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屍頭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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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屍頭蠻
小花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我趕緊切換回拍照ruǎn jiàn,給她拍了幾張。隨後,我又給zhào piàn處理了一下。拍出來的小花臉上白白淨淨,看不到任何的黑色痕跡。
我給小花看了幾眼,她驚呆了,捧著shǒu jī半天都沒動。
我正因為虞非白可能不知道我的確切位置而著急,想了半天,靈機一動,記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哄著小花拿回了shǒu jī,說:“姐姐還有更厲害的呢,你想變成仙女嗎?”
小花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想不通自己怎麽能變成仙女。
我笑了笑,說:“來,站回去,我給你拍幾張。”
趁她走開,我忙開啟了“找回shǒu jī”功能,並將我的賬號和密碼在短信裏發給了虞非白。
為了保險起見,我將我發的兩條短信都刪掉了記錄,雖然我shǒu jī設置了密碼,但也是謹慎點為好。
做完這些,我的人生多了幾分希望。我隻要等著就好,虞非白一定會來救我的。
我給小花拍了好多張有特效的zhào piàn,拍出來的她自然美得不像話。女人都是愛美的,小花愛不釋手地捧著我的shǒu jī,憧憬著她未來的樣子。
見目的達成了,我說:“小花,你想變成這麽漂亮的人嗎?隻要你偷偷地把shǒu jī放回原來的位置,每天晚上睡覺前默念一句咒語,七天後你就會變美了。”
小花啊呀呀地舉著shǒu jī,興奮極了。“什,麽,語?”
我眨了眨眼,說:“天靈靈,地靈靈,快顯靈。”
這話聽起來神叨叨的,小花居然也信了。她的漢語說得很生硬,在我的矯正下說了很多遍才學會了。她鄭重地捧著shǒu jī,就像是捧著她最珍貴的希望,從小門離開。
我如釋重負地倒在草席上,心中又是後怕又是興奮。隻要虞非白看到短信,他就能通過對shǒu jī的定位找到我。如果他在湘西就好了,找到我的速度會更快一點。現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自從來到湘西,薛晴就很少理會我了。我偶爾能聽到頭上的木板在震動,好像有不少人在走來走去,但步伐很小,應該都是小孩子。
到了傍晚,薛晴親自來給我送飯,飯菜和中午的一樣。我吃了一半時覺得口渴,向她討要一杯水,但薛晴卻不理我。
“你還不能喝水,會稀釋的。”薛晴搖頭,說。
稀釋?
我愣了愣,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不給也罷,我回頭讓小花給我偷偷拿一杯就是。反正就算薛晴倒水給我了,我還不一定敢喝。
薛晴很有耐心地等我吃完飯,隨後去解開了柱子上的鐵鏈,由她親自拿著,帶我出去。
我就像是一個臨刑前的犯人,走得有幾分悲壯。
“你要帶我去哪裏?”
我想起那天的折磨,不由煩躁起來。
經過那次的事情,我對水都產生了陰影,她要是再給我整一次,我今生看到水都要害怕了。
但薛晴隻是帶我上了二樓,從堂屋穿過去,到達了臥室。
臥室裏擺著兩張床,其中一張上坐著五六個小孩子,他們有男有女,年紀比小花還要小,看上去十分瘦弱。
“你這是在拐賣兒童嗎?”我冷冷地說道。
那些孩子和薛晴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倒是皮膚的特征和小花的一樣。有一個男孩子情況最嚴重,身上的黑色蟲線幾乎布滿了所有的皮膚。
“他們都是我的族人,你不是想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薛晴拉著鐵鏈,示意讓我坐下來。
鐵鏈沉重,我站不了多久,幹脆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她坐在另一邊的床上,小花則從門外進來,跑去坐在床邊。
“我們都是屍頭蠻,古時候也被稱為落頭氏。哦,還有一個國家把我們稱為飛頭蠻。總之,都是一樣的意思。”薛晴頭幾句話就投下了重型炸彈。
“飛頭蠻?”我聽過這個東西,飛頭蠻的人頭可以與身體分離,靠著耳朵飛舞,和薛晴確實很像。
“我們族人其實也算不得是活人,可也不是死人。族中孩子一出生體內就有一種特別的蟲,會自己在體內繁殖,浮現在皮膚上,就比如你所看到的那樣。”薛晴指著小花的手,說。
“這種蟲有毒,體質不好的出生不久就會死亡,等孩子長到四歲的時候,他們就必須進行一種轉換儀式,那就是吃蠱蟲。”
說到這裏,其餘的孩子都直勾勾地看著我,流露出渴望的表情。
許晴繼續說道:“我們族有個規定,孩子必須自己去尋找蠱蟲,吃下去後蠱蟲會和體內的天蟲發生反應,能抑製住天蟲。從此,孩子就會像常人一樣長大,除了主食是各種蟲以外,沒有任何的差別。”
“那麽,這些孩子就是沒有找到蠱蟲的人了?”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對,但凡失敗的孩子,絕對活不過成年,所以會被族人拋棄。我不忍心看他們死亡,所以收留了他們,為他們找蠱蟲。”薛晴溫柔地看向他們,“然而他們之前失敗了,所以必須吃種在人身上的蠱蟲才有用。我找了很久,突然發現了你。”
她指著我,說:“你的血蠱很厲害,別說是一口,就算是一根翅膀也足夠他們轉換了。我原本是想吃下你的,可後來查了點資料,發現你大有用處。”
“所以呢,你想說服我,讓我用自己的血蠱來幫他們?”我接過了她的話,說:“是嗎?”
“是。”薛晴點頭。“但也不是。”
“那是什麽?”我本以為我猜對了,誰知她又否認了我的話。
“他們還小,未必能承受你那血蠱,可是你的血就不同了。”薛晴拿起一把小刀,向我走來。“他們每晚都會遭到體內的天蟲折磨,但喝下你的血,天蟲就會安分的。書上說,隻要一個孩子每天喝三碗血,七天後就會完成轉換儀式。我會每天給你好吃的補血,等孩子們安全了,我再取你的血蠱也不遲。”
她笑得很猖狂,刀光閃耀,勢要從我身上榨取每一點可以利用的價值。
照她那樣取血,恐怕不到七天我就會死了。薛晴的眼神告訴我,就算事後我死了也無所謂,隻要我能救了這些孩子就行。
看見她靠近,我立刻站起來想逃。但薛晴一腳踩住了鐵鏈,將我抓了回來。同時右手一劃,我的手臂便湧出了鮮血。
薛晴讓小花在地上擺了一個碗,收取我的鮮血。小花抬頭看了我一眼,目露不忍,可仍是照做了。
她對我的憐憫,恐怕和對待宰牲畜的感情沒有什麽差別吧。
傷口很深,血流的速度也快,沒過多久就滴了大半碗。然後,傷口流出來的血變得少了,薛晴抓起我的手看了一眼,決定另外找個地方割破取血。
她想了想,對小花說:“你先把血均勻地分了,讓他們嚐嚐,瞧他們一個兩個的,都等不及了。”
我偏了偏頭,看向床邊,床上的孩子們個個都坐直了身體,雙腳不安分地動著,像餓狼般時刻待命。小花離鮮血最近,她也饞得慌,但薛晴交代過她不能喝。
小花是孩子們中最大的一個,她必須照顧好他們,所以薛晴讓她先別喝,等到孩子們都喝完了,沒有什麽特別反應了,再給一碗她嚐嚐。
小花依言照做,拿了小碗擺在床邊,給他們分血。薛晴放開了我,笑眯眯地去逗他們。
“怎麽,等不及了?先喝一口試試味道。”
等血分好,他們立刻低頭去喝。看著他們在品嚐我的血,那場麵詭異得頭皮都發麻了。
幾口血在眨眼間就消滅了,他們舔舔帶血的嘴唇,意猶未盡地盯著我的傷口,渴望至極。
薛晴等待了一會兒,見他們紅光滿麵,枯黃的臉色瞬間好了許多,也就放心了。“你的血的確有用,來,我們繼續。”
她拿著刀轉向我,還沒邁出第一步,離她最近的小男孩突然嘔吐起來。
“嘔。”
這一聲引發了連鎖反應,床上的孩子們全都低了下頭,吐出黑綠色的黏液。那些黏稠的液體裏還有些黑色的蟲子在動,吐到最後,他們又吐出了鮮血。
“怎麽回事?”薛晴慌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當她看見嘔吐物裏鮮活的蟲子時,她的臉色唰地變白了。
“天蟲?怎麽連天蟲也吐出來了?”
最先嘔吐的孩子喉嚨裏發出“咕嚕”一聲,最後吐出了一團白色的蟲卵。與此同時,他的頭無力地耷拉下來,整個人也隨之從床上跌落,掉進了嘔吐物裏。
不光是他,其他的孩子也陸續摔倒了。薛晴顫抖著手去探他們的心,握著刀尖叫起來。“死了?怎麽都死了?不可能,你的血怎麽會害死了他們?!”
她捂著腦袋狂叫了幾聲,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從小花手裏奪過那個碗。
碗裏還有一些血,她將手指放了進去,沾到血的地方沒有任何變化,她卻像是被燙到般丟開了碗。
薛晴轉身,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的血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效果?你是什麽人?難道,難道你是他們的後代?!”
“你說我是誰的後代?”從她震驚的眼神裏,我也驚訝了。是我的血害死了那些孩子嗎?她又知道些什麽?
“我,我殺了你!你不能活下來,不能!”薛晴大叫一聲,揮刀向我刺去。
我拖著鐵鏈想跑,可薛晴將鐵鏈纏在了柱子上,我跑不動了,隻得眼睜睜看著刀子送進我的胸口。
“不!”
“不要!”
那一瞬間,我聽到了兩個聲音,一個是小花的,還有一個,是虞非白的。
我跪了下來,捂著胸上的刀轉頭看向身後。虞非白一手扶在門邊,震怒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