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真假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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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真假解藥
“誰家找東西?”傅斯連聞言,看向了我。
我自然不敢跟他說我們在他家找趕屍鈴的事,從他家的幹淨程度來看,就知道他是個多麽有條理的人。如果他知道我們幾個曾經把他家裏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他還不得宰了我們啊。
“我找找看吧。”我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走開了。
假設這裏真的有解藥,賀采月也不可能大喇喇地放在顯眼的地方,讓我們如願以償。或許她就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等我們實在找不到了,死在那些人腳下的時候,她再得意洋洋地當著我們的麵找到解藥,好氣死我們。
按照她這劣性,她究竟會把東西都藏在哪裏呢?
我找了床底、衣櫃,還拿起窗台上的花盆,把植物和泥土都給倒了出來,甚至還把她的鞋子都拿出來往地上磕了幾下。找過一連串刁鑽的地方後,我都想放棄了。
“唉,看來我們要換個思維啊,她這個人看誰都不順眼,換個地方的話,可就是十足的黑幫老大。瞧她那架勢,總是愛驅使別人來幫她shā rén做事,哎,這解藥不會在她身上吧?”
虞非白也就是隨口吐槽了一下,然而,其中的字眼卻讓我靈機一動。
我還想到了一個地方,這位置一般人可能不會用,隻有在看電視的時候經常看到,那就是——馬桶。
我走進了廁所,先前我也來這邊找過,但是沒有怎麽注意這兒的衛生情況。賀采月算不得是一個多愛整潔的人,所以地磚也挺髒的。然而,這個馬桶倒是很幹淨,尤其是水箱那裏,那是一點汙垢都沒有。
我更確定了我的想法,於是動手打開了水箱。在xiāng zǐ裏,還真的放了一個袋子。
解藥呈粉末狀,外麵裏三層外三層地套了好幾個防水袋和保鮮袋,我拿出來的時候還費了好大的勁兒。看著那包少得可憐的藥粉,我先低頭聞了聞氣味,經過白格的訓練,我已經能聞出不少中藥粉的味道了。我能確定,這裏頭是有幾味藥的。
然而,我還不敢說這就是解藥。是藥三分毒,即便是有我熟悉的藥在裏頭,但若加上其他東西,也會變成毒藥。
“不然我們找一個人試試?”虞非白說。
“那要是有毒的怎麽辦?”我沒好氣地說。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虞非白看向我,“萬一這個是解藥呢?”
“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蠱毒的解藥都是有一定的毒性的,我們三個人不可試毒。想要知道這有沒有用,唯有找一個真正中蠱的人才可以。
若這是解藥,自然皆大歡喜,但要不是的話……
我就要背負上一條人命了。
“什麽聲音?”傅斯連側頭看向門口,說:“有人下來了?”
“不是吧?”他們的速度怎麽那麽快?
我匆忙收起藥粉,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去,樓道裏一片安靜,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這聲音好像是從四樓傳來的,要不要上去看看?”虞非白的頭都快伸出門縫外了,語氣裏有一絲興奮。“萬一是個落單的人呢?”
“去看看。”傅斯連立刻伸手推開了門。
我們躡手躡腳地上了四樓,聲源是從404傳來的,時斷時續,聽起來很奇怪。有點像一個小孩在吧咂著嘴,也像是誰在用手搓洗著濕衣服。
虞非白走在最前頭,跨進大門後,我們還沒有看到人。我們走到陽台前,虞非白最先伸頭去看了一眼,旋即飛快地縮了回來。
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問:“怎麽了?”
虞非白比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順手抓過客廳沙發上放的一個黑色自拍杆,裝上shǒu jī,打開錄像模式,然後挨著陽台那邊的牆壁蹲下來,小心地伸出了自拍杆。
過了一會兒,他縮回手來,回看剛才的錄像。shì pín裏,一個約二十出頭的男生正坐在洗衣機旁邊,低頭啃著自己的衣服。他將上衣的下擺都揪成一團,塞進了自己的嘴巴,像隻兔子吃草般極有耐心地咀嚼著。他吃得很是津津有味,臉上透著黑氣,分明也是中蠱的人之一。
我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衣服八成浸泡了屍水,他這是沒水喝了,在用嘴拚命壓榨著衣服裏的水呢。
虞非白又離開了一下,回來時,他的手上拿著用衣服綁成的繩子,說:“你去當誘餌,我們兩個抓住他,快。”
作為身上有最嚴重的屍水味道的人,我當仁不讓地成為了誘餌,這個光榮的身份,讓我頓感壓力山大。
我使勁地咽了咽唾沫,再看著shì pín裏的男生,暗自給自己打氣。
這不是有兩個打赤膊的帥哥在助陣嘛,我就出去亮個相再跑回來,準沒事的。
不管我決不決定試用這份解藥,我們都得抓住這個人。通過他,我可以研究一下他中的蠱毒有多深,到底屬於哪一類,說不定我不需要用賀采月的藥,就能自己配置出解藥來了。
我光明正大地走到陽台時,那男生還在入神地咬著自己的衣服。他頓了頓,從嘴裏吐出皺巴巴的布料來,發出煩躁的怪叫。他嚼了這麽久的衣服,都快把它還原成一根根絲線了,這也不是口香糖,沒有持久的味道,估計他是吃不出屍臭味,正在鬱悶呢。
這也幫了我一點忙,男生很快就聞到了我身上的屍水味,激動地站了起來,用看食物的眼光盯著我。
我對上他的視線後,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就跑了,我慫得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實在讓我感到不舒服。
“水!”男生的腿很長,一步頂我兩三步,跨出一步後,他離我的距離瞬間縮短了一半。
我轉身就跑,按照我們的約定,虞非白和傅斯連正一左一右地躲在陽台的門兩邊,而繩子就放在地上。當我過去後,他們會立刻起身,繩子也跟著抬高,正好能攔腰lán jié住男生。
可惜我們都低估了男生的能力,我一過去,他們二人就飛速站起來,繩子在半空中繃得很緊。男生如一支瞄準了靶心的箭,嗖地一下衝斷了兩條衣服之間綁好的死結,身形隻遲緩了一下,便繼續去追我了。
我扭頭看到這一幕,心裏罵了好幾句話。他們兩個人因為用了很大的力氣扯住繩子,所以當衣服做好的繩被衝破後,他們也受到了衝擊,齊齊地向前摔倒。
還好,他們兩個人很快就穩住了腳步,可我就遭殃了。男生的腳步不會因為那兩個人而停留片刻,不管虞非白和傅斯連在做什麽,他都不管不顧,眼裏隻有一個我。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我跑到了哪裏。男生在身後窮追不舍,我就隻管躲。跑著跑著,我就跑進了廚房。
我趕緊去找dāo jù,可是居然沒有找到。眼看著男生就要抓到我了,我隨手抓了一個平底鍋,紅太狼上身,用力去打他。
我本來想打頭的,可是平底鍋在手裏的重量不輕,我怕打死人,就改變了方向,去打他的手。男生的手都被拍腫了,可他卻不肯縮手,直直地伸向我。
我沒轍了,隻好掄起平底鍋,重重擊打他的脖子,這下倒是很有效,他失去了重心,歪向了一邊。
可我也站不穩了,我用的力氣太大,加上地上不知道掉了什麽東西,油膩膩的,我隻覺得腳下一滑,腰身一扭,整個人都向後倒了。
我的手在空中亂撲,所幸我摸到了一點堅硬的東西,好像是一張平台。我慌忙死死地抓住,才沒有撞到我的後腦勺。
再抬起頭來時,那男生就被傅斯連和虞非白製住了。說來也好笑,他們倆居然跑去外麵打開了消防箱,取出裏麵白色的水管,用這個來綁住了男生。
別看這玩意兒不起眼,但是可比衣服堅固多了,男生掙紮了幾次,愣是沒法掙脫出來。
好不容易把他綁牢了,傅斯連喘著氣,對我說:“你自己決定吧。”
我揉著微疼的手腕,上前先看了看男生的眼睛,再用手去翻他的眼皮。在這過程裏,男生就像是一隻充滿了敵意的野獸,對著我齜牙列齒地低吼。
我怕他會咬我的手,所以不敢過多停留,初步看過他的情況後,我的心裏大概有底了。
我掏出了藥粉,用鼻子聞著味道,再次確認裏麵的配方。漸漸地,我也不太肯定這解藥的真實性了。
“嗷!”
我太過於專注手頭上的事情了,以至於忘了男生離我很近,他趁我不注意,猛地搖動前身,將頭伸了過來。我被他張開的嘴巴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真的要咬我一口。
他的動作堪比閃電,嘴唇倒是沒碰到我的手,反而咬中了包著藥粉的紙。藥粉脫了手,我慌忙伸手去接,結果反倒將藥粉彈了起來,倒進了男生口中。
一陣粉塵散去,男生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巴上殘留的粉末,似乎不排斥這味道。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通常來說,中蠱的人絕不會自覺地去接近解藥,難道……
吃了部分解藥的男生突然開始抽搐起來,他的口中不斷湧出白沫,眼球也在飛速地轉動著,我們吃了一驚,還想上前去按住他時,就見他的全部動作都停了下來。
就像是一個還在運轉的電器忽然被斷了電,男生的眼球一翻,頭顱緩緩垂下,整個人都一動不動地坐著,儼然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