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程往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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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我為自己買了個便宜的shǒu jī。到達綏定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過了,並沒有人知道我回來了。但是我好想喊一聲“我胡三漢又回來了”。太晚不想麻煩人,就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三十塊錢的小旅館將就一晚。當天晚上登陸了半年沒有登陸的扣扣,打開之後發現有將近兩千條未讀留言和上百條空間回複。我並未一一打開,就去洗澡入睡了。那一晚睡得特別香,可能是因為回到這片故土,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睡好了。
第二天早上一通扣扣語音聊天吵醒了我。打開一看,是老四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了。他確認了一下是我本人就立刻開罵“孫子,大半年了你還沒死外麵啊。。。”我就默默的聽著,可能是他罵累了,就問我在哪裏,我說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他直接說了一句讓我等著,就掛斷了。老四是我初中同學,最好的朋友之一,人送外號猴子。主要是瘦高瘦高的,這個人是一向大大咧咧,沒有大的追求,但是人特別正直樸實。
我起身洗漱完大概半個小時,猴子就到了。領著我一起去了南城吃東西,早餐就喝粥吃包子。正吃著,老三也來了。老三也是初中的同學,當然也是最好的兄弟之一。我曾經有三個圈子,這是來往最頻繁的一個圈子。老三性格柔和,即使偶爾狂暴一下,很快就能平息下來,特別重情重義,一米八幾的身高,體重百來斤。有時候真怕風把他給吹跑咯。老三見麵第一句話就是“你舍得回來了?”。我心裏挺溫暖的,吃過早餐,老四就問我,烏龜(我外號)我家你也知道,根本住不下了,你看看先找個地方安頓一下吧。我點了點頭,說“嗯,我知道,沒事,我想想辦法。”老三看著我說“我們家拆遷,在加油站那邊租的套房,雖然和父母還有姐姐住一起,不過我一個人睡一間,你要是不嫌棄,就跟我擠一下吧,我爸媽你也認識。”我想了想,覺得也行,就去了老三家。老四說中午暫不陪我了,知道我有事情要辦,晚上他做東,回味一下家鄉的火鍋。下午告訴我地址。
安頓好以後,我就開始聯係人,之前shǒu jī丟了,我隻能通過拜訪的方式去聯係人。我第一個拜訪的是父親一個開茶樓的朋友,結果到地方一看,已經變成洗腳城了,老板早已換了,再三詢問,人家也不知情。後來去檢察院見另一位叔叔,結果到達檢察院詢問得知,他調任到別的地方去了。再後來去找發改委的一位叔叔,結果說他退休了,住什麽地方不知道。好像我做什麽都困難重重,但我回來一定要把該辦的事情辦了,把該了解的情況了解了。當天毫無收獲,希望明天可以有點收獲吧。當天晚上猴子安排在了南城美食街的一家火鍋店,來的都是自己兄弟,六個人。以前我們兄弟七個,按年齡大小排序。我排第二,因為快過年了,票不好買,老七還有好幾天才能回來。
老大第一個發言了“烏龜,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什麽事情也不說,你讓兄弟們擔心啊。別的不說了,今天回來了就好了”。我給大家道了個歉,其實當初不是不想告訴他們,而是跟他們說了,沒有任何意義,他們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會替我擔心,隻是徒增他們的悲傷而已。
老四立馬招呼我們坐下後說“今天既然烏龜回來了,我覺得我們今天應該好好的喝幾杯。”這句話立刻引起讚同。那晚喝了不少,但是我從未覺得如此開心,可能是以前的日子太安逸了,突然過了一段孤獨的苦日子,再跟大家相聚,心裏就特別開心吧。大家都問我這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我立馬就轉移話題。我不想壞了氣氛,也不想引起同情,更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吃完以後,已經十一點了。老四把我拉到一邊“烏龜,我們家窮,我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了,沒有賺到什麽錢,能幫你的不多,這些錢你先拿著,以後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跟我說,能幫的,絕不推辭。”猴子一邊說,一邊往我兜裏塞錢。我正要拒絕,猴子又說了“拿我當兄弟就收著。也不多,一千五,我也隻能幫你這麽多了,你回來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早點見到你爸,跟他好好聊聊”。說完猴子就跑到邊去了,然後老三過來問,晚上要不要再找個地方玩一下?老大立馬接了一句“咱們去網吧上通宵去,記得以前初中高中的時候吧,我們經常找借口瞞著家長去網吧,今天咱們就再來一次。”這個提議第一個應和的是皮蛋(老五)。老大又接過話說“你是不是又要打diàn huà找借口”。皮蛋說“不用啊,我現在都大學了,管得沒有那麽嚴了,我就跟我媽說朋友從外地回來了,很久不見了,去他家裏玩玩”。皮蛋立刻掏出shǒu jī打diàn huà去了。不過老三立馬就說“上毛線,烏龜昨天晚上沒休息好,今天又跑了一天,明天他還有事情呢。你們這樣不行”。老六立刻搭話了“錘子個不行,他以前幾天幾夜不睡覺。”然後老大也說確有其事。猴子立馬就把我過去的事給抖出來了。老三還是不肯放棄“那也不行啊,以前是以前啊,現在不一樣了嘛”。猴子又說“烏龜你說了算,去不去一句話,不去我們去了啊”。皮蛋這個時候打完diàn huà跑過來說“你說個鴨兒,老子好不容易跟我媽說好了,你們不去可以哈,今晚把我網費包了。老子還要喝紅牛”。老大立馬就罵皮蛋沒出息,還是大學生,就這點出息。
我一直沒有說話,他們最後也商量不出個結果,最後還是跑過來問我“烏龜,你說怎麽辦”其實剛剛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就想到了以前的我們,有時候為了選一個網吧,我們會討論半天。我想了想說“走吧,今天爺爺舍命陪君子。哈哈,孫子們走,老地方”。說完我就跑,後麵追著我拳打腳踢。我感覺我好久都沒有這麽開心了,放下柴米油鹽的我,突然覺得這一刻好輕鬆。就感覺像回到了上學的時代,除了貪玩還是貪玩。我跑著跑著就唱起了一首特別懷念的歌曲。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