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是壞孩子

    莫文敏忘記了鼻子的疼痛，放下手來，用shǒu jī定定地照著它。那淤青是橫著的，寬度和長度都跟一根手指差不多，很像是被人打過的傷痕。再回想起剛才shǒu jī莫名其妙掉落的怪事，她的後背都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不，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莫文敏拒絕往靈異的方麵去想，她覺得都是自己看恐怖微博的錯，害得自己都疑神疑鬼的。她關了微博，打開一檔最近熱播的狗血電視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這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換了個姿勢玩shǒu jī了。她睡向左側，左手拿著自己的shǒu jī，穩穩地放在床上做支撐，右手自然地放在腰上。這個姿勢很舒服，也不會再把shǒu jī丟在自己可憐的塌鼻子上了。

    電視劇的情節很俗套，幼稚的台詞和兩毛錢的特效讓莫文敏哈哈大笑。每次笑完，她都有些疑惑，因為她在笑的時候仿佛還聽到了別人的笑聲。但是，電視劇現在播放的是悲情的戲碼，女主角伏在男主角的身上哭得起勁，缺乏演技的女主角哭戲簡直糟透了，活生生把悲傷的氣氛扭轉了過來。

    莫文敏又笑了一下，這次，她在笑到一半時刻意壓低了笑聲，果然聽到了一道輕輕的女聲。

    那女聲也在笑，笑得比她更難聽。空調的冷氣吹過莫文敏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她忽而打了個寒顫。

    是聽錯了嗎？

    莫文敏暫停了shì pín，她盯著shǒu jī，想要等待那個笑聲再次出現。

    這棟樓的隔音效果不怎麽樣，莫文敏半夜常會聽到別人說笑的聲響，她想證實一下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或許那隻是鄰居在笑而已。

    可自從她不看shì pín後，那聲音也沒有再出現過了。她的shǒu jī設置了三十秒不觸碰就會自動熄屏，眼看著那淡藍色的光線愈發黯淡，最終，她的shǒu jī屏幕黑了。

    熄屏的那一刻，莫文敏瞪大了眼睛。不對，她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

    她動了動shǒu jī按鍵，屏幕再度亮了。光線照出了她手指的輪廓，可在她的手指旁邊，shǒu jī之後，還有一樣東西！

    莫文敏將手腕朝後轉動了一下，讓光線照向後麵。手臂後的黑暗被光線驅走，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莫文敏的眼前。

    那張臉就貼在她的手臂後，和shǒu jī挨得很近。莫文敏之前專注於盯著發亮的屏幕，忽視了其他的地方，竟沒有注意到有一張鬼臉在陪她看電視劇！

    那鬼臉披頭散發，是個女孩的模樣，她的臉色比石灰石更白，嘴唇的顏色很淡。她的眼睛一挑，嘴巴微張，說：“媽媽說了，乖孩子不可以在床上玩shǒu jī，熄燈後就要乖乖睡覺！”

    “啊！”

    那鬼還能說話，怎麽可能是幻覺！

    莫文敏驚呼著從床上跳起來，連shǒu jī摔在地上都來不及管了，三下五除二地打開了臥室的燈。刺眼的光芒照在臉上，讓她花了兩秒鍾才適應過來。莫文敏硬是張開了眼睛，忍著光線對眼睛的刺激，找尋著那小女鬼的身影。

    可她什麽都沒有看到，剛才的鬼臉仿佛隻是一場夢。莫文敏跪下來看過了床底，那裏還是什麽都沒有。她是做了噩夢嗎？

    燈火通明的臥室賦予了她一定的安全感，莫文敏定了定神，蹲下來，在床前撿起她的shǒu jī。她用力太猛了，剛網購的粉色shǒu jī殼被她摔了出去，shǒu jī也不知道有沒有摔壞。

    莫文敏先撿起離她最近的shǒu jī殼，再要伸手去撿自己的shǒu jī時，她的頭頂傳來了一陣刺痛。

    一股突如其來的神秘力量揪住了她的頭發，扯得她的頭不由自主地朝後仰了。莫文敏疼得眼淚都飆了出來，但她的目光隻能看到天花板，卻看不到身後是誰。

    剛才出現過的稚嫩女聲在她耳邊喊道：“你不聽話，你不是乖孩子，我要懲罰你！”

    “你是誰！”莫文敏從聲音和高度來判斷，那人一定是個矮小的孩子。她好歹也是個快奔三的人了，豈會怕這麽一個小屁孩，說話的語氣便有底氣了。

    “嘻嘻，你不記得我了嗎？”那孩子咯咯笑著，驟然加大了力氣，竟將她從臥室拖了出去。

    “放開我！”莫文敏沒想到那小孩能有那麽強壯的力量，掙紮起來。

    “你是壞孩子！”小孩扯著她的頭發，所過之處，落了一地的斷發。

    莫文敏不敢亂動，她生怕小孩會連自己的頭皮都給拔了出來。她的身體在不斷搖晃著，時而撞到桌角，時而踢到牆邊，痛得她流出了眼淚。而小孩以此為樂，每當她痛呼一聲，就會笑得很開心。

    拖行了幾米後，莫文敏看到了轉機。在她的身邊，放著一張新買的矮凳，是十足的木料製作而成的。凳子很沉，她提回來的時候都很累。莫文敏趁機抄起了凳子，朝身後打去。

    一秒後，凳子落地，砸出響亮的聲音。而那小孩居然一聲不吭地撤回了手上的力道，讓莫文敏摔在了地板上。

    幸虧莫文敏早有準備，在後腦勺磕上地板以前，她將手掌墊在了腦後，為自己緩衝了一下。盡管如此，她還是撞得眼冒金星。

    莫文敏想起屋裏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女孩，忍著眩暈仰起頭來尋找她的身影。凳子丟在不遠處，但是長度至少有半米遠，而小孩就在莫文敏的身後，如果凳子砸中了她，不應該會落在那麽遠的地方。

    也就是說，在丟出凳子的那一刻，小孩成功躲開了。

    不，這不可能，莫文敏很確定她們兩人的距離很短，她那一擊必然是要砸中女孩的。難道那小孩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嗎？

    莫文敏警惕地看著四周，重新走回臥室，飛快地撿起了自己的shǒu jī。這一次，女孩似乎真的不見了。

    她鬆了一口氣，給shǒu jī開機，準備給我打diàn huà。第一次按鍵時，shǒu jī沒有反應，莫文敏取下shǒu jī殼看了看，想起來shǒu jī是不能取下電池的，又將殼套了回去。

    裝好後，她忽然看見漆黑的shǒu jī屏幕上出現了倒映。在她右後方的門邊，出現了一個小女孩，那女孩穿著一條紅色裙子，嬰兒肥的臉蛋上鮮血橫流，正衝著莫文敏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莫文敏大吃一驚，那道門是她臥室的廁所門，看到那景象後，她毫不猶豫地衝出了臥室，跑到了客廳。

    她的客廳裏擺了很多出差時收集來的玩意，其中就有一尊去年到海南旅遊時請回來的玉觀音。她不信這一套，但她的母親信佛，莫文敏就先放在客廳裏，打算等春節時再帶回去給母親做見麵禮。沒想到，她的一個舉動，還救了自己一命。

    莫文敏三下五除二地跑到了玉觀音旁邊，而小女孩也追過來了。她站在臥室的門口，瞪著莫文敏，腳下卻再也不敢邁出半步。莫文敏將玉觀音小心地取下來，放在自己的麵前，請求觀音菩薩庇佑自己，接著，她就給我打了diàn huà。

    求救完後，那小女孩的身影就消失了。莫文敏上過一次當，這次說什麽也不敢掉以輕心。她換了個位置，坐在門後麵等我過來，順便把玉觀音也挪到了鞋架旁邊。她等了我十多分鍾，在這過程裏，她都沒有看到那女孩出現。

    “就是這樣了。”莫文敏坐在沙發上，用手抱著自己的雙腿，惋惜地看向地上的頭發。

    我看向了門邊的玉觀音，莫文敏這人還挺xìng yùn的，兩次遇險都能化險為夷，看來她的福緣不淺。

    事情說完，虞非白也恰好將房間檢查完畢，我看向他，他搖了搖頭，說：“房屋很幹淨，沒有鬼。”

    “那她還會再回來嗎？”莫文敏從沙發上彈起來，緊張兮兮地問。

    “你要是怕的話，我們可以幫你的房屋進行一次驅邪，再送你一道符咒。既然這玉觀音能鎮住她，證明她的道行還淺，害不了你的性命的。”虞非白掏出shǒu jī算了下，說：“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給你打個九折吧，總共是3600塊，鑒於現在是夜晚，再加收400的shàng ménfú wù費，正好是4000元。”

    “沒問題。”我正想對那金額提出異議，莫文敏就爽快地答應了。

    “喔。”虞非白挑了挑眉，詫異地說：“看來做房地產生意還挺賺錢啊。”

    “我工作了那麽久，也攢了不少的積蓄。再說了，破財消災，我這錢花出去能保命就可以了。錢能再掙，命可沒有第二條。”從莫文敏的語氣裏能聽出，她對金錢真的不怎麽在乎，估計她原本的家境也挺不錯的。

    “對了，你下午不是說在湯玉家看到了一個女孩嗎？你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問。

    莫文敏搖了搖頭，“不一樣啊，在湯姨家看到的還算正常，可今晚的這個簡直就是厲鬼，比咒怨還可怕。我的天，以後誰要是叫我去看恐怖片，我跟她急！”

    我笑了笑，開展了自己的工作。我先點燃了艾草，將她的屋子進行煙熏，然後畫了幾道三清正氣符，驅散屋中的邪祟。虞非白也布置了點鬼氣下去，比他差勁的鬼一聞到那氣息，準得落荒而逃。

    “好了，你可以放心了。”我送了她一道符咒，說。

    莫文敏連連道謝，問：“你說我怎麽會被鬼纏上呢？是不是我八字不好啊。”

    “這倒不是，你今天有沒有去過什麽特別的地方？”我問。

    “啊，我想起來了，我下午帶客戶的時候路過了一處公墓呢。”莫文敏恍然大悟，“我那時候還看到了幾座墓碑，難道是因為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