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拋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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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拋屍現場
桑林巫說過,虞非白的屍體葬在別人的墳地裏,既然她讓我們先來落木村,那麽墓地很有可能就在這裏。
落木村的人口不多,滿山頭都是墓碑,有的年代久遠到模糊不清了。一座新墓碑前還殘留著紙錢的灰燼,上麵的年份令人歎息,這竟是個英年早逝之人。
虞非白在山腳下便開始查看這裏的風水,直到登上山頂,他看過山脈走勢後,長歎一聲:“下去吧,這裏的風水不好,埋葬此地的人都不是大富大貴的命。能夠埋下我屍體的墓穴,必定是富有靈氣才能鎮壓住,看來桑林巫讓我們來這裏隻是找引出禁蠱的材料罷了。”
我失望地收回目光,安慰他:“沒關係,我們還沒把材料備好,就算現在發現了也是要等上一段時間的。”
“方子老趙也拿了一份,我讓他把能弄到的都集好,屆時再讓傅斯連帶來,這樣能省時間。”虞非白很快就想開了,畢竟這事確實急不得。
下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實在是憋不住了。人有三急,急起來真的是忍都忍不了的。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找個地方釋放我的洪荒之力。”我捂著肚子,急急地說。
虞非白含著笑,說:“走遠點,別熏死我。”
“去你的,我上的是小的!”我抽出一張紙巾,把背包遞給他,挑了個茂密的地方鑽進去。
走了一會兒,我總算找到了一個理想的地點。前方長滿了各種灌木,還有些石頭給我遮擋,後麵的樹林就像護衛般繞了一個圈,給予我充分的安全感。
我放心地蹲了下來,還沒等我動作,我就聽到前麵有個人在哭。
那是個男人,哭聲中帶著些恐懼,幾秒後就轉為了笑聲。
我實在捉摸不透那人的情緒,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發現我了,嚇得我感覺站了起來。可我麵前的植物是如此的茂密,以至於我起身後都沒看到哪裏有人,他又怎麽能看到我?
我又蹲了下來,慢吞吞地挪到另一邊去,那邊的枝葉稍微稀疏,又有石頭阻擋我的身體。隻要我保持下蹲的姿勢,仰頭看去,他是注意不到我的。
男人應該也是村子的人,他兩隻手上都是鮮血,我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血液的溫度。他就這麽盯著血,語無倫次地說著話。
“你真的死了?你說話啊……嗬嗬,也是你活該,誰讓你三心二意……”
說到這,他動怒了,一腳去踢地上的東西,我還聽到了沉悶的聲音。
那東西該不會是一個死人吧?
“你死了就不要來找我了,找你那些男人去吧!”男人最終甩掉了自己的罪惡感,甚至有些報仇的快意。“賤女人,少了你我一樣快活!”
他彎下腰來,摸了半天,拿出了一個墜子。那項鏈是編織的紅繩,墜子小巧,是一個木雕的愛心。他將墜子放在掌心,摩挲了一會兒,揣進了兜裏。
男人又蹲下來折騰了半天,估計是想毀滅能證明屍體身份的證據。最後,他拿起一包衣服和鞋子,神色匆匆地走了。
我看得後背發涼,老半天都不敢貿然動作。我擔心他會聽到我的動靜,過來將我也給滅口了。
沒想到誤打誤撞還讓我給碰上了一樁拋屍案,他是什麽人,殺的又是誰?
等了一會兒,我終於敢小解了。過後,我壯起膽子,繞了半圈去到男人之前站立的地方,想確認死者的身份。
但當我過去之後,我壓根就沒有看到什麽屍體。草地上確實有人踩過的痕跡,然而除了一大塊木頭之外,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懷疑是我走錯了地方,我折了一段樹枝豎著放在顯眼的地方,再繞回原位去看。從我的角度能看到樹枝迎風飄揚,我確實沒有弄錯。
我疑惑地去找虞非白,腦子裏始終在想這件事情。他走的時候沒有帶走屍體,那麽死者去哪裏了?難道是我理解錯了,這裏不是案發現場,他是shā rén後把東西拿下來帶走,跑到一半思想開始掙紮,才會站在那裏自言自語?
除了這個可能之外,就隻有另一個猜測了——他是神經病。
我想來想去,想得我自己都要發神經了。
由於我不肯定這件事,所以我也沒有第一時間跟虞非白說。兩人無言地走回落木村,風吹幹了身上的汗水,又卷來一陣食物的香氣。
“八仙包?有趣的名字。”虞非白深深吸一口香氣,說:“你餓不餓?買幾個來嚐嚐?”
我望了一眼那大排長龍的隊伍,說:“我怕排隊,你去買吧。”
“好,你要幾個?”
“隨便。”我擺了擺手,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吃。
得了我的話,虞非白興衝衝地去排隊了。那些姑娘大媽們個個都探出頭來打量他,蒸籠裏的霧氣熏得她們臉都紅了。
那八仙包形狀別致,一個小孩買了之後趁熱吃了起來。包子做成小桃子的模樣,白白胖胖的身子,頂端是紫紅色的色澤,自然地暈染開來。
咬開後,裏麵餡料豐富,我走得近,看得也更真切。餡料有肉絲、木耳、白菜、胡蘿卜、香菇等等,看起來著實不錯。
小孩兩三口就吃掉了一個包子,還在那意猶未盡地舔手指。我咕嚕地吞了一口口水,走到虞非白身邊,說:“我要吃四個,不,五個!”
爬山可是個體力活,那麽一上一下的,我的體力早就消耗過度了。原本我沒什麽食欲,可那包子做得太好了,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時候,虞非白前麵也就隻有兩三個人了,我幹脆就在旁邊和他一塊排隊。
到他的時候,他說:“來十二個包子。”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乖乖,也太能吃了吧?
虞非白對上我的視線,笑得溫柔。“你可以慢慢吃。”
“對不起,本店一人最多能買五個,你們倆隻可以買十個。”店主邊拿包子,邊說。
我聞聲看了他一眼,原本是無心之舉,卻讓我看到了一張眼熟的臉。
這人圍著一件破舊的綠色圍裙,正套著一次性手套給我們裝包子。他的手很幹淨,可是在二十分鍾前那上麵還沾滿了血液。
我險些就要叫出聲來,虧得我反應機敏,用右手捂住嘴巴,拚命摁下那聲驚叫,以一個嗬欠結尾。
虞非白古怪地看我,最後也沒說什麽。
從隊伍裏出來,虞非白第一時間把包子給我,示意我先吃。
可一想到那男人曾用他雙手揉過麵團,切過蔬菜,再捏成一個形狀討喜的模樣,我哪裏還提得起食欲。
我擺擺手,懨懨地說:“那表皮看起來就跟添加了色素一樣,我不想吃了。”
見我不吃,虞非白自個兒吃了個精光。
落木村沒有快餐店之類的店鋪,隻有一個飯店和村長家未建好的酒店。我在門口看了幾眼,飯店的菜都很油膩,連桌椅都油得反光,蒼蠅也成群地在各處紮根。
我歎了口氣,幹脆就去市場買菜做飯算了。雖然麻煩,但至少幹淨。
我沒有買米,隻買了新鮮的手擀麵條回來,準備煮一鍋大雜燴吃。
我從袋子裏拿出丸子、青菜、腐竹等物,正準備找個盆來清洗,虞非白就自告奮勇地接過去,讓我等著吃飯便是。
我這才知道,他原來也是個會做飯的人。我隻買了鹽巴調味,可他居然能靠這幾樣食材把湯煮得鮮美香甜,那麵條更是根根分明,微帶彈性。
我悶聲吃了兩碗麵條,又將碗裏的湯汁都喝得一幹二淨。虞非白坐在桌邊繼續啃八仙包,看我吃得見底了,還會主動去幫我再盛一碗。
吃過晚飯,我打開電視機,在可憐的幾個頻道裏挑選著想看的節目。這時,虞非白又安靜地拿著桶下樓,在一樓的灶台裏煮熱水。
和他相處得久了,似乎他也逐漸摸透了我的脾性。當我有什麽事而不開心,且明顯不想說的時候,他很少會刨根問底,而是會默默地做著事情,哄我開心。在這方麵上,我是相當滿意的。
燒好熱水後,他提了上來,讓我進去洗澡。這裏沒有花灑,也沒有浴缸,洗澡隻能自己用柴火燒了熱水拿上來,就著水桶擦洗。
洗完出來後,我穿著睡裙,披著濕發,站在陽台上吹風。房間沒有空調,僅有幾台電扇,我剛洗完熱水澡,熱得隻能靠吹風來發散熱度。
我用毛巾擦著頭發,無意中竟看到樓下有道身影走過。從側麵來看,她是好心載我們過來的劉姐。
她經過一棵大樹時,身影暫時讓樹幹給擋住了。我張開嘴,正想等她出現在我視線的時候與她打招呼,誰料她走得飛快,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盡頭。
當晚,我睡得不是很好,總是反反複複在做同一個夢。我夢到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在開闊的山坡上跳舞,手裏拿著些形狀別致的東西,可一切都很模糊,我看不清楚。他們重複跳著同樣的舞蹈,雖看不到臉,但我能感受到他們是很莊嚴肅穆地在對待自己的動作。
他們就這樣跳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在進行什麽祭祀。跳到最後,我還聽到了一首歌曲。
那首歌是現代的流行音樂,節奏輕快,在這樣的襯托下,他們的慢動作就顯得滑稽起來。我沒忍住,哈哈地笑著,把自己給笑醒了。
睜開眼後才發現,那首歌是我的shǒu jī鬧鈴,原來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