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賞倆錢兒來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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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做著了,不無聊了,日子過的舒坦了,就會覺得時間過的特別快,這不又兩年過去了,安怯弱覺得也沒出什麽大事情。除了私塾裏一個長相俊美學識又過人的學子不知為何自盡之外,好像也真沒出什麽大事情。
安怯弱本也想多問問別人,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不了的,值得他自殺,可是不論是杜仲還是王本卿,都不許她問,也什麽都不說。倒是從別的小廝嘴裏聽到幾句,說他迷戀了哪個樓裏的窯姐兒,別的就再沒聽說過了。
眼看又近年關,私塾裏也要放假,各家的父母都來給孫夫子道謝送禮,人來人往的多了,學業也就自然而然的鬆懈下來。
楚天闊遠遠的看見了安怯弱,露了個邪笑就要過來,嚇得安怯弱連躲都忘了。好在王本卿就在旁邊,伸手一攬一拉就給藏到了身前,以後背對著楚天闊,還扭過頭去嫌棄不已的道:“滾遠點兒!”
楚天闊見沒趣,又不甘心的看了安怯弱一眼,歎著氣轉身離去。
“多謝少爺!”安怯弱心有餘悸,謝完了又自言自語:“總覺得他好可怕。”
“哼!”王本卿瞅著楚天闊的背影冷聲道:“衣冠禽獸!斯文敗類!這些個詞用他身全都不浪費!”
“這麽嚴重?”安怯弱隻因為曾經香兒的遭遇而對楚天闊有所忌憚,可是聽王本卿這麽一說,又覺得是不是說的太嚴重了。
王本卿轉回頭來看著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問:“知道剛死的那個為什麽要自殺嗎?就是他給逼的!”
“啊?”安怯弱聽著愣了一下,疑惑道:“不是說是因為一個窯姐兒嗎?猜是因為家裏不許,一時想不開才……原來是因為……”可是仍然不解其意,搞不懂楚天闊是怎麽讓別人自殺的。
“嘖”王本卿此時居然看了杜仲一眼,兩人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像是達成了什麽共識一般,又無奈的點了點頭,轉過來看著安怯弱,像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一般。
“怎麽了?這麽凝重?”安怯弱差點被嚇到,小心翼翼的看著這倆人的神情。
王本卿又猶豫起來,再轉回頭去壓低了聲音問杜仲:“真的要告訴她嗎?”
杜仲也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讓她多些戒心也好。”
王本卿這才對安怯弱道:“他是迷戀了窯子裏的姐兒沒錯,但這不足以讓他自殺。倒是他家裏確實不許,也更不敢讓家裏人知道,這才讓那衣冠禽獸鑽了空子。”說著還又瞅了瞅楚天闊離去的方向,怕他沒走遠似的,直到見他站在離了十丈多遠的地方,才稍微放下心來。
“這有什麽空子可鑽?”安怯弱皺起了眉頭,不解其意:“據我所知,他家裏也不是什麽富戶,哪怕被鑽了這個空子,也不能迫使他從家裏拿錢出來。再說……”說著,她也遠遠的望了楚天闊一眼,“楚家也是個大富戶,也犯不詐人的錢財回去。”
“說你天真你還真是天真的無可救藥!誰說要詐的就一定是錢財了?”王本卿笑罵。
“那還有什麽?”安怯弱更不解了,除錢之外還有什麽可詐的?
杜仲站在那裏重重的歎息,緊皺著眉頭,一臉的悲憤,卻是什麽都不說的。
“有些人啊,不一定會在什麽地方下壞心思。這衣冠禽獸見人家有事不敢讓家裏人知道,自己又不是什麽缺錢的人,也不肯放過這麽個機會,就……”說著王本卿招手示意安怯弱附耳來,小聲耳語道:“就給得了手。”
“得什麽手?”安怯弱聽的糊塗,可是剛問出來就有點頓悟了,更是在看過王本卿和杜仲那尷尬的神情之後,覺得自己絕對猜的不錯,頓時在心裏罵了一句:“臥槽!好重口!”
想這楚天闊還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不僅能迷倒大小少女,還男女通吃,且還是個攻……可是自詡腐女的她怎麽一點都激動不起來呢?
“事後,那位一時想不開,就自我了斷了。”王本卿整整衣服,故作輕鬆的補充了最後一句。
“嗬嗬”安怯弱突然覺得這天氣好冷,不由裹緊了身的兔毛鬥蓬,僵著臉呆滯著眼喃喃:“我絕對要離他遠一點……”
這時候聽管家喚了一聲,王本卿就攜了安怯弱過去了,見老爺正兩手抱拳,喜笑顏開的衝著孫夫子一個勁兒的道謝。見王本卿進來了,趕緊道:“吾兒,還不快向孫夫子行個大禮,好好道謝?”
一直扮著乖寶寶的王本卿是絕對不會拒絕的,反正是向恩師行個大禮而已,也不是不應該,便很聽話的照做了。畢後,站到老爺旁邊,麵對著孫夫子,要聽什麽訓戒一般。
安怯弱隻跟管家站在一側,雖說不怎麽刻意去看,也知道管家那雙眼睛在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兩隻手早就私下裏握了又張開,再蹭蹭衣服,抓抓大腿,不知道在些什麽。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安怯弱一定會耍個花招讓王本卿也注意到,那樣一來這管家的日子可就不怎麽好過了。
“兒啊!夫子說,若你依然如此用功用心的讀書,待到四年之後大考時,必然榜,最差也是個進士。這你可得多謝謝夫子的教誨才好。”老爺那張臉已經笑到發紅,樂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連連對著孫夫子抱拳,就差沒親自給跪下了。
王本卿聽了還愣了一下,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有如此學識一般,但還是跪下了,再向孫夫了施了一禮,高呼:“多謝夫子教誨!學生必當更用心刻苦,不負夫子期望。”
孫夫子隻微微點頭,不說一句話。倒也是看了安怯弱一眼,卻是與管家完全不同的兩種眼神,帶了點惋惜一樣,隨即便移開後不再看了。
杜仲是站在王本卿身後的,此時也似在等孫夫子說些什麽一般,同時也在自慚形穢,因為他的父親並沒有來,家裏也沒什麽像樣的禮物送過來,怕是不會與別人有同樣的待遇了。
孫夫子同樣看了看杜仲,欲言又止,動也不動的道一聲:“王老爺辛苦!若再無他事,就回吧!”
“是!是!是!”老爺連聲說著,便帶了王本卿往外走,杜仲在後邊靜靜的跟著。
在安怯弱即將邁出去之前,突然聽見孫夫子歎著氣低聲道:“可惜呀!可惜……”
安怯弱遲疑了下,似乎有些明白是什麽意思,又似乎不該明白,該繼續裝糊塗比較好。
杜仲的學識顯然是高過王本卿的,王本卿四年以後就能去考進士,杜仲則一定能名列前茅。可杜仲身為下人,哪怕學識再高,也不敢在主子麵前炫耀,隻怕連這好不容易得來的讀書機會都沒了。
這些安怯弱是明白的,所以她覺定還是繼續裝著糊塗,什麽都不說出來。隻轉身對著孫夫子靜靜的施一禮,示意她是明白的,再靜靜的退了出來。
老爺顧著生意,已經先一步回去了,王本卿和杜仲還在等著她。
見她出來了,王本卿便笑道:“今兒個本少爺高興,若有什麽需求,本少爺必當滿足!”
安怯弱眼睛裏閃了個賊光,讓王本卿暗叫不好,還以為她又要說贖身的事情,不料她卻說:“那就賞杜仲幾十兩銀子吧,讓他們父子倆好好過個年。”
“就這?”王本卿不由輕笑:“這也太簡單了!”
這兩年來因他讀起書來比以往更加刻苦,老爺一高興之下把他的零花錢提高到了十兩,再由於平日用度根本不用他出,所以基本都存下來了,拿出個幾十兩根本不成問題。
安怯弱笑道:“那就送他進京趕個考!一來幫少爺您探個路,二來如果考中了,也是王家的一大幸事。”
杜仲像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般,投過來的眼神裏充滿了感激,臉也微微泛紅,胸中所感要一股腦兒的湧出來一般,費了好大力氣才壓抑下來。
“就他?”王本卿扭頭瞥了杜仲一眼,有點不屑一顧,似乎根本不認為他有那種能耐一般。“若他也能得中,本少爺早就是狀元了!”
“哈哈”安怯弱好像聽了個笑話一般,笑的停不下來。一抬頭看到私塾對麵那個新擺出來的卦攤,便指著道:“那不如去測算一下如何?若是說能考中,就送他去考!若是說考不中,就把這銀子賞他,讓他成家立業,如何?”
杜仲聽的臉紅了,卻是低頭苦笑,說不出一句話。
王本卿看著那卦攤前穿著破道袍,蓬頭垢麵的人,笑道:“誰知道那人說的準不準?別浪費了本少爺的銀子。”
安怯弱一笑:“那就去問問算過的人,如果都說準,我們就去算!如果都說不準,咱們就省下這筆錢來喝茶,如何?”
“好!”王本卿一點頭,便率先衝著那卦攤去了,眼睛裏閃著光,似乎有什麽很感興趣的事情一般,嘴裏也低聲自語:“本少爺想問的可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