拾了用過的餐具進廚房拿下一道菜。

    妮可之前已經否決過許多主意。但是她現在無比受製於禁言buff，完全想不到可行的辦法。

    “這是我特別準備的菜。”漢尼拔在上菜之後提出了一個主意，“我希望大家依次品嚐然後發表一下看法。”

    “女士優先——”漢尼拔目光逡巡了一圈，停留在妮可臉上，“妮可你來選誰先品嚐吧。”

    這是一道送命題。

    她其實根本沒有什麽選擇。

    她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看了看兩隻福爾摩斯, 他們同樣在看她。按照夏洛克們的習慣，如果他們發現這是人肉早就炸了，根本不可能這麽淡定地看著她。

    妮可露出進門以來第一個笑容，“既然是女士優先，那麽我先來好了。”

    她把一塊肉放進嘴裏咀嚼，臉上慢慢地露出奇怪的表情，仿佛在咀嚼什麽詭異的食物一樣。最後她艱難地把肉咽了下去，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真令人惡心。”

    “妮可，你在幹什麽？”卷福用一種你今天出門沒吃藥麽的眼神看著她。

    “這是演技比拚嗎？”米福躍躍欲試想要嚐一嚐。

    “完全沒有辦法入口！”妮可咒罵了一句。她罵完站了起來，猶覺得不夠似的，一把把桌上的菜都掃到了地上才衝出了門。

    “我去看看……抱歉。”漢尼拔緊跟著追了出去。

    他說話的內容語氣，仿佛和妮可很熟稔的樣子。明明關係更加親近的卷福，卻已經撈起了一本檔案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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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人肉！

    不是！

    即使拚命地催眠自己，妮可還是出門就控製不住幹嘔了起來。她彎腰吐了一會兒，決定不回去直接離開。

    她在飯桌上做的福爾摩斯們根本沒有相信，沒有關係。她也隻是想隨便找一個理由毀了菜，反正菜已經被她掃到地上了。

    她在漢尼拔提出建議的時候就明白了。他這是在逼她……或者說給她這個機會做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做的無人相信，隻能暴力實施。

    “等一下，妮可……”

    妮可聽到漢尼拔追出來的聲音，越發加快了腳步。她好不容易把局麵搞成這樣，不想在繼續麵對漢尼拔燒腦子，更不想功虧一簣。

    但是漢尼拔手長腳長，幾個大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妮可的手腕。“站住！”

    “你幹什麽！”妮可反手用力甩了一下，擺脫了他的控製。

    漢尼拔雙手微微抬起，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他輕聲漫語，“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知道你知道很多隱秘。並且你對這些隱秘的透露是被動的。別人了解到多少，你才能相對應地說多少。”漢尼拔麵容平靜地說出了妮可的限製，他一個下午都在試探她。

    “你說得對，這是我和別人的交易。”妮可微微揚起下巴，“所以我能夠對你說這句話——”

    她絲毫眉眼掩飾眼底的厭惡和痛恨：“你這個吃人的怪物。”

    “你終於說出來了。”漢尼拔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

    “是的。”妮可被激怒了，根本顧不得害怕之類的情緒。“我知道你是一個吃人的怪物，也知道你對威爾的企圖。你想怎麽樣？殺了我嗎？”

    “如果你什麽都不做，或者願意和我聊聊，我會考慮放過你。”漢尼拔優雅從容，和氣急的妮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不是一早猜到了我的答案了麽？”妮可譏諷地笑了笑，沒有一絲屈從的意思。

    “但是你沒有辦法。”漢尼拔突然掏出一把柳葉刀，刀刃抵著妮可的脖頸上的動脈。他隻要稍微用力，就可以讓她血濺當場。“你一個人不能反抗我，而你也不能把真相告訴那些人。”

    “他們是不會無緣無故聽從你的決定的，即使是威廉·斯科特，那個和你同居的男人。你們的關係非常脆弱，一點都不牢靠。”漢尼拔冷笑，“你從來沒有想過經營和威廉之間的關係，或者說你根本沒有本事經營。對於他那樣的聰明人，隻有真心才能換取真心。但是真心這種東西，你有麽？”

    “摧毀你需要的不是時間。因為你的人際關係非常脆弱，比一個社交恐懼症患者還要脆弱。想要讓你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實在是太簡單了。”漢尼拔退開了兩步，放開妮可，“這隻是一個小測試。我想你會知道怎麽選擇的。”

    妮可深深吸了一口氣，差點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漢尼拔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我用的原材料真的是小牛肉。”

    妮可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說話不想麵對現實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