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二站:巴爾的摩(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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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布萊克在貧民區是個鼎鼎有名的模特公司老板。
貧民區是不需要模特的。所以他的公司表麵上是出租模特, 實際上是出租妓、女, 隻是偶爾有那麽一些落魄的藝術家,真的是來租用廉價的模特而已。然而這些租模特的藝術家,也常常會和模特發生關係。那些模特是自願為‘藝術獻身’的,不會收取渡夜資這種東西。
因此泰勒最討厭和這些‘藝術家’做生意, 但是那些女人們願意。泰勒這種人永遠不會明白,那些藝術家的浪漫能夠滿足這些可憐女人們對愛情的幻想,這可比金錢珍貴奢侈得多。說白了,他的職業和中國古代的老鴇差不多,隻不過他手上名單中的女人擁有一些自由。然而對於窮人來說, 自由有什麽用呢?
無論如何, 這種工作讓泰勒成為了貧民區的富人。
大家都知道他是做什麽的,走進這個地方的女孩也都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這個看上去不太像。
泰勒在會客室接待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他習慣性地用評估商品的眼神打量她, 長相隻能給六分,身材倒是能給八分,就是看上去還是個處……這倒不太好辦。
貧民窟玩就為痛快發泄, 很少會有人會為了一個處就願意多出點錢。
泰勒轉念一想, 這個看上去還不錯,他可以親自給她上第一課, 又滿意起來。
妮可對他的目光感到惡心。
泰勒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分析, 他就是他那一類人的典型,簡單的概括就是貪婪、好色、沒有良知。
妮可根本懶得跟他廢話,直接用錢說服了他。泰勒很容易就接受了她想要做一個關於貧民區藝術家專訪的理由,把他所認識的藝術家的資料都擺在了妮可麵前。
她直奔目標選中了安娜。她對於人體繪畫的模特單子掛了兩年了, 一直沒有撤銷。
泰勒通知了一下安娜,妮可拿了一份複印的資料去找她。
妮可倒是挺想直接上門堵人的,在這24小時之內,係統給她直播一下安娜——‘藝術家’的名字,在哪裏做什麽都沒問題。
然而問題在於她就算上門堵人也隻能自己去,但是以她的武力值,大概會被當成水果一樣一刀切,說不定還帶暴擊。
所以她隻能迂回著打探安娜的身份住址,最好引起她的興趣,在她對自己動手的時候讓她被抓獲。雖然差不多都是以身飼虎,這樣做更為安全,起碼不是必死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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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是一個黑人女孩,妮可眼拙,對於黑人沒辦法判斷一個大概年齡。她看上去也陰沉孤僻,對陌生人懷有極大的戒備,確實挺符合一個殺人犯的特點的。
不過如果醜陋也算一種殘疾,那麽夏洛克一定是錯了。
“你有什麽事?”安娜看上去並不歡迎妮可,氣衝衝地仿佛被人打擾了好興致一樣。
“我聽說你需要一個模特……”妮可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我暫時不需要了。你快走吧。”安娜語氣不善地下逐客令。
出師未捷身先死。
“等等,其實是……”妮可掏出錢包找名片,想換個身份試試。
“我說不你聽不懂嗎?滾!”安娜的手一直抓著門的把手,隨時準備關上。
“好吧……”妮可略退了一步,暗暗思索是什麽讓她突然這麽警惕起來。
她眯著眼睛,似乎瞥見安娜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靠近,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已經晚了。
漢尼拔一手拽住安娜的頭,一手握著柳葉刀,劃開她的喉嚨。動作幹脆利索,她連聲尖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在這個安靜的貧民區角落的小破屋子,妮可平生第一次聽見了血液濺射的聲音。
漢尼拔從頭到尾都像在對待什麽髒東西一樣,完全沒有看安娜的表情,卻在殺她的時候,不忘對妮可露出一個笑容。
妮可想,那樣血腥邪氣的笑容,會成為她很長一段時間噩夢的主角。
從動脈噴湧而出的鮮血都濺在她臉上,她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震驚,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漢尼拔這樣做就是刻意要給她製造震撼效果,雖然有一點點髒。
“太失禮了。”他對著安娜搖頭歎息,“我教過她,要禮貌地拒絕。”
“你——”妮可磕巴了一下,“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她意識到漢尼拔想對她做什麽,也就暫時不會殺她,這才保持了鎮定,沒有做出奪路而逃的醜態。
她微微垂下目光,能看見安娜的身體還在抽搐,沒有徹底失去生機。不知道是不是妮可的錯覺,她感到安娜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仿佛在求救,渴望活下去。
妮可知道如何進行緊急處理,漢尼拔就更知道了。但是他們什麽誰也沒動。
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流逝,理智告訴她做什麽都沒有用,什麽都是多餘了,隻會造成把自己賠進去的糟糕結果。
被自己的同情心與理智折磨,這是漢尼拔的打招呼。
“她是一個殺人犯,她殺死了十四個人。”漢尼拔身上穿著塑料衣,血跡濺在上麵,黏黏稠稠地慢慢地往下滑。他看著妮可,輕輕蹙起眉頭,帶著不被理解的苦惱。“她是罪有應得。”
妮可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她深知這個時候對漢尼拔說應該由法律來製裁她這中話會是一個笑話,但是除了這種無力的嗬斥她還能做什麽?
她打起精神,揚眉故作不解:“替天行道嗎?這可不是你的作風。”纖細白皙的手指輕點朱唇,“你應該早就到了吧。甚至還和她進行了一些‘友好’的交流?”
“安娜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也很有才華。”漢尼拔的語氣就像在憐憫一個迷途可憐的孩子,他常常這樣,用憐憫的姿態對待被他迫害的人……仿佛是掌握罰與恕的神一樣。
“她精於繪畫、格鬥和心理學。繪畫是她的天分,格鬥是和人搶食物的時候練出來的,心理學是從那些自以為是來治療她的好心心理醫生學來的。如果說我們的優秀來源於從小良好的教育,那麽她就是自然訓練出來的天才,她的才能即使她的本能。”
“然而沒有人願意欣賞她的作品,也沒有人願意幫她。一個貧民窟的女孩,沒有家世、沒有背景,沒有美麗的容貌,隻有孤僻怪異的性格。誰會願意捧她呢?”
“她隻好用自己的方式,將作品展示給世人。”
“可憐的孩子。”他以這樣的話作為總結,卻在之後就蹲下來開始收拾屍體。他這個時候又像一個老練的屠夫,掂量食材身上各個部分的食用價值和方法。
一分鍾前還和自己侃侃而談的人,現在卻像一個牲畜一向被人宰殺挑選。
妮可相信,隻要她敢做點什麽,比如收集證據一類的事情,漢尼拔就能讓她永遠留在這裏。
“其實我沒有想到你會來。”漢尼拔手上不停,還有功夫和妮可聊天,“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嗎?”
妮可沉默。
“她做的皮子上充滿了她的味道。我是聞出來的。”漢尼拔對於自己靈敏的嗅覺洋洋得意,“在大學的時候,我在教授查出胃癌之前已經聞出來了。”
那麽你是那個聞出來,是在剖開他腹部的時候嗎?妮可看見他把安娜的胃撥開,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漢尼拔選中了她的心髒,裝進了隨身的保鮮袋裏。“我該走了,它們需要立刻被冷藏起來才能保證口感。”
“我能有幸邀請你一起品嚐它們嗎?”
“不,謝謝。”妮可擠出一個笑容。
對於她來說,曲折委婉是可以避開的,但是這種直麵是她避無可避的。
漢尼拔手段高超。
“那真是太可惜了。”
妮可隻是維持著嘴角的假笑。
“你別怕,他們不會懷疑你的。我會是你的不在場證明。”他用手指摩擦妮可的嘴唇,用鮮血塗染豔麗。
妮可目光躲閃,不與漢尼拔對視,卻沒有躲避他的手。
“那個泰勒……”
“死了。”漢尼拔說得輕描淡寫。
“我……也是。”妮可咬著牙,一字一頓。
“好極了。”他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個我幫你處理。”臨走之前不忘從她手裏抽走了安娜的資料。
妮可的手指僵硬,漢尼拔廢了一點勁兒才抽走了紙。
漢尼拔走了。
妮可用紙巾拚命地擦拭嘴唇,恨不得撕下一層皮。她最後看了一眼被割開腹部掏出內髒的屍體,抽了一口冷氣。
她那幾年經曆的死亡和殺戮,都不如一個漢尼拔給她的帶來的震撼大。
她把連埋進手掌裏,深呼吸。
不能軟弱,不能鬆懈,起碼現在不能。
那樣會留下證據,證明她是殺害安娜凶手的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假男主夏洛克下線,真男配漢尼拔上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