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請鬼上身

    “我壞事？”我指著地上的李琪琪，說：“你跑哪裏去了？明明說好了你會幫忙，你為什麽不在？”

    “何峰隻是一個受控製的傀儡，你就算滅了他又有什麽用？”虞非白氣急敗壞地看著我，“就差那麽一點我就能看到它的真麵目了，你居然在這關鍵時刻把我給叫回來！”

    “叫你回來？”我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是說追魂骨對你沒用了麽？為什麽我還能召喚你？”

    “哼。”虞非白不自然地偏過頭，“是沒什麽用了，但我和它互相有感應，你要扔它，我不可能不回來。”

    我可不信他的鬼話，這對耳釘肯定能控製他，至少我扔出去後會強製拉他回來，難怪他會生氣了。

    我懶得跟他爭論這些事，他不傻，冷靜下來後會明白我這麽做也是情非得已。要不是我丟了出去，我現在都是一具死屍了，怎麽幫他找齊魂魄，助他報仇？

    那幾個人仍然震驚地看著我，而李琪琪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我忙探了探她的呼吸，還好，她還活著。

    我鬆了一口氣，至少我沒白忙活。

    我知道他們肯定以為我是瘋了，剛才我和虞非白對話，他們看不見，八成覺得我受刺激太大，已經開始自言自語。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把她送去醫院啊。”我累得要死，已經沒什麽力氣能抬人了。

    他們這才醒悟過來，打diàn huà的打diàn huà，扶人的扶人。趁他們還在忙，我悄悄地走掉了。

    “你說你要見到誰了？”我坐在宿舍樓下的花壇邊，繼續未完成的對話。

    虞非白看著月亮，怔怔地說：“在何峰出現的時候，我感應到了我的氣息。那氣息很強大，比何峰更紮手。我追了過去，可惜沒逮著。”

    “你該不會想說，是你遺失的魂魄在shā rén吧？”

    “我不知道。”虞非白呆呆地看我，“我想確認，可沒有機會。何峰那麽弱，構不成威脅，可那個不同。你看，李琪琪不也沒死麽。如果我逮著它了，學校就不會再死人。即使李琪琪今晚死了，我也能救下未來會遇害的人，她死了也不虧。”

    說到這裏，我就有點生氣了。我怎麽感覺這家夥說陪我過來是假，想確認是不是自己的魂魄是真呢？我忘了，他現在隻有一魂，沒有七情六欲，壓根就是一個冷血的、沒有任何感情的鬼。

    所以，我跟他置氣也沒用，還是算了。

    第二天，我跟大家多方打聽，得知李琪琪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待著。我心急如焚，決定等下課了就去找傅斯連。

    這節課是選修課，所有係別的人都可選，所以教室也很大。我挑了個靠後的座位，方便隨時逃課。

    在我低頭看課本的時候，教室裏有了異樣的騷動。我抬頭一看，正看到傅斯連從我身邊經過。

    傅斯連沒用正眼看我，就跟不認識我一般。我可管不了那麽多，準備開口喊住他，邀他出去單獨談談。

    還沒等我出聲，傅斯連就碰倒了我的飲料。虧得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沒有撒出太多。

    “不好意思。”傅斯連居然跟我道歉了，還主動給我一張紙巾，讓我擦桌麵。

    我疑惑地看著他，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給了我紙巾後，他飛快地走到前麵，挑了個座位坐下。

    就這樣，我失去了第一次跟他開口的機會，我懊惱地打開紙巾，準備擦拭水漬。

    這一甩，我就發現了端倪。

    下第一節課後，我走出去，進了一間沒有人的教室。傅斯連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淡淡地看著我。

    “你用紙條來告訴我見麵的地方，又假裝不認識我，不會是因為教室裏有凶手吧？”我想了很多遍可能，都不知道傅斯連為什麽搞得那麽神秘。

    “不。”他哼了一聲，“我隻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我認識一個顏值那麽低的你。”

    好，算你狠！

    我跟他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傅斯連聽後，說：“我看到紙條了，可我昨晚有重要的事要做，我發現了符咒的秘密。”

    “什麽秘密？”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我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那個符咒並不是什麽致命的詛咒，它也不會害人，它隻是一種感知咒。”

    我張大嘴巴，說：“啊？”

    “這種符咒大體相同，但會因人而加點小改動。這麽說吧，感知咒分成子母咒，店長給我們的是子咒，而持有母咒的人能夠時刻感受到子咒所有人的情緒變化。”

    聽完他的解釋，我非但不覺得醍醐灌頂，反而更奇怪了。

    倒是虞非白想到了一點：“我記得那個店長好像還沒有女朋友吧，許願牆上都是情侶，店裏來的也都是qíng rén，他不覺得羨慕妒忌嗎？會不會他用這個來感知，如果情侶間有不忠不好的行為，他就會殺了他們？”

    “你說的跟我想的差不多。”傅斯連讚同極了，“許願牆上的情侶照那麽多張，為什麽到現在才開始死人？你想想何峰和趙莉還有李琪琪的關係，或許這才是致死的原因。不然的話，其他人也早就死了。”

    “那我們該怎麽做？”我也隱隱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我們有符咒，可以引蛇出洞，再將他滅掉。”傅斯連冷笑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該動手的是我，你就不要插手了。”虞非白不屑地說，“交給我才能萬無一失。”

    我想，虞非白大概是擔心害人的真是自己的魂魄，而傅斯連隻會毫不猶豫地消滅，不給他任何機會。

    “看各自本事咯。”傅斯連嘲諷一笑。

    “那你可要戴副墨鏡，我實力太強，怕出手後閃瞎你的眼。”

    “我倒是怕你弱得亮瞎我的眼。”

    一人一鬼針鋒相對，吵了半天，結果誰都沒占到嘴皮子上的便宜。

    我仰天長歎，無奈極了。

    晚上，我抱著手提電腦坐在操場背後的草地上，跟著電視裏的人念台詞。

    而傅斯連穿著黑色條紋短袖，懶洋洋地坐在我的對麵，看著我的表情。

    我抓著手裏一把瓜子，跳大神似的亂撒：“開門呐！開門呐！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電視裏的雪姨義憤填膺地敲著大門，而我也跟著情緒激昂，激動的嗓音在半空中回蕩。

    喊了半天，我覺得效果不行，又換了一部苦情狗血台劇看。

    我聲淚俱下地念著台詞，還時不時翻過掌心看那張符咒，鬧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部電視不好看，我喜歡剛才那個。”蹲在我後麵看了老半天電視劇的虞非白手指一劃，自動切換到上一部電視劇播放。

    “我不行了。”我喊得口幹舌燥，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誰讓我是個單身狗，我哪裏表現得出感情遭到背叛後的情緒，虞非白這破點子行不通。

    傅斯連手指一彎，啟開一罐冰啤酒，說：“簡直在胡鬧。”

    我在這努力地鍛煉情緒，他卻看了半天猴子戲，我氣憤地把符咒丟過去，說：“你不也在zhào piàn上嗎，我不行，你來！”

    “你覺得這個冰塊臉能有什麽情緒起伏？”虞非白的一句話，無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

    “那怎麽辦？”反正我是沒轍了。

    “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但是可能有點危險。”夜幕下，虞非白的雙眼異常明亮。

    “什麽辦法啊？”

    “趙莉不是你的朋友麽？我們可以讓她上你的身，再讓她回憶何峰的事情，重現當時的情緒。反正她也是冤死的，你們又認識，她應該會幫你。”

    虞非白說出他的想法後，傅斯連卻說：“我反對。趙莉死於非命，你讓她回憶前世的事情，很可能會引發她的戾氣。萬一她不肯離開顧念衣的軀體，我們更麻煩。”

    “這點小事我還是對付得了的。”虞非白不以為然地說。

    傅斯連又轉頭看我：“不要同意。被鬼上身與請鬼上身是不同的，被鬼上身是強迫，可以輕易驅逐。但如果你同意鬼魂進入你的軀體，就等於你接納了它，會有什麽後果我也不清楚。”

    “我想莉莉應該不會害我的。”我柔聲說道。

    虞非白說得對，這可能是目前唯一有效的辦法了。我相信莉莉的為人，她不會害我的。

    就算出事，隻要能引出真凶，拯救未來會遇害的人，我想我的犧牲也算是值得。

    “就是，你別聽他胡說，他是人沒有辦法，可我是鬼，我有一萬種方法讓她滾出去。”虞非白讚許地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總之，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雖然傅斯連的表情臭臭的，但我想，他是因為關心我才會如此。

    嗯，看來這家夥也並不是表麵上那麽混蛋嘛。

    起初我還以為要在趙莉死去的地方招魂，但傅斯連上不去女生宿舍，隻好在我們現在呆的空地進行。

    我先回去宿舍，在趙莉死亡的衛生間裏放置一張符咒。據說這張符咒能夠起到牽引的作用，一旦我們在空地發動另一張符咒，兩張咒便會形成一條通道，將趙莉的魂魄呼喚過來。

    傅斯連也回去取了些東西，他拿出一個黑色的碗，從兩個保溫瓶裏分別倒出兩份清水，遞給我拿著。

    碗裏的水溫溫的，似乎能喝，我指著水麵，說：“要我喝下去嗎？”

    “拿著就行。”傅斯連瞥了我一眼，“這是陰陽水，喝下去你會半死不活。”

    “陰陽水？”我分明記得他剛才倒了一半熱水和一半冰水，傳說中的陰陽水調製居然這麽簡單？那我豈不是經常在喝這玩意？

    “陰陽水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麽容易，還要經過處理。”傅斯連看穿了我的想法，說。

    我聳了聳肩，沒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