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舌尖上的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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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舌尖上的蠱蟲

    我呆了很久很久,心裏滿是震驚,他死了?賀采月給我的原來真的不是解藥,而是毒藥!

    傅斯連皺了皺眉,主動走到男生的麵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我調轉過去,不想再看到這一幕,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感到意外。

    “他沒死,但氣息很弱。”

    “嗯?”我詫異地扭頭,看向男生的臉色。然而,他的頭很低很低,我什麽都看不到。

    “我看看。”傅斯連說著,便在男生麵前半蹲下來,伸手要去抬起男生的下巴,好讓我們觀察下他的情況。

    男生依然不動,宛如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任憑傅斯連抬起了他的頭。就在他的頭仰起來的那一刻,原本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眼神如電,激得我渾身一顫,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來。

    “別碰他!”

    說時遲那時快,男生睜眼後,他的眼珠子不是原本的茶色了,整個瞳孔都變成了帶著淡藍的白色。光是對上他的視線,就足以讓我們愣了愣。

    就是那麽一愣神,男生就張開了嘴巴,從中探出了他的舌頭。他的舌頭產生了異變,雖然依舊是粉嫩的顏色,但是他的舌頭比常人的還長了兩倍,上麵還纏繞著平均為五厘米長的蟲子。蟲子在他的舌頭打了洞,從這端穿過去,再從那一端鑽出來。

    在舌頭伸出來的那一刻,蟲子聞風而動,他的舌頭驟然裂開,宛如一顆被踩爆的聖女果,瞬間血肉飛濺。

    傅斯連馬上伸手去擋,但他半蹲的姿勢本就讓他的動作慢了半拍,他擋開血肉的同時,躲在舌頭裏的一條拇指粗的蠱蟲就弓身彈出,跳到了他的頭頂。

    賀采月給我的既不是解藥,也不是毒藥,而是一種能進一步誘發蠱毒的藥粉。男生吃下後,蠱蟲受到藥粉的吸引,在短時間內快速聚集到了有藥粉的舌頭上,形成了更強的蠱蟲。

    男生含著滿嘴的血,咿咿呀呀地撲向傅斯連。傅斯連一邊要扯開頭頂的蠱蟲,一邊還要對付他,情急之下,虞非白從後麵扯住綁著男生的繩子,止住了男生前進的步伐。接著,傅斯連踹了他一腳,男生便轟然倒地了。

    他倒地後就再也不動了,而那截徹底和他分離的舌頭則不然。染血的舌頭在地麵上活蹦亂跳,跳得比上岸的活魚更用力,上麵還纏繞著不少耳機線般粗細的蟲子,試圖推著舌頭走回男生的嘴巴裏去。

    虞非白果斷上前,撿起我之前打男生的平底鍋,狠狠一拍,“當”的一聲過後,再拿開鍋時,地麵上就隻剩下一團模糊的血肉了。

    “哈哈,這次可真的是舌尖上的蠱蟲了。”虞非白打趣道。

    “啊!”傅斯連頭頂的蠱蟲來勢洶洶,電鑽似的在他的頭皮上亂鑽,像是要在他的腦門上開個洞,好鑽進去占領他的腦子。傅斯連幾次用手去抓它,都因為它的身上染著血,滑溜溜的,壓根就抓不住。

    情況緊急,我召喚出了血蠱,命它趕緊吃掉這條蠱蟲。血蠱出來得很迅速,傅斯連也正好扯出了蠱蟲,丟在了地上。

    蠱蟲落地,血蠱低空飛行,嗖地衝到它的麵前,三兩下就將它咬碎了。傅斯連仍捂著他的頭,半跪在地上,發出嘶嘶的聲音。

    我看他好像很痛,忙讓他挪開手,讓我查看一下傷勢。萬一那蠱蟲給他弄破了皮,那也有中毒的風險,得在第一時間清毒才行。

    “哪呢?”他的頭發又密又長,我一時間居然找不到在哪裏了。

    傅斯連忍著痛,用手指點了一下,“這。”

    我撥開頭發看了看,他的頭發一根沒少,也沒有受傷的跡象。我不放心地讓血蠱也來看了看,血蠱對他的頭頂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想來應該是沒事了。

    “你哪裏不舒服嗎?”我問。

    傅斯連以手扶著頭,好半天了,才說:“那蠱蟲剛才總是敲我的頭,就跟被人用木棍打了似的,疼。”

    他的形容有點搞笑,我馬上就想到了一條蟲子用木棍敲打他的情形,差點兒就在他麵前笑出來了。

    不過,他沒事就好,賀采月這次的蠱蟲不簡單,連我也捉摸不透這到底是哪一類的。要是他也中蠱,我和虞非白就更亂了。

    解決了蠱蟲後,我們再看向那個男生。這次,他是真的死了。地麵上好大一灘血,顏色卻是較深的黑色,細看之下,還會見到一點點的白色圓點,那都是還沒來得及孵化的蟲卵。

    解藥是假的,但見識了男生的異變後,我更擔憂起樓頂那些中蠱的人了。

    “我沒辦法了,隻有白格能幫忙。”我實誠地說。

    “我們現在誰都出不去,怎麽找白格?”虞非白歎了口氣。

    白格說過,他不想見到蠱族的人,即使我們聯係上了,他會過來嗎?

    “易立多在我家,可以讓他去找白格。”傅斯連休息了一會兒,終於有力氣站起來了。

    “好。”我掏出shǒu jī,給易立多發了一段語音,簡單地說了事情,也說了我研究到的症狀。我讓易立多動身去找白格,還給男生和拍扁的蟲子都拍了zhào piàn,看看白格能不能配置出解藥。

    如果白格肯親自來救這些人的性命,那也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說完後,易立多居然給我發了一段語音。“好,的。”

    他說話了,口音類似外國人說中文的別扭調調,但發音還算是清晰。我高興了一下,問傅斯連:“他能說話了?”

    “最長也隻能一次說十個字,但是已經很有進步了。”傅斯連答道。

    那就好,等到易立多能說話的那天,他的哥哥易立川也會很開心吧。

    在等候支援時,我也沒有閑著。虞非白清理了一下現場,主要是為了防止那些蠱蟲沒有死透,再跑出來害人。而我很不客氣地將賀采月的家翻了個底朝天,順便搞了下破壞。

    在她的書房裏,我找到了她煉製蠱蟲的地方。但是櫃子上麵多出了好多個空格,她聰明得很,知道我會進來,所以把對我有利的東西都先拿走了。

    可她低估了我的實力,在解蠱上我雖然隻能靠血蠱和一些普通的藥粉,但在煉蠱這一方麵,我的長進可不是一點點。

    我找到了她留下的蠱蟲,那些都是最低級的,還沒有經過培育。但對我來說,也已足夠了。

    我回想起那些蠱蟲的特性,心中有了基本的思路。利用她留下來的物品,我開始煉製起了蠱蟲。

    雖說要煉出厲害的蠱蟲,一般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但我跟的師父可是蠱族的鬼才,他有的是速成的法門。通過添加一些藥物,我可以讓蠱蟲在短時間內達到我要的效果,缺點就是維持的時間不長。但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我煉蠱時專心致誌,不曾注意到那兩個人在做什麽,他們也很自覺地沒有來打擾我。蠱蟲在煉製的過程中本就是一個勝者為王的世界,它們一開始的數量很多,但它們會不斷地吞噬對方,直到自己勝出為止。我要對付賀采月的蠱蟲,采用的也是這樣的思維。

    她的蠱蟲強,我就要比她更強。我身上隻有一隻血蠱,斷然對付不來那麽多的人,但我隻要煉出若蠱,她的蠱蟲就不是對手了。

    若蠱,是白格自己領悟出來的蠱蟲。他跟著桑林巫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很多蠱族的挑戰。對手的蠱蟲五花八門,層出不窮,為了打敗對方,他每次都要煉出不一樣的蠱蟲來。時間長了,他也懶了,幹脆就煉製出了若蠱。

    若蠱十分霸道,煉製時間也很短。蠱蟲吞吃的都是毒性最強的東西,一般來說,在煉蠱的初始階段,沒有哪個人敢立刻就下強烈毒性的藥物,否則隻會全盤毒死。但白格偏偏不走尋常路,他要下就下最烈性的毒,還會額外加上一味藥,讓蠱蟲在吞食大量dú sù後不但不死,還能提高自身的吸收能力,迅速容納毒性,變成若蠱。

    這味藥在所有煉蠱人的家中都很常見,名喚“金鍛草”,由於其普遍和不起眼,導致煉蠱人不予重視。這味藥比較難得,也有不少替代品,一般也就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我在賀采月的家中找到了不少,她似乎是個喜歡收藏的人,家裏有不少難得的藥物,讓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等煉製得差不多了,我捧著裝了蠱蟲的容器走到廚房,取了那死去男生的一點血及蟲卵,喂給了若蠱。

    白格培養若蠱時,一般一次也就出個五六條,可我今天情況緊急,我分了五次,共煉製了上百條。還好老天眷顧,我做得很成功,幾乎沒有浪費一條蠱蟲。

    “好了。”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這些蠱蟲能抑製那些人的毒性,在白格有答複前,能給我們爭取點時間。”

    我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蠱蟲,和他們離開了賀采月的家,走上頂層,打算給那些人下蠱。

    快到天台時,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扇打開的門,以及丟在地麵的車鎖。門是好的,車鎖也是開著的,是誰趁我們不注意時放了那些人下來?

    我們上來時可也沒有碰到那些人,這棟樓的樓梯就一條,證明他們絕不在三樓以上的任何一層樓。那麽,他們是賀采月放出來的?

    我心下一沉,看來,我們還是得和她當麵交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