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內丹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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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抻族長指著程昱上下打量,眼珠子掙得老大似要破框而出,說話都有些結巴。
“你……你不是……你是……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而慕容狄一頭霧水看著程昱,同樣不解,拽著程昱問道:
“程大人,你說誰是誰的生母?什麽生母?”
薑思瑤看著他們仨,不禁皺起眉頭,輕聲問道:“難道你們不是為我而來的?”
“是!”慕容狄果斷回答。
“不是!”程昱也是果斷回答。
“到底是不是!”回答大相徑庭,薑思瑤也心生疑惑。
“神樂公子的確是我家公子派來接應薑xiǎo jiě,但我是被派來祭奠公子先慈的!”程昱解釋道。
“原來如此……”薑思瑤聽明白了。“在東海之畔,看到程大人時,我還在想是不是木公子不放心我的青丘之行,讓你跟隨。懷音哥哥的出現我雖意外,看你倆同行,就想或許他二人也相識,一路上我也並未多問,現在才知還有這等緣由。”
“薑xiǎo jiě真是冰雪聰明!”程昱很是佩服薑思瑤的聰慧,他就奇怪一路上薑思瑤都沒問過什麽,原來早已心知肚明。
“程大人過獎!但木公子先慈之事,我確是方才想明白。”薑思瑤笑笑,謙虛答道。
“程大人你等會,還未回答我的問題!”慕容狄揪住程昱不放,在他印象裏,帝君的母親可一直都是鞠邑夫人!
“老朽也糊塗……你說小女是你家公子的生母,難道你家公子是……”白抻族長同樣急於求證,要知道二十幾年前,因為某種原因,白淑的身份一直被隱藏,以至於當今帝君從未挑明祭祀過她!
“總之,族長,您記得,白淑xiǎo jiě卻為我家‘木’公子生母,其他緣由您無需深究!”程昱先解答了白抻族長的疑惑,特別強調‘木’字後,族長似乎明白了,不再多問,打心眼兒裏感到高興。
“而你,神樂公子,有疑問就去請教我家公子吧,在下不便多言!”程昱直接回絕了慕容狄,他也隻好作罷,不再多問。
當日姬桓將這個秘密告訴他時,程昱也嚇了一跳,甚至一度認為他的帝君會滅口,但姬桓將如此重要任務交於他,連慕容狄起初都不知道,可見姬桓對他信任有加。當然,姬桓也表明,祭祀當日,不必隱瞞慕容狄,或許真的想讓自己生母重見天日吧。
“不過念卿mèi mèi……你似乎知曉此事……你跟……木……公子很熟嗎?”慕容狄左念一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跟木公子的確認識,但他家裏的事情,念卿並不知曉,也是方才聽你們說起,隻是不知你們為何反應都那麽大……”薑思瑤自然不會將姬桓在間歇湖底對她說的話告訴旁人,那畢竟是他二人的約定。
“不熟啊……那為何……他會知曉mèi mèi的青丘之行?”慕容狄聞此有些不悅,他低下頭抿聲嘀咕,內心很是酸楚。
“懷音哥哥說什麽?”薑思瑤沒聽清,反問道。
慕容狄猛地抬頭看向她,震驚於抿聲她都能聽見!
“沒……沒什麽……”
一時間,眾人陷入尷尬,白抻族長感念於帝君的惦念,一直傻笑,慕容狄有些別扭,低頭不語,薑思瑤一頭霧水,始終盯著慕容狄,心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還是程昱打破尷尬,提示天色已晚,眾人這才收心,不情願地散去。
入夜,狂風肆虐,這青石院落內安靜非常。突然,琴聲陣陣,不知攪了何人清夢。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一曲《越人歌》滿目憂傷,琴音源遠流長,彈指撥弦難訴衷腸,縱有高山流水,情義深重,卿之心,歸本如初?
醉飲一壺清酒,慕容狄胡亂撥弄也能彈出絕世樂曲,隻是他的心射進陣陣涼意,對麵閣樓熟睡的佳人,是否能聽出琴弦之間的悲憫和情殤?
不知是否白天過於疲累,薑思瑤竟然沉睡未醒,看來老天並不打算憐惜這對原本的佳偶,深夜淒涼之音也隻有神樂公子獨自領受了。
日出時分,府邸後麵的狐仙祠早已裝飾完畢。暗紅色的牆壁上掛起白聯,祠內的九尾狐坐像前,貢品、香案也準備妥當。無極散人的骨灰壇被鄭重放置在香案的中心,它的右側,便是白淑的牌位。
經過一夜的休整,薑思瑤和程昱精神倍增,此刻他二人素服裹身,簡樸且莊重。慕容狄似乎不在狀態,眼窩深深凹陷,布滿血絲,雖然做了修飾,但周身看起來依舊淩亂。
“神樂公子這是怎麽了?”程昱見狀嚇了一跳,這好端端的翩翩公子怎麽跟個醉鬼一樣。
“念卿mèi mèi昨夜睡得可好?”慕容狄視程昱為空氣,直接問候薑思瑤。
薑思瑤見他這般模樣,眉頭緊皺:“嗯……興許是累了,竟一覺至天明。倒是懷音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如此甚好……”慕容狄苦笑,原來她什麽都沒聽到。
“不知昨夜是誰這般無聊,竟彈了一宿的琴,我都沒睡醒呢!”幾名小廝經過他們身前,抱怨著。
程昱也睡得很沉,沒聽到,如此說來,他和薑思瑤一同看向慕容狄,心覺不會是他吧!
慕容狄神色躲閃,徑直走向祠堂,並未多言。
程昱和薑思瑤互視而立,不明所以,也沒再細問,跟著他一起走了過去。
祭奠儀式很是簡單,族人由白抻族長帶領向無極散人骨灰三跪九叩,焚香禱告一番,然後獨自轉向白淑牌位焚香鞠躬,沒一會兒的功夫竟然結束了。
倒是薑思瑤對著無極散人的骨灰行了跪拜大禮,程昱和慕容狄也很是恭敬地向白淑的牌位行了禮,他們仨行禮的時間都比旁人長許多。
禮畢之後,白抻族長突然走到香案前,高聲說道:“恭請先尊內丹!”
還沒等薑思瑤他們反應過來,一名小廝便掀開了無極散人的骨灰壇,下手翻找起來。
“族長,您這是作甚!休對先師不敬!”薑思瑤見狀上前阻止,緊緊抓住那名小廝的手。
“念卿姑娘誤會了!可能是老朽沒說清楚!祖上規矩,曆代先尊雖然離世,但內丹不滅,骨灰祭祀完畢後,需要找出內丹,另存他處,所以……”白抻族長連忙解釋,並試圖上手拉扯薑思瑤。
“可……我收集先師骨灰時,並未發現內丹啊?”薑思瑤回想了一下,的確沒有此物。
“怎麽可能!九尾狐是靈獸,修煉必有內丹,念卿姑娘莫要玩笑!”白抻族長先是一怔,隨後賠笑。
“我騙你作甚!確實沒有!”薑思瑤有些急躁,她竟沒聽過死後內丹之說。
“是嗎……如此說來……那就對不住了……” 白抻族長聞此,突然收斂了笑容,目光閃爍,竟透出一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