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許晴茹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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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許晴茹的異樣

    早上第一節有課,我向來是一個能睡多久就拖到多久才起床的人,醒來後會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出門。而許晴茹也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所以我們很少遲到過。

    可是今天她卻一反常態地躲在廁所裏很久,我等了她十幾分鍾,眼看著就要趕不上了,才拍了拍門,催促幾聲。

    “馬上就好。”許晴茹的這句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可就是沒有一次出來的。

    我著急地在屋子裏轉圈,為了節省時間,我主動替她取下今天要用的課本,幫她裝到背包裏。

    我發現她的桌麵上多了很多粉底,都是同一個牌子的,連色號也一樣。難道最近這個品牌做huó dòng,她才屯了那麽多嗎?可是這也太多了點,用個三五年也不知道用不用得完。

    許晴茹出來後,臉上的皮膚明顯是塗過粉底的。我給她遞過背包,打趣道:“你該不會躲在廁所裏化妝吧?莫非那裏的光線特別好?”

    她的臉上僵了僵,沒說什麽。

    早上第一節課是最有效的催眠課,我接連睡了兩節課,才打著哈欠收拾書包,準備去食堂打包。

    在回來的路上,許晴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有點餓了,好想吃那天的皮凍啊。”

    “別吃那個!”一聽到那兩個字,我的眼皮就開始狂跳。

    “幹嘛那麽激動啊?可好吃了。”許晴茹奇怪地瞥了我一眼。

    這一眼,倒變成她激動了。

    “快,快看,校草來了!”

    傅斯連手裏抱著一本課本,在人群中靜靜地走著。所有人都在動,唯獨他像是一道靜默的風景,在眼中定格。

    我差點忘了這是公共場合,抬起手就想跟他打招呼。手才抬到一半,我趕緊甩了甩手腕,假裝用手在給自己扇風。

    傅斯連走得很快,眨眼間就走到了我的麵前。他掃了我一眼,繼而看向許晴茹。

    許晴茹緊張得臉都紅了,既想看他,又不敢直視,隻能盯著他胸口的扣子兀自害羞。就這樣過了好幾秒,傅斯連居然還沒移開視線。

    他的眼神很澄澈,不像是看到喜歡的人,倒像是在觀察著什麽。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由握了握拳。

    傅斯連是不是察覺到什麽異常了?難道許晴茹真的有問題?

    在怪異的氣氛裏,傅斯連率先收回目光,說:“麻煩借過一下。”

    “啊?”許晴茹回了回頭,才發現自己擋住了兩個欄杆之間狹窄的通道。

    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傅斯連動了動嘴唇,我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聲音:“注意點。”

    許晴茹拍著胸脯,說:“嚇死我了,他怎麽看我那麽久,他當時什麽眼神啊?”

    “晴茹,你吃了幾次招牌皮凍?”我可沒空滿足她心裏的粉紅小幻想。

    “你說啥?”許晴茹哪裏想到我的話題跳躍得那麽快,愣了愣,才說:“大概兩三次吧。帶你過去之前有個人打包了過來,我嚐過了。之後你不在,我又跑去吃了一次。”

    “你這個吃貨。”我簡直想要仰天長嘯。

    三次啊,陳茵茵吃了七次就變成那樣了,那許晴茹呢?

    “哎哎,你讓一下,他的背影好帥啊,我要tōu pāi幾張。”許晴茹哪裏知道我在氣憤什麽,她的眼裏就隻剩下傅斯連了。

    我側身讓了讓,她站在欄杆後麵找著角度。其實她本來想越過去拍近點的zhào piàn,但傅斯連走後一直有人排著隊通過,她擠不進,又怕他走遠了,隻得在原地拍攝。

    拍著拍著,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許晴茹“哎呀”大叫,shǒu jī從她手中滑落,穿過欄杆,掉到了對麵。

    許晴茹也是心急,那欄杆之間的寬度根本不足以伸進一個人的手臂,可她太愛惜自己的shǒu jī了,竟不管不顧地將手伸了過去。

    我剛要把她拉回來,就看到她的整條手臂跟麵條似的擠進了欄杆中間,那哪裏是人的手,說是軟體動物的肢體還差不多。

    但許晴茹壓根就沒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她興高采烈地撈起shǒu jī,手臂離開欄杆後又膨脹起來,恢複成正常的模樣。

    我揉了揉眼睛,疑心是自己看花眼了。於是,我試著像她那樣把手臂塞進去,可一到手腕的時候就會卡住,更別說讓胳膊通過了。

    我決定私底下去找傅斯連,問問他都看出了些什麽。但傅斯連早就走得沒影了,我想到柯淩月和他都是驅邪師,沒準有個什麽驅邪師專用的通訊錄。於是,我打了個diàn huà給柯淩月。

    “念衣,我剛也正好想給你打diàn huà。關於鬼屋的事情,我有了些眉目。”柯淩月還真有傅斯連的號碼,報給我存下後,說。

    “噢?”

    “那個鬼屋其實是有主題的,而主題的原形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個事件。據說有三胞胎姐妹都在醫院工作,她們是婦產科醫生,專門為人流產。她們三人的手藝最好,每次都會處理得幹幹淨淨。她們不但長得像,還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那她們該不會。”看過那麽多狗血劇,我居然好像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

    “她們和那個男人結婚了,但都沒有領證,四個人在一起居住,過得很和睦。或許是手上殺害的生靈太多,罪孽深重,她們三人都無法懷孕。後來她們想盡了辦法,竟走上了邪路。”

    好吧,我承認我沒想到事情會比我想得更狗血。

    “她們用打掉的嬰胎拚湊成了一個屬於她們的嬰兒,那嬰兒不需要喝奶,隻要吃足夠的人肉就能夠變成正常的人類。於是她們利用自己的職務帶回打下的胎兒喂給孩子吃,之後甚至還開始shā rén。到後來她們被發現的時候,連三人的丈夫都給殺死了,屍體砍成了幾段,其中一條腿上還有咀嚼的痕跡。後來她們三個都失去了理智,自殺在自己家裏,但嬰兒卻不見了。”

    我的眉毛跳了跳,我想我知道鬼屋裏麵那三個měi nǚ模特和怪嬰是誰了,也明白了怪嬰為什麽要吃人肉。我弄不清楚的是,那個老板娘又是誰,那些融化的人又是要做什麽的?難道怪嬰牙齒不行了,要吃流食?

    說到那老板娘,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之前虞非白用鬼氣擊中她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身上出現了三個一模一樣的影子,如今再細細回想,可不就是那三胞胎的模樣麽?恐怕是她們附了老板娘的身,光明正大地shā rén。

    “這些事跟你的經曆都吻合,但我還是解釋不了你們是怎麽從鬼屋跑到西區去的。”柯淩月沮喪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了新的發現。”我與許晴茹離開了點距離,壓低嗓音說出了溫泉那邊的經過。

    “這還真是奇怪了。”柯淩月陷入了沉思。

    在短暫的沉默裏,我轉頭看了看離我不遠的許晴茹。她低頭玩著shǒu jī,並未注意到我在說些什麽。

    她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說:“想好打包什麽了嗎?我好餓,想吃好多東西。”

    “你想去哪裏打包?”說著,我朝她走過去。

    “我。”

    正說著,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就自後方拋來,砸中許晴茹的腦袋。我和她的距離不遠了,近得我看到那水球砸得她的腦袋也凹了一個坑,隨即那部分腦殼又緩緩頂立起來,恢複原狀。這一切都像是在看慢動作似的,而水球破裂後,流出來的水淋了許晴茹的臉龐,一直流進了衣服裏。

    水流的衝刷讓她臉上的粉底洗去了一部分,斑駁的妝麵下不是正常的人類皮膚,而是水母般晶瑩透明的表皮。我看到了她的牙齒肉,看到了脖子處搏動的血管,也看到了白色的鎖骨。可那骨頭沒有看起來那麽堅硬,倒像是富有彈性的香草味布丁,柔韌易碎。

    “晴茹,你。”

    許晴茹驚恐地攏了攏自己的頭發,“你都看到了?”

    “對不起啊,我們剛才在玩遊戲,不小心砸到你了。”後麵跑來了兩個男生,想要對她道歉。

    我知道不能讓別人看到這一幕,替她說了句“沒事”,趕緊拉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跑。

    跑到樹蔭下,她的粉底因為出汗掉得更多,我能看到的麵積也更大了。眼前的她不需要照x光,都能讓人清楚地看到裏頭的五髒六腑。我甚至懷疑那些比玻璃清透的皮膚是否也像果凍般不堪一擊,隻要一根手指戳過去,就能捅出一個窟窿來。

    “你,你聽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不要告訴別人!”許晴茹設法用手遮擋住那些皮膚,難過得要哭了。

    “你冷靜下來,跟我去見一個人。”我知道她怕我嫌棄她,怕我當她是怪物,所以我握住她的手,用堅定的眼神告訴她不要害怕。

    “見誰?”

    見。傅斯連!

    他能發覺不對,想必也是有自己的看法。

    “你怎麽了?”柯淩月的聲音從shǒu jī聽筒傳來,我差點忘了我們還在通話中。

    我想了想,便改變了主意。“會長,我想帶個人來見你。”

    當我們踏入靈異協會的地盤時,虞非白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

    “這個不錯,打包帶走。”虞非白大爺似的一揮手,柯淩月立刻把旁邊的一罐茶葉蓋好,放進袋子裏。

    “虞非白,你居然跑來這裏蹭吃蹭喝。”我沒好氣地說。

    “喲,你來了啊。”虞非白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坐下,別跟我客氣,喝茶喝茶。”

    “這就是你的舍友?”柯淩月給我們搬來兩張凳子,同時打量著許晴茹。

    許晴茹縮了縮,難堪地擋著自己怪異的臉。

    “她的症狀看起來跟陳茵茵的好像。”虞非白打了個響指,手上頓時冒出一股幽藍色的火焰。“讓我燒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