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懟你還當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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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又想起杜仲曾說過的話,說不會有任何一家藥鋪會讓他們進去坐堂診病,猜測可能出過不小的問題。如此看來,方才的話確實觸痛了他的心事。

    “你的傷……怎麽樣?”安怯弱便開始有意轉移話題,眼睛往他頭看去。

    杜仲依然隻是搖頭,還一揮手,道:“你還要照顧他,就先回吧!”

    安怯弱見在趕她走,更覺得是真的惹到了他,已經不想再見她了。這種時候死纏爛打可不好,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先撤退,待過了這非常時刻之後再想辦法。

    便點了點頭:“那我先回了!”還看了霞兒一眼,說:“還勞煩霞兒姐姐費心照看一下。”

    霞兒麵帶著微笑點了點頭:“放心回吧!”

    安怯弱這才點了點頭,又看了杜仲一眼,忍下所有的話來,轉身出門。

    隻是她前腳剛出去,杜仲便說:“勞煩霞兒姑娘幫一下忙!”

    霞兒剛想說已經被拜托過了,就見他已經拿出了針,拈著一根最長的放在眼前看,一時之間慌了神,低聲問:“你……很嚴重嗎?”

    杜仲不答,隻說:“別讓人知道!”便已在自己頭找好了穴位,紮了進去,一行泛了紫黑的瘀血流了下來。

    霞兒懂他說的是誰,見已流下了血,也不急著多說了,拿出手帕來擦,黏黏的汙了一手。

    卻說安怯弱剛出去走出不遠,就見太太路過,旁邊還跟著鶯兒,再三考慮之後打算過去見一下禮。

    鶯兒也大老遠看見了她,又瞥見她是自賬房那邊過來,便冷笑起來:“太太您看,咱們家居然有人大白天的就做這不知羞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讓人知道少爺的奴婢居然跟他的書童不清不白的搞在一處,還不得讓人笑我們不會管教下人到時候還不貽笑大方?”

    太太原本就看不慣安怯弱,又因老爺和少爺維護,便也生不出什麽事情來。此時也隻是冷哼了一聲,決定不理她便罷,反正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可是這話悄悄讓安怯弱聽見了,一下子火冒三丈。呀呀個呸的,我說怎麽突然冒出來這種風言風語,原來是你生的幺蛾子!我去你妹的不一般見識,今天老娘就是要懟你!

    安怯弱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把太太都嚇了一跳。隻見她無視了太太站在了鶯兒麵前,雙手叉腰,陰陽怪氣的說:“敢問鶯兒姐姐,您方才說的是弱兒嗎?不知弱兒又做錯什麽事了,還請姐姐指點一二。”

    鶯兒仗著太太在場,便有了不少底氣,冷哼一聲道:“你自己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心裏還不清楚嗎?一麵狐媚不經人事的少爺,一麵與他的伴讀勾搭,不清不白,不知檢點。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野丫頭,沒教養!”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觸到了安怯弱的痛處,沒撲來撕打說明她修養還不錯。隻是仍然氣的眼前發黑,指著鶯兒破口大罵:“你有教養!天天想著怎麽讓少爺多看一眼,天天在他麵前扭來扭去,這就是你的教養?你們全家都有教養!把親閨女賣給人家做下人,整天盼著自家閨女被主子睡了就能雞犬升天,你們學的就是這種教養!用親閨女爬人家的床掙來的東西過好日子,這就是你們家的言傳身教!既然如此,我還能說什麽?隻能送你們一副對聯,聯是種地經商不如生姑娘,下聯是要當婊子還想立牌坊,橫批靈肉賣的好!這就是你們家幹的好營生!好家教!”

    一口氣說完,差點背過氣去,自然也發泄了不少悶氣,胸中舒坦不少,撫著數度深呼吸,無比暢快!

    忽而聽到有人竊笑出聲,往太太身後一看,那兩個小丫鬟正偷偷的笑。再看鶯兒,臉色已然煞白,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她,眼眶裏還滾著淚珠。

    安怯弱這才猛然醒悟,方才好像真的罵的太狠了。雖說有些東西說的沒錯,但是真說出來了,聽著還真難聽。就比如鶯兒的目的個家裏的囑托,用那幅對聯一說,立刻感覺跟青樓女子一樣了。

    太太那張臉也是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厲喝了一聲:“大膽!”

    安怯弱趕緊跪了下來,卻不肯認錯。

    鶯兒突然衝來,揚起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臉,一時間腫起了五道指印。

    “你瘋啦!”安怯弱突然被打,激動之下大吼出聲。

    鶯兒還不罷休,再次抬起巴掌又甩了一耳光,咬牙罵道:“你敢罵我?”

    安怯弱也氣急了,心說憑什麽我跪著她站著,我還要挨打?一股火氣“噌”的竄到頭頂,一下子跳了起來,也抬手毫不留情的甩了鶯兒一記大大的耳光,閉著嘴巴不問也不說。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鶯兒就跟電視裏的女主角一樣,兩眼含淚的瞪著她,滿眼不敢置信。

    “打你怎麽了?”安怯弱毫不示弱的一挺脖子,高聲喊:“打的就是你!”

    “我……我……”鶯兒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看看太太沒有給她出氣的打算,又四處看看找不到幫手,於是一咬牙,也親自撲過來抬手要打。

    安怯弱看清了她的巴掌來路,一把抓住攔了下來,冷笑道:“鶯兒姐姐才說了什麽家教,什麽教養,隻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忘了嗎?太太都還沒說什麽,你便出來打人,這就是你說的教養?就是你口口聲聲的規矩嗎?”

    鶯兒咬牙著想把手抽回來,豈料安怯弱那隻手就像鉗子一樣,讓她掙脫不開,隻得破口大罵:“下賤的東西,還不快放開我!”

    安怯弱本來冷笑著又要罵她幾句,突聽太太吼了一聲:“反了你們的!都給我跪下!”

    兩人一下子都驚出了汗,和意識到居然當著太太的麵吵了起來,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一時之間又驚又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呼太太饒命。

    太太也冷笑了起來:“饒命?你們吵得正歡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要我饒命?若是饒了你們,從今往後還要不要規矩了?這家裏的人又會把我怎麽看?還會把我這個太太放在眼裏嗎?”

    鶯兒爬過去拽著太太的衣裙哭喊:“太太,不是鶯兒的錯!您都看見了,都是這個安怯弱出言不遜在先。鶯兒隻是一心為太太好,怕她惹太太生氣,鶯兒隻是想替太太教訓她一下!求太太千萬不要罰鶯兒。”

    安怯弱本來就不指望向太太求情,現又聽鶯兒瞎扯一通,氣的就隻會冷笑了。“鶯兒姐姐還真是會說話,隻這麽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撇了個幹淨,黑鍋全讓別人背了。”

    鶯兒還掛著滿臉的淚轉頭喊:“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我是被你硬拖下水的。無論多重的懲罰,都得你自己受著,休想讓別人替你分擔一分一毫。”還轉回頭去向太太出謀劃策:“太太,您一定要狠狠的罰她,直打得她不敢再出風頭為止。如若不然,咱家的少爺可真要被她帶壞了,到時候您後悔都來不及。”

    安怯弱心說這糊塗的太太不會真聽了鶯兒的吧?那她就真是無可救藥了,活該被老爺冷落一輩子。

    “重罰?現下倒是真有個重罰你們的方式。”太太冷笑了起來,看樣子是不準備聽鶯兒的建議了。

    鶯兒聽她說的是“你們”,簡直驚呆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問:“太太,您在說什麽?不是該隻罰這個安怯弱嗎?鶯兒是無辜的。”

    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隻自顧著說自己的:“今天這麽好的太陽,就讓你們兩個就一人頂一個銅盆跪到太陽底下去。等盆裏的水曬熱了,就去浴房倒進木桶裏。等什麽時候倒滿了一桶,你們的罰也便完了。”

    安怯弱一聽,這罰還真夠重的。雖說不會受什麽皮肉之若,但在大太陽底下曬著也夠受了,況且還要頂個盆去跪著。這要曬完了,膝蓋和腦袋估計都要廢了。無奈自己在太太麵前絲毫沒有求饒的餘地,便隻能俯首喊了聲:“是!”期盼這仿佛的太太能在太陽下山時饒了她們。

    鶯兒卻不幹了,拉著太太的裙子跟要給拽下來一樣,苦苦的哀求:“太太,鶯兒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罰鶯兒?”

    太太已然不理她,還一副心煩的模樣,對身後的丫鬟說聲:“把她拉開!”

    後邊的兩個丫鬟道聲:“是!”便過來一根根掰開鶯兒的手指,把她往旁邊拖。

    怎麽說也是一起共事的,兩個丫鬟還悄悄告訴鶯兒:“mèi mèi不妨先領了罰,待回去後我們再向太太求情。太太念著你的好,不會不罔開一麵的。你如此胡鬧,隻會讓太太生厭,若因此丟了這份好差事,豈不是得不償失?”

    鶯兒聽後果然消停,委委曲曲的跪著,更是恨意十足的瞪著安怯弱,估計這層恨是又深了不少。

    那兩個丫鬟私下裏也跟安怯弱有些交情,這邊勸完鶯兒後還悄悄對她點頭,示意讓她放心。自然是會在勸太太的時候,順便把她一起饒了。

    片刻之後,安怯弱和鶯兒一人頂著一滿銅盆的水,並排跪到了太陽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