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扒了皮的黃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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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扒了皮的黃皮子
“你先到一邊去。”麵對師夢遠的呼救,虞非白迅速做出了反應。
我閃到他的身後,免得打擾了他的動作。這時候,那rén pí衣的輪廓已經更加完整了,而師夢遠的情況也愈發的糟糕。
虞非白兩手在空中劃動,像是畫出了一個八卦形狀,但圖案更加複雜。畫完後,他雙手一推,用鬼氣繪製的圖案就朝rén pí衣飛去。
圖案最終縮小成巴掌大小,猛地打在rén pí衣的胸口。rén pí衣震了震,師夢遠從它手上掉了下來。
虞非白就地取材,一腳踢起地上翻倒的滿滿一盒繡花針,手指飛快地彈著,將針刺到rén pí衣身上。繡花針所刺到的地方湧出鮮血,落地卻化成絲線的形狀。
那件rén pí衣倒在地上,渾身都在流血,流的血液越多,它的形狀就越縮小。相應地,師夢遠失去的部位都回來了。
它抽搐著,向師夢遠爬去。空蕩蕩的袖管高高舉起,像是想要抓住她。
師夢遠咬著嘴唇,忽的生出了勇氣,摸起地麵掉落的一把裁縫用的剪刀,拚命地紮著rén pí衣。
rén pí衣“噗噗”破了數個口子,師夢遠又刺又剪,將它分割成了幾片碎料。
剪到最後,裏頭竟掉出來一個黑黑的東西。那玩意輪廓跟人頭差不多,還能看到眼眶和腦殼,可是也不像是嬰兒的頭顱,更像是某種動物的。
“是黃皮子的。”虞非白用腳踢了踢,說。
“怎麽可能,這東西不可能是用黃鼠狼的毛皮做成的啊。”師夢遠指著那些軟滑的布料,說。
“黃皮子到了一定的年頭就會成精,能化chéng rén形,但也很容易露出馬腳。這件衣服應該是黃皮子在人的形態時給剝下來的,穿的時日久了,它會吸收主人的精氣,化成妖鬼。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不該再留著它的。”虞非白說道。
“我,我得燒了它!”師夢遠哆嗦著撿起所有的rén pí,又怕收拾得不幹淨,直接把整張地毯都給卷了起來。
“燒吧。”虞非白沒有阻止她,“還有這些衣服,你不是說都是從那家店買的麽?店主人不知是不是成心要害人,你最好也給丟了。”
“當然不能留著了!”師夢遠如今一看到那些衣服,就像看到了洪水猛獸。
“非白,其他的衣服該不會也有鬼吧?”我看她房間裏的衣服那麽多,也不知道到底從那家店裏買了多少件。如果裏麵有些衣服也跟這件rén pí衣類似,還真夠嗆的了。
“我們剛才去過那裏,我並未發現那些衣服有什麽異常。就是。很臭而已。”虞非白皺了皺眉。
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仔仔細細地把房子給檢查了一遍。還好,這回是真的沒問題了。
師夢遠以給我們提高報酬為條件,讓我們幫忙跟她收拾衣服。畢竟那麽多的衣服她一個人打包不完,她心裏慌亂,非要在天黑前把衣服都給打包好。隻有看著那些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包裹,她才能安心。
反正幫人也要幫到底,我們就呆下來幫她了。我打包得腰酸背痛,還好粗重的活都讓虞非白代勞了。我一般就負責把衣服從衣架上拿下來,再打開塑料袋裝進去,或者是找膠布封住。
忙到五點多的時候,一屋子的衣服都打包完畢。師夢遠還把自己去商場買的衣服都給扔掉,不再打算租這裏居住了,等到明天再去找新的房子,然後重新買衣服。
她當場給我們結算了報酬,我想了想,除了火車票的費用外,其他都不要了。
“你幹嘛呀,又抽筋!”虞非白暗地裏瞪我。
我說:“她現在的工作都是靠那黃皮子得來的,沒有了那東西,她很快就要失業了。我們要是還拿她那麽多錢,會害了她的。”
“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麽聖母。”虞非白撇了撇嘴,連火車票的錢都退給了師夢遠。“就當我們是來自費旅遊好了,好好玩幾天,別浪費我們的血汗錢。”
“看不出來嘛,你有良心了。”我揶揄道。
“哼,人都說夫唱婦和,我公平點,你做什麽我也跟著做。怎樣,我是不是很開明?”他笑著掐了掐我的臉。
除掉回來的車票錢,我們身上也就剩下四百塊的xiàn jīn了。想要在消費不低的c市裏再遊玩兩三天,還真是有些捉襟見肘。
還好,我帶著銀行卡,等到xiàn jīn花光了再去取點錢應急也不遲。
我找了個小飯館點了份白菜豬肉餃子果腹,虞非白為了省錢,愣是忍住了他的饞蟲。他不需要吃東西維生,就是他個人比較饞罷了。
我怕會餓,所以也不敢倒多少醋來蘸著吃。虞非白撐著下巴裝作看外麵的風景,其實他時不時會偷瞄碟子上的餃子,再咽口水。
我夾起一塊餃子,塞到他的嘴裏。“太多了,我吃不完。”
才怪,我平時能一口氣吃光一袋500克的餃子,這一碟二十個餃子也不在話下。
他吃了一個後,說什麽也不肯吃了。“真難吃,我不要了,你給我都吃光啊。”
我們倆為了幾個餃子在那互相推讓,想想都有那麽一丟丟心酸。
“咦,你,你是顧念衣嗎?”旁邊有個女生快步走來,驚喜地看著我。
我仰起頭看她,立刻認出了她是誰。“葉梧桐?天啊,你在c市嗎?”
葉梧桐,乃是我小升初補習班的同班同學。那時候的我說好聽點是天真爛漫,說直白點就是沒腦子,而她不同。小小年紀的她看起來分外憂鬱,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與睿智。自打暑假的補習班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對於她的印象,也隻是她的自然卷頭發,還有那好看的眼睛。
“是啊,我初中開始就在這裏讀書了。沒想到隔了那麽久,你還記得我啊。”葉梧桐主動坐在我的旁邊,說:“這是你的男朋友嗎?”
“那是我弟。”我毫不猶豫地答道。
虞非白笑了笑,“我們是姐弟戀,我今年才十七歲,這次是跟她私奔來這裏的。”
我用力地在餐桌下踩住他的腳,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弟,你不要在這裏背你們話劇社的劇本。”
葉梧桐尷尬地看看我,換了個話題:“你們怎麽來吃這些啊?c市有很多特色小吃啊,改天我可以帶你們去嚐嚐。”
“不用了,我們是窮遊,純觀光。”我忽然覺得我說得真好聽。
“啊,窮遊啊,真有情調,我以前也試過呢,然後就遇到了我現在的老公。”葉梧桐掩著嘴笑著,說:“好巧啊,我記得以前跟你雖然不是很熟,但還是比較有印象的。來,既然遇到了,我就順便給你這個吧。”
“什麽東西?”
我看她在包裏翻了半天,最後拿出來的是兩張大紅色的請柬。
“明天中午是我結婚的日子,希望你能來見證我的婚禮。”葉梧桐真誠地笑著,說。
一說到婚禮,我第一反應就是我那可憐的餘額。要是去吧,至少得包個一百大洋的紅包,意味著我可能連餃子都吃不起,隻好改吃饅頭了。
“其實我。”
還不等我找個借口,葉梧桐就打斷了我的話。“別跟我客氣了,我不收你的紅包,我就是想在明天跟你敘敘舊。你們不是窮遊嗎?這裏的便宜住宿都不好,還不如來我這裏。我包吃包住,你們晚上在我那住。”
“那怎麽行啊,你不是結婚嗎?怎麽能給你們當電燈泡?”虞非白不知想到了什麽,開口了。
“這次婚禮我老公請了他村子裏挺多人來,我老公經營一家家庭旅館,就安排他們在那裏住一兩天。而且酒店就在隔壁,很方便的。我那還有空房,可以給你們倆一起住。”葉梧桐說。
聽了這話,虞非白在我耳邊小聲說:“去吧,包住啊,能省至少兩百塊錢。”
可是我要是去了,出於禮貌,我和他至少得給個一兩百的紅包,相當於扯平了。
“你想想,一兩百就能住宿和吃飯,婚宴的東西可比餃子饅頭好吃多了。”虞非白是動了這個心思,一直勸我。
“來吧,你們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吧?今晚可以先去那邊休息。”葉梧桐似乎很想讓我參加。
算上兩個晚上的房錢和那一頓飯錢,唔,這下倒是讓我動心了。當然,我不會占她太多便宜,該給的還是會給的。
“好啊,不過紅包什麽的當然要給的,那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她幫了我的忙,我不能什麽都不做。
“你就象征性點包一個好了,給我太多,等你以後結婚了我也要包回來的呀。你們還有什麽事不?行李都帶齊了吧,我老公開車在外麵等著我,我們可以一起回去。”葉梧桐握住我的手,興高采烈地說道。
我狼吞虎咽地吃下最後一個餃子,說:“好了。”
葉梧桐的老公開著一輛麵包車,長得斯文靦腆,稍微有點發福。看他們那恩愛的模樣,想必明天的婚禮也會舉辦得很好。
所謂的家庭旅館裝修得很氣派,從大門進去的時候,我特地瞄了一眼小黑板上寫著的當日價格。單人間要一百五十元,雙人間要兩百塊,我們兩在這住兩天,著實是賺了便宜。
旅館房間布置得很溫馨,我洗了一個時間很長的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吹著空調,進入了夢境。
夢裏,我又夢到了帥老頭。我和他談天說地,聊了最近發生的事情,當他聽到我成功用過一次針法後,樂得跳了起來。
經過今晚,我學完了全部的十三種陣法。在最後,他還額外教了我第十四針。但那針的穴位很奇怪,我在夢裏還記得清清楚楚,可睡醒後就完全忘記了。
唯一還記得的,是老頭在教完我那一針後,很鄭重地告訴我,如果不是生死攸關的情況,絕對不能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