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紙人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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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紙人娶親

    “讓我當你的男朋友?”虞非白跳到我的背後,隻露出一雙眼睛去看她:“姐姐,你在開玩笑嗎?”

    “你不覺得他的五官跟你還挺像的嗎?你們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你不答應,我隻好繼續和他在一起了。”宋玲佳指著男廁所的方向,說。

    “我。”

    我猜虞非白八成是要說些什麽寧死不屈的話,所以我拉了拉他,小聲說服他起來。

    “七千塊啊,你這都不要了?”

    虞非白淚眼汪汪地說:“就算我賣身,我也隻賣給你啊,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你要是不答應,就等於見死不救。再說了,你不是一直吹噓你的魅力很大嗎?就一天,不,半天也行,隻要你先哄她把符交出來,你隨時都可以反悔。”我知道我不該賣隊友,可我真怕沒時間了。對宋玲佳又不能硬來,隻好犧牲一下他的色相。

    “那行吧,我和她約會多久,你也要跟我約會多久。”虞非白做出了讓步。

    “成交。”我和他拉了拉鉤,算是達成了協議。

    虞非白再轉過身來的時候,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仿佛天地間唯一會在他眼中發光的物體隻有宋玲佳一人。“好,佳佳,你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比起當年大一的時候美得不止一點點。其實吧,我還挺後悔我拒絕了你。既然你能給我機會,我也挺高興的。這樣,明天上午一起去看diàn yǐng,好不好?”

    “好呀,你可不要放我鴿子。”宋玲佳在他的笑容裏沉溺了,“我們交換下shǒu jī號吧。”

    虞非白報出了自己的號碼,眼睜睜看著她備注自己為:“親愛的熊寶寶”,差點沒吐血。

    等紙人男友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我們揮手告別,留下它一臉疑惑地看著宋玲佳。

    雖然宋玲佳為人不好,可我還是挺同情她的。一個人該要絕望到什麽程度,才會迷戀於虛幻的夢。或許在這千變萬化的世界裏,隻有自己的想象才是最忠於自己的。在那裏,沒有背叛,隻有一切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宋玲佳才會那麽執著於她的紙人男友。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約會吧。”虞非白迫不及待地牽起我的手,說。

    我掙紮了半天都甩不掉他的手,隻好勉勉強強地讓他牽著。“走吧,我陪你去挑一身好看的衣服。”

    “真的嗎?我一定會穿著它和你約會的。”

    他的笑容太過燦爛,以至於我都有點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其實吧,我是讓你穿著去和宋玲佳約會來著。”

    “那還穿那麽帥幹嘛啊,搞不好她會變成狼,把我給吃了。”虞非白一下子就失去了興致。

    “你傻呀,就是要你帥得驚天動地,才能讓她中了你的**計。然後,她還不是得乖乖聽你的話,把符咒給掏出來?”之前我倒覺得沒什麽,可現在想到我要讓他去陪宋玲佳約會,我就覺得胸口悶悶的。

    “那你替我挑兩套吧,剩下一套我會留著,隻為你穿。”虞非白還是同意了。

    苦於我囊中羞澀,我搭上了自己的生活費才給他買完衣服。換上新衣的虞非白容光煥發,化身衣冠禽獸,啊不,是翩翩公子。

    “咦,那裏的手表好像不錯。”從服裝店出來,虞非白一秒就鎖定了對麵的鍾表店。

    我連拉都拉不住,隻得一邊提醒他我們沒錢了,一邊跟他進去看。

    進去後,我們遇到了一個熟人。

    傅斯連左右手各拿著一個手表,měi nǚ店員紅著臉給他分別介紹,還時不時偷瞄他的臉。

    兩款手表看起來都很大氣,可傅斯連卻一直搖擺不定,不知道該選哪個才好。

    店員滔滔不絕地給他解說,還主動拿著手表翻來覆去地給他展示。傅斯連避開她的手,不悅地說:“我自己看就行了。”

    吃了閉門羹後,店員有些委屈,悻悻然去幫助其他的顧客。

    我還想假裝沒看到他,結果虞非白倒先嚷了一句:“你是有選擇困難症嗎?挑了這麽久也不知道該買哪個,該不會是要送給誰的吧?”

    “想太多了,我買給自己的。”傅斯連掃了我們一眼,又去看手上的表。

    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走過去分別看過那兩隻表。他拿的兩個表款式都差不多,唯一有明顯區別的是表帶。我隻想了兩秒,就做出了決定。

    “選這個吧。”

    “為什麽?”傅斯連抬高了我說的那隻表,問。

    “很簡單啊,這個表的表帶是米蘭表帶,雖然它輕薄透氣,可是有一個缺點,就是很容易夾手毛。你要是哪天驅邪的時候一不小心夾了手毛,疼了那麽一下,指不定就壞了大事。”

    傅斯連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眼神仿佛能吃人。

    偏偏我說得來勁,一點都停不下來:“我選的這個就不一樣了,是運動手表,橡膠表帶的材質可塑性強,而且就算出汗了也不怕會腐蝕什麽的。還有啊,你看,這是夜光的呀。”

    我用手擋住表的四周,說:“簡直是驅邪師必備良品,黑夜也能看時間!”

    “那要是躲在暗處的話,手表一亮,自己豈不是暴露了?”身後,虞非白涼涼地拆我的台。

    “別說話!”我白了他一眼。

    “你那麽能扯,不當售貨員可惜了。”傅斯連搖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誇我。

    “你是天秤座的吧?那麽糾結。”我以為聽了我的話後他至少有了決定,哪想到他居然還在看。

    “知道了,我買這個。”傅斯連拿起另外一個表,說。

    “我很認真的,當心夾到手毛呀,很疼的。”我嚴肅地說道。

    “哈哈哈,你是來搞笑的嗎?”虞非白沒良心地笑了。“你當他是手毛怪嗎?哪來那麽多毛。”

    “你不說話會死嗎?”我對他怒目而視。

    他沒心沒肺地戳戳自己的胸口,“對不起,我早就死了。”

    笑吧笑吧,到了明天,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晚上,我死活都睡不著,一想到天亮後虞非白就要和宋玲佳看diàn yǐng,我就恨得牙癢癢的。

    我截圖了明天的diàn yǐng場次給虞非白,告訴他shǒu jī買票更方便和便宜。他沒有網銀,所以讓我幫忙選座購買,再把取票的碼告訴他。

    這正是我想要的,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跟蹤他們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當時我都在想些什麽。總之第二天一大早,我給自己畫了個妝,換了件新買的衣服,打扮得跟平時的風格截然不同。最後再戴上一副墨鏡,等到diàn yǐng快開場了才進場,坐在倒數第二排。

    我給他們選的座位是第六排,坐在正中央,我不信宋玲佳還會對他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而我坐在第九排,可以很好地觀察他們。

    我進去後恰好是diàn yǐng開場,虞非白捧著一桶爆米花,哢擦哢擦地吃著。宋玲佳今天的打扮倒是挺正常的,隻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還在對他撒嬌,要他喂她吃爆米花。

    我忍住想打翻爆米花的衝動,戴上一頂鴨舌帽,擋住自己的臉。

    要是虞非白發現我也在場,他非得嘲笑我不可。

    我才不是關心他呢,我隻是怕虞非白這家夥做得不好,破壞了我們的計劃而已。

    在我自己騙自己的時候,虞非白忽然站了起來,嚇得我趕緊貓腰,別讓他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去哪裏啊?”宋玲佳的手上還沾著點爆米花的碎屑,她也不擦擦,就抓住了虞非白的手臂。

    虞非白很明顯在忍著,說:“我上個廁所,馬上回來。”

    他才不用上什麽廁所,大概是逼得急了,想出去透透氣。

    虞非白走後,宋玲佳立刻拋棄矜持的形象,爆米花一抓就是一大把,吃得整個場地都是她咀嚼的聲音。

    這個放映廳的人不多,總共也就七八個。diàn yǐng的開頭是男女主角小時候的事情,用回憶的手法展現,台詞不多,所以現場比較安靜。

    “佳佳。”

    我看得入迷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幽怨的男聲在呼喚宋玲佳。

    我還以為是diàn yǐng的配音,結果那人又喊了一次:“宋玲佳,來這裏啊。”

    “誰啊?”宋玲佳也聽到了那個聲音,來回轉頭找著那人。

    “佳佳,來我身邊啊。”

    那個聲音忽遠忽近,每個字都讓放映廳的氣溫降了一度。那種冷,刺得我的手腳都要麻木了。

    而宋玲佳丟開了爆米花,呆呆地站了起來,朝出口走去。她的神情讓我充滿了不安,虞非白還沒回來,我隻得跟了上去。

    出了放映廳,外麵隻有一兩個檢驗diàn yǐng票的員工,找不到虞非白的身影。我來不及多想,和宋玲佳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跟著她出了diàn yǐng院。

    宋玲佳的狀況,怕是撞邪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敢輕易開口,我怕嚇著她,會讓她的魂也丟了。就像遇到有人夢遊的時候,也千萬不要去喊醒對方,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奶白色的霧氣包裹著我們,劃出了一個圓形的空地。在前方,嗩呐聲響徹天地。

    那是一首哀樂,經由嗩呐演繹出來,讓人遍體生寒。在樂聲中,一匹白馬衝破霧氣,率先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馬蹄敲擊著地麵,卻沒有絲毫聲響。馬匹的輪廓也十分古怪,倒像是用紙折出來的。而騎在馬上的,正是宋玲佳的紙人男友阿紙。

    他白衣飄飄,臉色比抹了脂粉還白。臉頰有凸起的細細線條,呈十字形交錯,是人工折疊出來的痕跡。

    隨著馬匹過來的是四個麵無表情的紙人,他們抬著一副紙折的大棺材,在宋玲佳的麵前停下。

    宋玲佳呆滯地抬起頭,阿紙從馬上伸出一隻手,說:“佳佳,我來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