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端出來的是尼斯沙拉。

    妮可突然想到漢尼拔怎麽就樣樣準備了兩份？並且都在食材的原料中避開了肉類？仿佛知道她要來並且要打消她的顧慮一樣。

    她本來隻是害怕被漢尼拔看穿, 現在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之後又開始疑心重重, 生怕因為沒看懂什麽暗示而倒黴。

    但是她不能直說, 戳穿這層遮掩就是直接進入大結局，死活不論。

    漢尼拔不說話, 妮可就安靜地戳著沙拉, 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絕不主動開口。

    好奇害死貓，能不說話就別找話題。

    但是漢尼拔是絕對不會讓餐桌上的氣氛那麽沉默凝滯的。他的沉默是給妮可主動開口的機會, 如果由他挑起話題, 那麽接下來對話的主動權又都會在他手上。

    可惜的是, 妮可完全沒有意識到漢尼拔的寬容。

    “你喜歡巴爾的摩嗎？”漢尼拔說了一個輕鬆的日常話題。

    這個問題聽上去安全, 但是妮可還是斟酌著回答了：“我想暫時沒有機會去喜歡上一座城市。我通常都待在家裏，要不就是和一些熱愛危險的人去接觸一些危險的事情。”

    “那麽你喜歡那些危險的事嗎？或者是那些人？”漢尼拔追問。

    “有時候挺有趣的，但是大部分時間代表著麻煩。”妮可對這個問題避重就輕。她注定不能說真話，也沒本事欺瞞漢尼拔。

    “但是你卻沒有遠離他們。”

    “大概因為威廉有讓人無法拒絕的人格魅力吧。如你所說，我有仁慈和對困苦之人充滿同情的特點。那麽我這麽做也並沒有違反我的性格。”

    “真好。”漢尼拔笑著感歎了一句。

    “好什麽？”

    “你能正常和我對話了。你之前戰戰兢兢的樣子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可怕的野獸。”漢尼拔看著妮可。

    “大概是因為習慣了吧。”妮可語氣隨意地回了一句。人的適應能力是強大的。雖然她依舊神經緊繃, 但是可以做到思維清晰邏輯分明了，

    “無論如何, 這是一個好消息。我想我們需要慶祝一下。”漢尼拔半站起來, 衝妮可俏皮地眨了眨眼，“等我一會兒。”

    “我覺得提前上甜點是最好的慶祝。”妮可看著漢尼拔第二次走進廚房，感到深深的心力交瘁。

    “你會如願的。”

    漢尼拔這次端出來的是兩份甜橙果醬蛋糕卷。

    乳黃色的蛋糕卷裹著一層晶瑩的糖汁，點綴著些許翠綠的薄荷葉，看上去就十分美味。他甚至考慮到了妮可之前吃的不多, 特意在盤子裏放了兩個蛋糕卷，每人兩個。既不會顯示出特殊化，也顧及到了妮可的飽腹感。

    要是他不是那麽一個食人魔……簡直是夢中情人級別男神。

    妮可沒什麽胃口，稍微動了半個就放下了刀叉。

    “謝謝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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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是打著幫忙的旗號來的，但是妮可廚藝技能停留在看著烹飪菜譜能夠做出一道吃不出問題的菜。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是她刀工很好，但是在這個刀具齊全到很多妮可都不知道幹什麽用的廚房，這個技能並沒有什麽用。

    “把它們洗幹淨，切成和青豌豆一樣大小的丁。”漢尼拔把一個放蔬菜的小籃子和一個玻璃碗放到妮可麵前。

    “哦，好。”妮可眼巴巴地看著漢尼拔，對方很上道地把要用的刀遞給她。

    “這頭小牛是我親自挑選的，它絕對是我見過最矯健的小母牛。”漢尼拔一邊處理一大塊肉，一邊介紹它的來曆，“我在摸她的時候，她差點踢傷我。不過物有所值，她的肉質確實令人滿意。”

    妮可心一冷，他口中的“小母牛”大概就是凱瑟琳吧？

    她切蔬菜的手一頓，意有所指:“聰明機敏的獵物確實稀罕。隻是要量力而行，不然說不定會弄巧成拙，反被傷。”她有點怕漢尼拔作妖，喂口人肉什麽的，把兩個夏洛克一起拖下水。

    “是的。”漢尼拔看了她一眼，“我一向專情，除非新的獵物太過迷人。”他的話裏卻是意指的妮可。

    “它有可能沒你想象的那麽好。”妮可皮笑肉不笑。

    “總要嚐試之後才知道。”

    漢尼拔頓了頓，“有一種現象，當人們成為某件事的少數的知情者時，常常會認為自己對所知道的那件事情將會引發的結果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妮可覺得他是在說自己，但是他緊接著話鋒一轉，“就像我對威爾。我常常認為自己對威爾的病情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能夠感覺到……我和他之間建立了密不可分聯係。”仿佛在敘述一件普通的事情。

    “嗯……”妮可發出了一聲毫無意義的長音，事實上她確實不知道怎麽接這句話。

    “但是這對你挺難的。所以你會眷戀已有的脆弱微薄的關係，比如你和……”

    “我說過，不要分析我。”妮可手抖了一下，刀尖不小心落到了手指上，幸好她反應不慢，動作輕巧，隻是割傷了一點皮。

    她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想要找水衝掉血跡。但是漢尼拔卻阻止了她的動作，握住了她的手。

    “別動。”他低頭看著傷口，“還好。不是很嚴重。”

    “我自己可以處理。”妮可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我知道。”漢尼拔用力拽了一下，逼迫她和自己對視，“你別緊張。我不會對威廉他們做什麽。但是我想和你談談……”

    “你這樣未免太缺乏耐心，我以為你會對所有獵物一視同仁。”妮可冷下眉眼，一改之前小心謹慎的樣子。她用力掙了掙，沒能把手抽回來。

    “因為不一樣。有一些更為靈巧，容易逃跑。”他這句話已經近乎露骨地點明了。

    紅的豔麗的血順著瑩白的手指流下，漢尼拔仿佛被蠱惑到了一樣，低頭含住你妮可的手指。他用力吮吸了一下，妮可感到一陣刺痛。

    她被漢尼拔的動作嚇到了，感覺他就像一頭噬人的野獸，隨時會暴起吃了她。

    妮可哆嗦了一下，拚命抽回手，這回她沒有遇到多少阻力。在打了漢尼拔一耳光之後奪路而逃。

    漢尼拔用指尖抹去了嘴唇上沾染的一點血跡，微微一笑。

    你逃不掉的，妮可·希爾。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黑榜單了。

    心痛到想虐女主……我要去動手了

    汪地一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