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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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我的新娘
“妹子?”
我看得入神,白力言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冒出來,嚇了我一跳。
我轉過身來,看到白力言站在二樓的走道裏看著我。他不知道我在做什麽,問:“你怎麽還在吹風呢?”
“啊,我還沒看過這裏的夜景,就站了一會兒。”我頭也不回地走向他,麵上有些尷尬。剛才我偷看的可是他的閨女,家醜不外揚,不管有什麽問題,我都不能讓他知道我看到的東西。
“來,進屋吧,我給你煮好藥了。”白力言揚了揚手,示意讓我先進去。
我邊開門邊說:“白叔,你真是太客氣了,這是中藥吧,怎麽那麽快就熬好了?”
“我們這不少藥材都是手工磨成粉的,能夠更好的吸收藥性,也更方便點。”白力言將黑色的藥汁放在桌上,說:“快趁熱喝吧。你還拉肚子嗎?要不要我給你針灸一下?”
“不用了,我喝藥就行,謝謝白叔。”我對針灸也算是懂一點的,除了之前那帥老頭教我的十三個穴位外,我還學到了些別的東西。
“沒事的,我的針灸手法可好了,一針下去絕對今晚能睡到天亮。”白力言無視我的推辭,拿出針盒打開,找起了趁手的針。
中藥雖苦,但我卻能眼睛都不眨地喝下去。與其磨磨蹭蹭地受累,還不如一口氣幹了來得痛快。
我咂咂嘴,倒了一杯白開水漱口,去除口腔裏的苦味。這時,白力言收起了針盒,說:“還是算了,我妻子的藥方不錯的,你覺得怎麽樣?”
喝下藥後,我開始有些犯困,含糊地說:“唔,挺舒服的,胃好多了。”
“那就好。”白力言笑了起來,繞到我的身後。“你的背影看起來跟我女兒的真像。”
我的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就要站起來逃離,可不知怎麽回事,我的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腦子也一片混沌,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我清楚地感受到白力言在我背後紮了幾針,不痛,但是我身上似乎有什麽發生了改變。
白力言撚著針轉動,口中念著我聽不懂的方言。那話急促而清晰,倒像是在念咒語。
雖然我動不了,但我渾身都在用意識抗爭著。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後,我看不到他的動作,可有一點我是確定的,他對我做的事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在我的意識徹底混亂的那一刻,我感歎道,果然無事獻殷勤就沒好事,我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紮完針後,白力言又拿出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在我周圍甩來甩去,他的動作好像在跳大神,每一步都有既定的方位,就算是重複經過也會踩得很精準。他原本走得很慢,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麵前天旋地轉起來。一個他成為了無數個他,在我眼中一圈圈飛速轉著,我仿佛迷失在了速度的中心裏。
過了很久後,白力言以拔針收場,我疲憊地倒在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大口地喘著氣,感覺比當年在大學跑了三次八百米還要難受。可是,我不記得我都做了些什麽了。
我是什麽時候回到房間的?我的嘴巴怎麽有點苦澀?我在哪裏?
“吱呀”一聲,我的房門被人推開了。我轉頭一看,一個英俊的男人正朝我走來。
他穿著一件幹淨的白襯衫,修身的褲子顯得他的腿很長。發絲柔軟,墨玉般的瞳孔倒映著月光,像是沉靜的深山裏陡然吹過一場飛雪。再看向我的時候,那眼神裏就多了幾分溫柔與繾綣。
我指著他,張嘴想要喊他的名字,他的長相很熟悉,可我突然想不起來他叫什麽了。似乎他的名字是三個字,但是又都是哪幾個字呢?
我呆愣地看著他,他笑了笑,走過來摸著我的臉,說:“看呆了?”
我想說不是,但看著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又很沒骨氣地點點頭。
“你看起來有點奇怪,怎麽了?”他拉了張板凳坐在我的身邊,和我挨著,兩人之間幾乎沒有半點距離。說話的時候,我能聞到他身上青竹般的味道。
雖然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但我潛意識裏很信任他,覺得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依賴的人。於是,我便告訴了他:“我好像失憶了。”
“噢?”他挑了挑眉,輕輕捏著我的臉蛋,說:“不要告訴我,你把我也給忘了啊。”
我歉意地一笑,心虛極了。
他倒也不惱,反而很寵溺地玩著我的頭發,為我解答疑惑:“這裏是湘西長寧村,是我讓你來找我的,我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我跟他居然是這麽親密的關係,可是我怎麽會連名字都忘了呢?
“是啊,我叫阿勒羅,明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他拿起我的手背,深情地親了一口。
“阿勒羅。”我念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恍惚間,我卻想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畫麵。
我想到了魚,想到了漫天雪白,還想到了一張長著獠牙的嘴巴。
可是這些畫麵之間都沒有任何的聯係,出現得太突兀了,我沒法整理出更多的信息來。
見我走神,阿勒羅扯了扯我的耳朵。“我的新娘,怎麽你還在想別的事情呢?有我在,難道還不夠嗎?”
他的手很暖很軟,似乎有什麽隨著他的話注入我的心田,我瞬間忘記了先前的疑惑,笑著撲進他的懷中。
“阿勒羅,你怎麽來找我了?”
“我想你了啊,小清,我的新娘,明天你可一定要來找我。”阿勒羅摟著我,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頭發。
我摟緊了他,說:“我會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他吻了吻我的臉頰,柔聲道:“再也不分開。”
阿勒羅在我的房間裏待了很久,他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人,永遠能想出那麽多的話題,也能輕易地逗笑我。我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開心,以至於我舍不得去睡覺,巴不得天馬上就亮了,這樣他就能帶我回家,與他長相廝守。
在雞鳴的前半個小時,阿勒羅還是走了。根據習俗,我們本不該見麵的。我看著還留有他掌心溫度的手指,愣愣地出神。
阿勒羅,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哪怕我知道下午四點的時候他就會來接我,可我還是焦慮不安。我住的地方太髒了,他是不是嫌棄了?
我拿著抹布將房間來回擦了三四遍,出去後又覺得其他地方更髒,便把整棟樓都擦幹淨了。在我進進出出的過程中,有幾個男的用驚訝的眼神看我,可我無視了他們。他們都不是我的阿勒羅,我沒興趣看他們哪怕一眼。
“念衣,你在做什麽呢!”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過來,一把扯掉我的抹布,急急地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跟阿勒羅的真像,可他不是我的新郎。“走開,這裏太髒了,我要擦幹淨,我不能讓他嫌棄我。”
“你瞎說什麽啊,這個地方都讓你擦四遍了,就算有潔癖也不至於這樣吧?”另外一個聒噪的男生走了過來,說。
至於另外一個陌生人則盤著手在旁邊看著我,眉頭緊蹙。
我撿起抹布,第五次擦拭著欄杆,說:“你們都沒看到嗎?這裏有一個小汙點,我要擦幹淨。”
我要讓阿勒羅知道我是一個愛幹淨的人,他們誰都不能阻止我!
“念衣,你說的他到底是誰?”那個搶走我抹布的人又攔在了我的前麵。
我拿起抹布一甩,本想用髒汙的東西趕開他,可他卻連閃都不閃。我看著他那濕了半邊肩膀的衣服,生氣地說:“我不是什麽念衣,他喊我小清。別煩我了,阿勒羅下午就要來接我了,我要擦掉這個汙點!”
“阿勒羅是什麽?”他愣了愣,說。
我想也沒想,直接回答:“他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我的丈夫。”
“小清?白清?”他聽了我的話後不知想到了什麽,轉身去咋呼另外一個人:“白力言!你做了什麽好事?!”
那個叫白力言的人看起來也陌生,可一聽到有人吼他,我怒從心來,擋在白力言麵前,指著那人鼻子罵道:“你罵我阿爸做什麽?阿爸,哪裏來的那麽一群討厭鬼?”
白力言站在我身後,攤開雙手,說:“你朋友這是怎麽了?要不讓我妻子來給她看看?”
“你滾!”他對白力言怒目而視,伸手要去抓我:“念衣,走,我們離開這裏!”
“我不走!”他的手勁真大,我甩了幾次都沒能甩開,情急之下,我狠狠地去咬他的手腕。
他皺了皺眉,放開了我。“念衣,你看看我,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我迎麵看上他,他的眸子和阿勒羅的真像,連他的臉也像,可我的阿勒羅很溫柔,才不像他那麽暴躁。
為了甩開他,我故意指著他後麵,說:“那裏有人來了!”
那幾個傻瓜還真上當了,齊齊轉頭看向身後。我吐了吐舌頭,腳底抹油開溜了。
他們氣急敗壞地在後麵喊我,可我躲進了一個小房間裏,那是我們家的一個暗室,外人是找不著的。
果然,他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們的叫聲又大了起來。我還以為我被發現了,可那喊聲漸漸走遠,似乎他們離開了這裏。
“你在這裏啊。”白力言打開暗室的門,說:“快來,吉時要到了,我剛才讓我女兒去引開了他們,還好你們背影像。”
我疑惑地看著他:“阿爸,你還有一個女兒嗎?”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我說錯了,出來換衣服吧,我送你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