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決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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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決鬥之約

    那蠱人既是賀芹自己的親生骨肉,也是她親自用移花蠱培養出來的,和她彼此有著密不可分的感應。如果賀芹要找到他,也不是什麽難事。

    看來白格還是估計錯了,即便他不想看到蠱族的人,他也還是要麵對的。隻是不知道易立多的進度怎麽樣了,希望他已經拿到白格的解藥,前來解救我們了。

    “哈哈哈哈……”

    冷不防地,賀采月放聲大笑起來。我還以為她是精神受到了刺激,可再看她的神情,卻不像是瘋癲的樣子。

    “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我既然能布下這樣的局,又怎麽還會再輸一次?”賀采月笑夠了,才仰起頭來,看向了傅斯連。“帥哥,你之前就該答應我,做我的男朋友的。”

    傅斯連濃眉一蹙,正要出言說她,可他忽然捂住自己的頭,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他按住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就是那蠱蟲曾經襲擊過的位置。之前他都平安無事,現在賀采月一說話,他竟然就出了事,可想而知,賀采月定是留了後手。

    我上前拉開他的手,他卻死死地按住頭皮,不讓我碰。我隻好軟言勸說,讓他放開。

    “你別亂動,讓我好好看看。你這頭發這麽漂亮,萬一那蟲子把你啃成了禿頭怎麽辦?”

    大概是對於顏值的在乎戰勝了一切,傅斯連乖乖地放下了手,讓我查看。

    我大概還記得那個位置,一手壓住多餘的頭發,另一手慢慢地撥開發絲,碰著碰著,他的頭發居然掉出了好大一撮來。

    那一撮的數量起碼有三四十根,而且還是從發根開始掉落的。麵對突如其來的脫發,我嚇了一跳,心想我該不會這麽烏鴉嘴吧,我才開完一個玩笑,他轉頭就真的掉發了。

    虞非白替我們製住賀采月,他一邊要看住她,防止她做任何的小動作,一邊還要分心看我們這邊的情況。頭發落下時,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傅斯連沒有察覺到這事,但他看得很清楚。

    我和虞非白對視了一眼,他略微驚訝地挑了挑眉,但沒有說出口。我的目光飄向了賀采月,她看看那搓頭發, 又笑著看我,顯然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怎麽不看了?”傅斯連說道。

    他說話時,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兩手也僵硬地背在身後,像是要克製住自己要摸頭的衝動。我定了定神,重新看向他的頭頂。

    我再次找到了那個位置,由於脫落了不少數量的毛發,他的頭上出現了一塊斑禿。禿頂的麵積約比一元yìng bì要大點,我在撥頭發的過程中,還有不少碎發陸陸續續掉落,嚇得我都不敢使勁了。

    脫發後,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圈白色的頭皮,也能看到原本該長著頭發的地方成為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毛孔,像是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麵。我看了看手上的掉發,還好,毛囊應該還在,他還會再長出頭發來的。

    但再細看之後,我不由火冒三丈。毛孔上麵有不少白色的小點,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毛囊之類的東西,可它們會動。我低下頭觀察後才知道那都是比頭發絲還要細的小蟲子,它們占領了這一塊的毛孔,逼得頭發掉落。假以時日,它們還不得鑽進傅斯連的腦袋,在裏麵吃腦漿,喝腦髓,長成一條條肥碩的蠱蟲嗎?

    賀采月,你果然夠狠的!

    小蟲的尾巴半露在毛孔外,雜亂地扭動著,我看得一陣惡心,便放開了手,將手心的頭發展示給傅斯連看。

    傅斯連一愣,繼而怒吼:“你給我下的是什麽蠱?!”

    “哈哈哈,你放心,我給你下的可不是隻會讓你禿頂的蠱。說實話,你長得那麽好看,禿頭也挺可惜的。它們啊,是我自己研製出來的蠱蟲,也隻有我可以解。如果三天後沒有解藥,它們就會餓了,隨後鑽進你的腦袋,吃光你的腦子,讓你遭受鑽心之疼。嘖嘖,你能想象一下嗎?”賀采月說著,竟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世界上有一種癢,叫做撓不到的癢,這才是最讓人感到折磨的。同理,傅斯連身中的蠱也有類似的作用,它們會鑽進腦子裏作怪,就算傅斯連覺得疼、覺得癢,他都沒辦法為自己緩解。想要撓癢癢?除非他先把自己的腦門給破一個洞。

    我咬牙切齒地召喚出了血蠱,命它即刻解決掉傅斯連頭上的蠱蟲。我就不信,憑借我和白格的力量,我們還解不了她的一個破蠱了!

    更何況她也說了,在傅斯連死前還有三天的時間,她現在又贏不了我們,我們有的是辦法讓她給傅斯連解蠱。

    然而,血蠱隻能繞著傅斯連的頭頂盤旋,卻遲遲沒有行動。我愣了一下,用心靈感應跟它溝通起來。

    結果,血蠱的表現告訴我,它真的沒辦法。

    正失落間,賀采月又笑了。

    “你還真以為你這個血蠱很萬能了?可笑!”

    “你給他下蠱,又打的是什麽主意?!”我問。

    “聰明,這回明白了吧。”賀采月收起了笑容,瞪著我,說:“今天的事情隻不過是給你一個教訓,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下午五點,我們兩個人單獨決鬥!是生是死,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你是知道你打不過我,所以不想讓其他人來見證你丟臉的時刻嗎?”虞非白嘲笑她。

    “這是我們蠱族的規矩,隻要簽下生死狀,兩人決鬥,一方輸後,兩人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無論誰也不能反悔!”聽賀采月說話的語氣,倒像是真的。

    像是為了逼迫我下定決心,我隻看到賀采月動了動嘴唇,傅斯連的臉色就變成了青黑色的。他捧著自己的頭,明明痛不欲生,卻又不敢伸手去碰自己的頭頂。再這樣下去,怕是為了止痛,他能做出用頭撞牆的事情來。

    “不信的話你可以回去問別人,我知道桑林巫找了個幫手來教你。我很大方地給了你一天的時間讓你去抱下佛腳,隻希望你不要被熏死才好。”賀采月低低笑著,說:“我勸你現在放我走,否則我這就催動蠱蟲,要了這所有人的命,也包括你這位朋友的!”

    “你!”我血氣上湧,真想用力打她一拳。可是現在傅斯連受製於她,我又豈敢輕舉妄動?

    我將沒有揮出去的那一拳鬆開,再使勁地收緊。我的指甲狠狠地刺著掌心的皮肉,這感覺很疼,也提醒著我要理智。

    “不要理她,殺了她,我也值了!”傅斯連抬起頭來,用紅彤彤的眼睛看著我。

    我心中的憤怒達到了一個極值,以至於我氣憤過度,竟有些暈乎乎起來。在我身子搖晃的時候,虞非白騰出一隻手來扶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聲說:“不管你怎麽選擇,我都支持你。對付賀采月來日方長,我們不妨先答應下來,回去看看白格有沒有辦法。若是沒有,我也不會讓你單獨赴死的。”

    聞言,我睜開眼睛,複雜地看著他。虞非白果然還是最了解我的人,明白我重感情,是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怨而讓傅斯連中蠱身死的。賀采月的條件一提出來,我就知道,我總是要答應她的。

    若換做以前的他,他才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他會讓我先殺了賀采月,再想辦法解傅斯連的蠱,可是這麽一做,萬一賀采月說的話是真的,那我們就沒有任何的退路了。也許,虞非白確實有了點轉變。

    但現在的我沒空去思考他的事情,我的思緒很快就拉了回來。我明白,我的麵前根本沒有選擇,我隻能答應賀采月的話,然後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我和傅斯連的命。這場硬仗,我打得來嗎?

    可是,即使我做不到,我也沒有退路了。

    “我答應你。但是,不管我是輸還是贏,你都必須給他解蠱。”我說。

    “聽到沒有?還不快放開我?”賀采月喜滋滋地對虞非白說道。

    虞非白不情不願地解開了她,她高興地huó dòng著手腕,準備走人。

    我喊住了她,說:“走之前,你不是應該把這群人的蠱給解了嗎?那麽多人出了事,你作為業主之一卻安然無恙,是不是太有嫌疑了點?”

    “他們大可以來找我,我多得是蠱蟲,能讓我擺脫嫌疑。”賀采月對我的話嗤之以鼻,“顧念衣,這是我今天送你的禮物。因為你的無能,這些人的人命都會算在你的頭上。哦,你再看看地上那兩具死屍,你連他們的命都救不了,你憑什麽認為你會在決鬥中勝出?”

    在她的話語中,我的臉色變得很白很白。

    “顧念衣,你要記住,你,永遠都是最沒用的。”

    丟下最後一句話後,賀采月咯咯地笑著,揚長而去。

    我遲遲沒有說話,我很想反駁她,但我發覺她說的話都沒有錯。要不是我們來找她,她又怎麽會給這些人下蠱?是我功夫不到家,沒辦法及時給他們解蠱,才葬送了兩條性命。賀采月走後,如果白格也解不了他們的蠱,我要背上的人命,真是一輩子都數不清了。

    “念衣,你別瞎想,她那是故意對你說的。她就是想讓你對自己失去信心,從而輸了決鬥。”虞非白拉了拉我,說:“你聽著,你現在雖然還不是最優秀的人,但你的天賦並不差。你要振作起來,為了這些中蠱的人,為了這兩條人命,為了傅斯連也為了自己,你定會在決鬥裏打敗她,替所有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