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rén pí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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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rén pí燈籠
我們三人實在很想撇開王子這幾個人,所以盡可能走得慢點再慢點,順便看看有沒有分開的可能。可惜這條路一走就是好幾分鍾,又黑又漫長,真讓我以為走錯路了。
在我的耐心快要消耗殆盡時,我們終於走到了盡頭。這裏很寬敞,石壁圍成一個圓形的石室,但除了幾塊石頭外,一點嚇人的道具都沒有。
“不會石頭後麵藏著扮成鬼的工作人員吧?”陳曉梅卻緊張起來。
“那麽矮的石頭,人家還不得在地上挖個坑躲起來啊?”小k不以為然地繞過去一看,後麵的確也沒人。
我們從正中間穿過去,才走到中央,就聽到頭頂一陣鐵鏈抖動的聲音,瞬間無數具屍體就掉了下來。
他們都以倒掛的形式懸在半空,連接他們與天花板的是手臂粗細的鐵鏈。我的位置很不巧,正好跟一具屍體麵對麵。他用兩隻成了大窟窿的眼睛與我對視,還有小小的綠色燈泡在眼眶裏閃啊閃。
“哇啊啊啊!我親了它一口!”小k猛地推開一具屍體,嫌棄地擦著嘴巴。
屍體之間的距離很窄,讓小k這麽一推,就發生了連環效應。大半的屍體互相撞擊,像一個個高速轉動的鍾擺來回搖擺,鐵鏈發出隨時要散架的聲音,讓我捏了一把汗。
我貓著腰離開了屍體林,小k卻還在看著屍體們的擺動,頭也跟著一搖一擺。
陳曉梅從背後拍了他一下,“還看什麽啊,走了!嚇死人了。”
小k麻木地回過頭,說:“我要殺了你,讓你也掛在上麵。”
“啊!”陳曉梅扇了他一巴掌,飛快地跑到我的背後,用我當盾牌。
“你用得著下那麽狠的手嗎?”小k裝神弄鬼不成,反白挨了一巴掌,那叫個欲哭無淚。
“走吧,別鬧了。”我無奈地拉他過來,目光從那些道具屍體上掠過。他們都好逼真,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說是真的也不為過。
“咚!”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過去一看,地上擺著好多大鼓,得以兩手環抱才能剛好捧起。娘娘腔拿著兩根不知道打哪撿來的道具骨頭,一臉陶醉地敲擊著節奏。
他大概以為自己打得很有節奏感,但在我們聽來都是沉悶而毫無章法的噪音。連王子也聽不下去了,搶過骨頭扔出老遠,說:“有筆嗎?我發現每個鼓上麵都有人名字,我也要寫個。”
“呐,記號筆。”娘娘腔估計是他們中負責帶東西的那個,似乎什麽都能掏出來。“我先來!”
他挑了一個鼓,蹲下來很認真地寫自己的名字。寫也就罷了,他還非要加幾個火星文,看得我一臉瀑布汗。
在娘娘腔寫字的時候,王子也沒閑著,滿室尋找喜歡的鼓。找了半天,他抱起一個鼓,耍雜技似的轉了幾圈,裏麵傳出“咚咚”的聲音。
“咦,裏麵好像裝著什麽東西,還很硬的樣子。”王子詫異地摸著鼓皮,說:“有刀嗎,拆開看看。”
“喂,你們能不能別隨便破壞裏麵的道具啊。鬼屋外麵可寫著了,損壞東西的照十倍賠償,我可不背這個鍋!”小k不滿地說。
“我就說說而已,緊張什麽,反正都是假的。”王子接過記號筆,瀟灑地在上麵畫自己的肖像。
在他們塗鴉的時候,陳曉梅戳了戳我,指著另一邊小聲說:“我發現那裏還有一條路,不然我們就分開走吧。”
我當然不會拒絕,立刻給小k打了個手勢,我們三人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地走開了。
好景不長,還沒等我們慶幸擺脫了他們,就聽到空曠的走道裏回蕩起男人的尖叫,還有一連串的腳步聲。
王子是最先跑到我們身後的,看到我們,他大喊:“shā rén了!有鬼啊!”
“什麽shā rén了?”我對前麵那句話比較敏感,畢竟這裏是鬼屋,有“鬼”不奇怪,可是這個shā rén到底是殺了什麽人?
“快跑啊!”王子哪裏有時間跟我解釋,和其他幾個人推著我們,沒命地逃跑。
“嘿,你們真是夠了,就那麽點膽子啊?”小k沒好氣地推了他們一把。
我淡定地看向身後,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在王子跑來的方向,有很多光亮在漂浮,像是星光,又像是魚鱗。
光點的移動速度很快,相互擁擠著飄了進來。王子顫抖著掏出屬於娘娘腔的數碼相機,拍了拍上麵覆蓋的塵土,打開閃光燈,並按動快門。
“哢擦”。
第一次閃光燈亮起,我看到那是十來個氣球模樣的東西,中央點著燭火。
王子咽了咽口水,又按動第二次快門。
我總算看清了,那不是氣球,而是輕薄的燈籠。燈籠的顏色很奇怪,有點白,又透著些暗黃,也不知道是什麽紙做成的,感覺透光度不錯,連裏麵的蠟燭都能看得幾分清楚。
在沒有風的室內,它們從高處飛來,每個燈籠下方還連著一根黑色的繩子。
“你們看到了嗎?”
閃光燈過去後,王子在黑暗裏瑟瑟發抖。
“看到什麽?”陳曉梅說,“不就是燈籠嗎?”
“你們看仔細了!”王子近乎崩潰地大喊著,按下第三次快門。
這次,燈籠的距離與我們隻有一米遠,近得足夠我們看清一切——每盞燈籠的表麵都有著細細的毛發,我仿佛還能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人體毛孔。至於燈籠的正中央,是一張切得很薄的人臉,那張臉皮完整地保留了五官,甚至還能還原出死者死時的驚恐表情!
屬於眼睛的部分空著,是兩個空蕩的洞口。在鼻子的部分,可以看到裏麵燃燒的白色蠟燭。而張開的嘴巴則吞噬著黑暗,無聲地帶著rén pí燈籠向我們接近。下一個吞噬的,就將是我們的靈魂,我們的生命!
“快跑啊!”這次,所有人都沒有猶豫。
我幾乎沒出什麽力氣,全是讓背後的人推搡著跑的。跑了沒多久,王子大喊道:“阿立!放開他!”
原來是一盞rén pí燈籠追了過來,用燈下的東西纏住了王子的一個朋友阿立。其他的燈籠下方都是黑色的,而這根卻是粉紅色的,還帶著血。
王子狂按閃光燈,閃得我眼睛都疼了,但卻讓我們看清了燈籠的全貌。
這個燈籠是新做的,人臉的輪廓再熟悉不過,居然是那個愛拍照的娘娘腔。這下我總算明白,為什麽他的數碼相機會落到王子的手裏。
王子不忍直視昔日朋友的臉,說:“幫幫他吧!”
我們七手八腳地拉著阿立,一群人拔河似的與rén pí燈籠搶人。那燈籠的力氣超大,我在拉扯中不慎碰到那粉紅色的肉管,才知道那是人的腸子。至於其他的燈籠,則是因為製作的日期久遠,腸子幹枯,連上麵的血液也幹涸了,才會是黑色的。
是誰殺死了他,剝下臉皮和rén pí做燈籠,還切下了腸子?
誰能想到,這鬼屋裏居然有真正的鬼!
我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rén pí燈籠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起來。它的臉皮愈發的立體,好像一個怪獸從燈籠裏鑽出來,頂得臉皮快要脫離燈籠了。空蕩蕩的嘴唇裏發出鬼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嘿嘿嘿嘿嘿。”
王子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打哪來的勇氣,居然抬腳狠狠地往臉皮的嘴巴踹去。笑聲戛然而止,收緊的嘴唇卻死死咬住了王子的鞋底。
“放開啊!這可是我剛買的鞋子!”王子滑稽地以一條腿跳著,又不敢伸手去搶,隻能摁住石壁,和rén pí燈籠進行拉鋸戰。
最後,人臉狠狠一拉,咬下他的鞋子,狼吞虎咽地吃了進去。連接燈籠的腸子咕嚕嚕地蠕動著,一樣東西順著滑下去,最後卡在半空。腸壁緊緊地包裹著鞋子,拉扯得近乎透明,隱約能看到鞋子的顏色。
吃進鞋子後,rén pí燈籠的行動無疑遲緩了些許。趁這個機會,我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抓緊逃跑。
我們已經完全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跑了,慌不擇路地跑了很久後,才暫時停了下來。
這個鬼屋比在外麵所見要大很多倍,感覺麵積已經比得上學校的足球場了。而且從rén pí燈籠開始追我們開始,幾乎每個路口都有幾條分岔路,比迷宮還要錯綜複雜。
正因如此,我們才能脫離rén pí燈籠的追捕,否則那些腸子裏麵裝的都會是大家的屍體。
“我說,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陳曉梅躲在我們中央,很沒安全感地貼近我,問。
王子用衣袖擦汗,斷斷續續地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我們三人離開後,他們順著道具屍體走到了一個模擬行刑台的地方。那裏滿地都是假屍體,還有古代處決犯人的鍘刀,刀下放著一個假人。
娘娘腔愛找刺激,居然把那個假人搬到一邊,彎下腰,把自己的頭伸了進去。
與肩寬同長的鍘刀就懸在上空,靠一條粗麻繩拴著,感覺並不堅固。娘娘腔之前已經用假人做過實驗,確定鍘刀傷不了人,才敢這麽做。
他把相機交給王子,擺了個“v”字的手勢,想拍幾張能夠在朋友圈引發關注的zhào piàn。王子鼓搗了半天,才在他的指示下學會了使用相機。
在王子對焦的時候,阿立則解開麻繩,等他一聲令下,就鬆開繩子,讓鍘刀落下。這都是娘娘腔要求的,他覺得這樣更逼真。
於是,在王子數到最後一聲的時候,鍘刀垂直降落。王子快速按動快門,以連拍的模式成全娘娘腔的想法。
接下來,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鍘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斷了娘娘腔的頭顱,那頭咕嚕嚕滾到另一邊去,從斷口處噴射出來的血液濺了王子一身。
王子嚇得手一抖,相機都摔在了地上。而更讓他感到害怕的時,在房間的另一側,居然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