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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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看出聶焱的賭氣,心下好笑,她哪裏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用心,他是擔心她一個人帶著李秀麗還有元宵去,在麵對失憶的梁辛還有關雙,萬一遇上個什麽突發情況,到時候也隻有她一個人麵對這一切。他的心,她都懂,越是懂得,越是心中甜蜜又忐忑,何德何能得到他這樣的嗬護。
這般心思,讓梁柔伸手抱住梁聶焱的腰,“你怎麽這麽好呢?”
聶焱表情有些僵,前一句還在嫌棄他,不想讓他一起前往的人,後一句竟然就又柔情蜜意起來,可真是個磨人精。表情雖無奈,手卻還是摟住了梁柔的腰身。歎著氣說:“我還真不是去接梁辛的。”
他沒說謊。
梁柔仰起頭,“嗯?”
聶焱說:“關墨讓我去接關雙,她親哥出去執行任務了,原本該關墨去,隻是關墨自己偷懶,就派了我。”
關墨如今守著桑喬,部隊裏的事情也還是要兼顧,所以每天都很忙碌。來接關雙原本是元墨的職責,隻是他今天要回部隊去,沒時間,就拜托給聶焱了。關墨的心思,聶焱也懂,關雙這一次跑出國去找梁辛,這件事關家的人都清楚,甚至關雙的父親還在其中找了關係,將關雙囑托進了米國的基地。所以關雙回國,關家再怎麽說也要去接一下,顯示一下對關雙的重視。但怎奈一家子軍人,原本就忙,而且關墨知道元宵也去,深覺的那場麵是個修羅場。關墨也是看著元宵長大的,當年元彰跟關墨的關係也不算差,如今關家態度鮮明的支持關雙,關墨於情於理當然是要支持自己的堂妹的。
所以,元宵這裏,就沒辦法交代了。所以關墨雞賊的說自己沒時間,讓聶焱來接關雙。話說的極好聽,“雙兒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讓你這個董事會主席去接她,也不算丟了麵子。”
聶焱原本就是要去的,隻不過是順帶而已。
梁柔聽了聶焱的話,忍不住說:“關墨真是趨利避害no1。”知道關雙跟元宵是情敵,見麵絕對會有一番刀光劍影,就算沒有明麵上的,隻是眼神之間的交匯,那也是極具震撼力的,所以關墨根本就不來。
聶焱笑,心想如今梁柔還真是有了些脾氣了,從前這樣的話,梁柔是絕不會說的。
不過這樣也好,梁柔能暢所欲言一直都是聶焱想要的。
至於關墨,他這樣也不是一兩天了。
聶焱反倒覺得關墨這樣的性子好,小心駛得萬年船關墨這樣形式作為,保關家的勢力完完整整的交到福寶手裏沒有問題。
想到這兒,聶焱不由得低頭往梁柔的肚子上瞧了瞧,眼看著馬上這一年就要過去了,梁柔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
失去過一個孩子,讓聶焱現在根本不敢輕啟‘孩子’這個話題,怕勾起梁柔的傷心事,自己也覺得很慚愧。徐澤池的孩子都已經能爬能坐了,而他們的孩子消失了。
如果梁柔給他生個孩子,就該叫禧寶了吧?為了禧寶,他也會盡力去做到更好,將最好的一切都完完滿滿的留給孩子。
梁柔心裏惦記著馬上就要見到弟弟了,反而對聶焱的一係列小動作並沒有怎麽get到。
有聶焱在,梁柔他們就算是接人,也還是進入了vip貴賓區等待,倒不必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裏等著。表現的最焦急的人,是李秀麗,她的兒子恢複健康了,對於媽媽來說,其實是最開心的。她沒有梁柔、元宵心中的那些顧慮,反正梁辛不管失憶與否,都是她的兒子。她已經想通了,丈夫靠不住,但是兒子,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無可取代的存在。
以至於到梁辛帶著關雙走出閘口的時候,第一衝上去的也是李秀麗。
“兒子!!”李秀麗上去就抱住梁辛,身高的緣故,李秀麗更像是無尾熊般的抱住梁辛,“我的辛辛啊。”悲從中來,李秀麗又忍不住悲戚。
相比於李秀麗,梁柔表現的要鎮定很多,先前梁辛離開的時候,不僅人昏迷不醒,而且渾身是傷。那副慘樣,至今梁柔都記得清楚。還以為今天來,會看到大病初愈消瘦的梁辛,倒是沒想到梁辛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身高挺拔,人養的胖了不少,而且氣色也是白裏透紅。
比上之前很多年麻杆兒身材的梁辛,此時梁辛的樣子,大概可以算是他多年來最胖最富太的時刻。
所以梁辛剛一落麵,梁柔的第一反應是愣住。
眼前的弟弟,讓梁柔覺得有些吃驚,也陌生。
梁辛根本不像個受過神經性重創的病人,他看起來明朗又陽光,在李秀麗撲進他懷裏哭的時候,他禮貌性的拍拍撲進他懷裏的人,甚至輕聲開口,叫了聲,“媽媽。”
這兩個字,更是讓李秀麗全線的崩潰。
最終還是梁柔急忙跑上去救場,勸下了李秀麗,“媽媽,弟弟剛回來,這裏又是機場,咱們先回去再說吧。別哭啦,您看辛辛不是很好嗎?您這樣哭,倒讓辛辛難過了。”
李秀麗又是笑又是哭,“我是高興的,我是高興的難過。”李秀麗這樣說。
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梁辛溫和的望著母親姐姐,甚至伸手擁抱了她們,將母親姐姐都擁進懷裏,“媽媽,姐姐,我回來了。”
梁辛這麽一抱,鬧的梁柔也想哭一場。到底是親姐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就算之前說了失憶,可是看起來他對親人的親近感完全沒有消失。這一點讓梁柔感動的同時,也不盡想,如果梁朝城還活著,是不是也會如此。不管發生過什麽事情,分別多少年,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會心貼著心。
梁柔母姐弟三人抱成一團,其他的人就都成了旁觀者,聶焱極紳士的站在梁柔身後的不遠處,給梁柔予支持,而且看到梁柔如此開心,聶焱是打心眼兒為她高興的。從去年梁辛失蹤開始,梁柔就經曆了一連串的厄運,其中就包括失去他們的孩子,現在梁辛能治愈,這對梁柔來說無疑是走出那段傷心過往最好的途徑。
如果可以,當初梁柔要分手執意要嫁給景杉的時候,聶焱都已經想要不及代價的讓梁柔忘記曾經那一段的痛苦。現在梁辛能回來撫平這一切,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關雙自然也是開心的,梁辛在國外治療期間,雖然身邊有關雙的陪伴,但是陌生的異國,周圍不熟悉的麵孔加上梁辛本身的失憶,都讓梁辛的安全感極度缺乏,最初的時候,他甚至不願意說話。一個記憶是空白的人,根本沒有任何與外界溝通的**。還是關雙找到梁辛從小到達的資料,他的小學畢業照,警校照片,甚至還有高考後跟母姐站在一起照的照片,拿到這些,關雙一遍遍的告訴梁辛,這些都是梁辛的家人,是非常愛梁辛的人。
梁辛能認出李秀麗還有梁柔,其中當然有關雙的功勞。
在場唯一心情不定的人,大概隻有元宵。她巴巴的望著梁辛,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昔日對她愛戀的模樣。但結果顯然是讓她失望的,梁辛麵對李秀麗梁柔是目光中有溫度,目光觸及到聶焱,也會極有禮貌的點頭示意,明顯是對聶焱有印象的,唯獨麵對她時。一臉的茫然,完全像是看到了一個隨處可見的陌生人。
原本元宵覺得此刻她會哭,但其實並沒有,她的心情在悲喜之間輪替。曾經在分手後,梁辛麵對她時那種痛苦焦急的神情此刻都在梁辛身上消失了。他看起來像是恢複到了元宵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那時候他是剛剛首都警校畢業,分配到臨海市警局的菜鳥警察。一臉的正氣陽光,是這世界上最和善美好的那一種人。
元宵甚至陷入了回憶,初見時,她看到梁辛如此模樣,覺得這世界上這麽可能有這樣單純呆傻的人,所以故意戲弄他,騙他跟個傻子似得在陽光下不斷的走正步,汗水濕透了他的警服。
日子過的可真快啊,當年的畫麵就如同昨天,但元宵更清楚,在那之後,梁辛跟她有了交集,然後不斷的深入到灰色的地帶,見過死屍、追查案件,後來的梁辛,變得深沉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元宵從沒想過,梁辛後來改變那麽多,還能不能回到當初。隻因為元宵一直覺得後來的梁辛才真實,才愛她。會跪在她的病床前求婚,會為了她放滿天地煙火。
元宵一直放不下的是後來愛上元宵之後的梁辛,但今天一見,元宵才豁然發現,原來,在愛上她元宵之前,梁辛是那麽的好
梁柔李秀麗帶著梁辛一起往外走,關雙卻慢了一步,走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元宵的身邊,關雙麵對元宵,倒沒有什麽高高在上的模樣,反而很誠懇的說:“抱歉,我在米國找不到你的照片,所以沒有讓他知道你。”
這話有幾分真假,但憑猜測。
元宵坐在輪椅上,她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關雙的模樣。說實在的,單論長相,關雙是比不過元宵的。元宵的母親,當年能被元天霖看上,並且後來能常年念念不忘,必然是個大美人。而且元家的男丁幾乎都繼承了元天霖的基因,女孩子則多半像媽媽。元宵前些年被哥哥嬌寵著樣的時候,還有些嬰兒肥,這幾年曆練下來,什麽肥都沒了。人瘦了,反而顯得眼睛大,圓咕隆咚的眼睛,明亮中又帶著狡詐狐媚,亦正亦邪。
相比於元宵這樣的模樣,關雙就正統的多,關家的子弟,長相雖不醜,但過於周正,不僅是長相中規中矩,人更是像用尺子比著養出來的,一身的軍人氣息。關雙站立的姿勢,走路的步伐都能看出軍人的模樣。她是個最中規中矩的那種女孩子,帶著一身正氣,卻沒有元宵身上那種鬼精靈的調皮。
從本質上來說,關雙跟梁辛更像是一種人,那種長輩們喜歡的,正直到有些呆板的優等生。而元宵,顯然是作天作地,嬉鬧不止的孩子。
元宵輕笑,學著關雙認真的模樣,說道:“謝謝你在米國照顧他這麽久。”
關雙大概是沒想到元宵會如此有禮貌,微微一愣,接下來就聽元宵說:“但我絕不會把他讓給你。”
這話說的關雙就徹底變了表情。
元宵卻不管那麽多,“我可不是什麽聖母,你照顧他,就該讓他以身相許?什麽強盜邏輯。愛情裏,從來沒有先來後到,從前我自己不珍惜,現在你聖我一籌,我無話可說,但我能追到他一次,就能追到他第二次,咱們拭目以待。”
也不是那種振臂高呼勵誌發誓的模樣,但是元宵的這番話說出來,對關雙還是衝擊很大的。
在關雙的思維裏,梁辛受了傷,她去米國照顧了半年的時間,現在梁辛隻認識她一個,其他的人還都是通過她的介紹,梁辛才有初步的認識。這樣的關係,關雙覺得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關家早已經管不住關雙,幾乎是默認了關雙與梁辛的關係。
此時聽到元宵說這些,關雙就有些沉不住氣,“你這樣根本沒有意義,我會盡快跟梁辛結婚,他在美國時就已經向我求過婚。你放棄吧,元宵,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聽到梁辛已經求婚,元宵還是心中刺痛了一下。
但她絕不會因此氣餒,反而笑出聲來,“你確定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起從前?他曾經多愛我,不需要我再告訴你一次吧。”說完這些,元宵深呼吸來一口,“就算他真的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我也不會介意。慢慢再來嘛,他能愛上我第一次,總就有可能發生第二次。我才不在乎他結不結婚,哼,我爸爸一輩子,女人多的數不清,結婚?有什麽關係。”
跟元宵這種家庭教育就三觀不正的人對話,關雙隻能目瞪口呆,“你難道還想做小三?”
在關雙的意識形態裏,結過婚的男人,絕不可能在外麵亂來,而且‘小三’這個稱呼,絕對是一切惡意的來源。
但元宵才不會如此認為,她冷笑著望了關雙一眼,“誰是‘小三’,你心裏沒點b數嗎?”
“瘋子!”關雙罵了一句之後,落荒而逃。
梁辛梁柔等在車邊,李秀麗已經坐上去了,梁辛沒等來關雙,所以往後觀望,見關雙快步跑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目光在輪椅上那人身上定了定。瞬間,梁柔心跳如鼓,她真不是個能經曆的起這些的人,‘相見不相識’這種東西,過去也隻有在書本上見過,哪裏在真實生活裏碰觸過。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關雙走到梁辛身邊,笑起來,“看什麽呢?”
明知故問。
後來一步的元宵輕蔑一笑,要說關雙這種人,跟元宵還真是完全不一樣。要是元宵這會兒衝過來,絕對會開口就是一句,“你在等我啊。”直白又囂張,但是關雙不是這樣的人,她隻會明知故問。
而梁辛呢,也不是會主動表達心意的人,隻是牽起關雙的手,說了句,“上車吧。”
來時梁柔跟聶焱一起乘坐的房車,回去的時候,倒是讓梁柔跟梁辛李秀麗他們坐,一家團聚,自然要珍惜每分每秒,聶焱反倒往後退了一步,跟元宵坐在了後麵的商務車裏。
元宵是被六猴兒抱上車的,車子啟動後,元宵直接說,“你也別勸我,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就讓我想幹什麽就幹點什麽吧。”
聶焱也真是想跟元宵談談,他看的清楚,元宵不打算放棄梁辛。這也沒什麽好說的,要是姓‘元’的人懂得該放手時就放手,恐怕這血統就有些問題了。遺傳學真是一門奇妙的東西,元天霖的這些兒女,本質上都一樣。
對元宵這話,聶焱很無奈,“圓圓,人這輩子不是靠賭氣來過的。”
元宵的語氣怎麽聽都像是在賭氣,開口就說自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話那裏是一個有理智的人能說出來的。元宵轉頭望了眼聶焱,微微諷刺的說:“你是不是來勸我的,是關墨哥讓你來的嗎?為了關雙?讓我祝福他們?”
聶焱搖頭,關墨才不會說這種話,而且目前的情況,根本不用關家人施壓啊。關雙自身跟梁辛的感情就好,在加上關家的勢力,如果梁辛能跟關雙在一起,無論是對誰,都有好處。
否則的話,修煉成精的關家人怎麽可能同意關雙跟梁辛在一起,還不是看中了聶焱的身份。梁柔沒什麽背景,聶焱很想給梁柔找到一個支持,這樣往後梁柔的底氣就能足一些。而關雙跟梁辛的婚姻,也能讓聶、關兩家的合作更加深化。沒有了聶焱自己跟溫玉的婚事,由梁辛關雙這裏曲線救國,也不失為一種補救的方法。
這些元宵肯定都懂,所以才會說出這話來。
彼此都心知肚明,也就不用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聶焱的本意是,“我答應過你哥哥,要照顧你平安順遂,前幾年我自己都自顧不暇,沒怎麽照顧好你,往後我會盡力。可是你現在明顯是在給我出難題,你自己自找苦吃的事情,讓我怎麽出手?”
元宵現在摻合進來,顯然是自找苦吃,梁辛都已經不認識元宵了,還能有什麽未來。聶焱是答應過元彰要照顧好元宵,但是這感情的事,他根本無從下手。該怎麽做照顧?
聶焱這話說的透,元宵自己也有些頹然,“前幾年不管你的聶焱哥哥,是我自己自找苦吃。”從元彰死的那一刻開始,元宵就不斷的自找苦吃,她根本沒有給哥哥報仇的能力,卻偏要去摻合,最終搞的自己被哥哥原本手下的那些堂主控製,沒有辦法自保的情況下,她跑回了元家。正因為這個決定,間接害了梁辛。
一切的開始都是元宵自己的選擇,是她在哥哥離世後,不成熟的表現。她瘋一般的發泄,覺得折磨自己就是折磨別人,她痛苦就要所有人都跟著痛苦。到頭來,她沒有懲罰到任何人,隻是傷害了梁辛。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折磨自己,除了親者痛,其他就隻有仇者快了。
當年對元彰下殺手的元龍元虎現在風生水起好不快活,根本沒有受到一絲絲的懲罰,而她元宵,人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而她的愛人,已經失憶,不在記得她。
這一切都讓元宵傷痛,但她明白,傷痛並不能解決問題。
她不能放棄梁辛。
此時元宵特別冷靜的跟聶焱說:“聶焱哥,你放心,我這次不會亂來的。跟關雙,那也隻是女孩子間的不對付,我沒辦法對她友善,但為了梁辛,我都不會亂來。一切都要看梁辛的選擇,他喜歡關雙,我就祝福他們。但他若是心裏還有我,我也不絕不會將他拱手讓人。”
聶焱覺得元宵還是天真。
梁辛從下飛機出現已經有一點時間了,跟情緒激動的梁柔不同,聶焱一直都在冷眼旁觀,雖然梁辛對母親姐姐都很好,但真實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值得商榷。聶焱更覺得像是梁辛知道這些人與他的關係,所以在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像個正常人,否則的話,在麵對姐姐母親的時候,他怎麽還有心情,去拿眼睛的餘光望向周圍的所有人。
梁柔李秀麗都是哭哭笑笑的,唯獨梁辛,情緒很平穩,這並不是內心具有深厚感情可以做出來的表現。隻能證明,目前的梁辛,其實腦海裏對這些家人事空白一片的,他隻是不願意暴露自己失憶的事實。
連親媽都忘光了,怎麽可能還記得元宵。
元宵還是對愛情抱著太大的幻想,愛能成瘋成魔這話大概也隻有奇幻小說裏能夠出現。
車隊第一站是關雙家,聶焱奉命把她先送回來。
梁辛也一起,梁家的一家三口,還有聶焱都一起進了關家。隻留下元宵在外麵車裏等。
李秀麗代表家長,特別來感謝關家的雙親,關雙照顧了梁辛這麽久,李秀麗真的很感激他們一家。聶焱把關雙完璧歸趙,梁柔跟母親一起。唯獨梁辛有些不適應,對關雙對父母說過感謝之後,就情緒低沉。
半年的時光,他身邊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關雙,現在關雙要跟他分開,他很焦慮。
回國前關雙就跟他說過,回國後就跟在米國時不同了,關家的家教,絕對不可能忍受未婚同居的,所以隻要回來,關雙就必須回家住,跟梁辛分開。
要在一起就隻能結婚。
其實剛才在機場,關雙騙了元宵,梁辛根本就沒有求婚。關雙不認為是梁辛不願意,反而她覺得是因為梁辛失憶了,根本沒有正常的思維,哪裏知道求婚的重要性。
就比如現在,梁辛對關雙對依戀信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關雙深受禮教拘束,她也不能當著自己父母的麵就跟梁辛說結婚的事情,總覺得求婚應該是男人該做的事。所以關雙隻能委婉的說:“別害怕,咱們很快就能又在一起了。”
這話說的,李秀麗笑開了花。她剛才在車上一路都覺得關雙好,做婆婆的,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這女孩要對她兒子好。關雙哪裏還有什麽好挑剔的,把梁辛照顧的好好,而且到家裏來一看,也能知道關雙的家世條件都不錯,這樣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難找。
反倒是關雙的父母,有些沉鬱。
女兒為了個男孩子一跑出去就是半年,就算當初父母被女兒逼的沒辦法答應了,可是這半年的日子,口頭心裏沒少抱怨,自家的女兒被人拐走了。要不是關雙的親哥哥在部隊出不了國,說不準她哥早已經出國去抓人了。
現在又聽關雙這麽沒羞沒臊的說話,關雙的父母,真是氣的夠嗆。
在關家父母不好的臉色裏,梁辛被梁柔牽著離開了關家。出來後,梁柔給梁辛不斷的做心理建設,梁柔自己是醫生,多少懂一點病人的心理安撫辦法,在她不斷的勸說下,梁辛顯得放鬆了一些。
但在接下來的行程上,還是起了爭執。
梁柔當然是想把弟弟媽媽都接到聶家大宅去住的。聶家大宅各方麵的條件都好,關鍵是能跟梁柔住在一起,方便照顧。但李秀麗不同意,她的考慮也很認真,“你如今嫁人了,總該為自己的婆家想想,帶著個老娘,還要帶進去個弟弟,你讓別人怎麽看你。”
李秀麗沒說出口的話是,梁柔原本就沒什麽背景,還帶著安安一個拖油瓶,現在又往裏帶一個媽媽還有失憶的弟弟,這就是聶家大宅裏的傭人,恐怕都是要看不起梁柔的。無論是什麽樣的婆家,遇上這樣的媳婦,怕是都要反感。
梁柔拉著聶焱,“他已經同意了的。”
聶焱也點了頭,他知道梁柔對弟弟的關心,反正聶家也大,多住一個人也沒什麽關係。
怎奈李秀麗就是不同意,“現在科技這麽發達,要聯係隨時就能視頻。我們住在外麵,有需要了也能聯係你,你不能看著聶焱脾氣好,就這麽欺負人。到時候讓人說,聶家的大宅成了你梁柔的天下!”
其實李秀麗的考慮很對,聶家大宅附近都是豪門別墅,一下子住進去這麽多梁柔的家人,就算是別人表麵上不說什麽,背地裏怕是也要說聶焱的。娶個女人進來,大宅就易主了。
梁柔被李秀麗訓的沒話說,隻能妥協下來。
李秀麗跟梁辛被安頓在之前梁柔跟安安住的公寓裏,這裏其實也是當時聶焱給梁柔置辦的,各方麵的條件都很好。要不是李秀麗答應住這裏,梁柔也不可能同意。她實在無法忍受讓這樣的弟弟跟媽媽一起繼續去住警局的宿舍。
而且,梁辛的宿舍,往後怕也是要被單位收回的。
梁辛目前的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做警察了
就算這樣,梁柔還是左不放心右不放心的,交代給沒完。李秀麗被梁柔交代煩了,就反嘴說:“當年你們姐弟生下來,還不是什麽都不會。吃飯說話都是我教的,你弟弟難道比剛生出來的孩子還難帶?我還需要你來教我怎麽照顧兒子?”
梁柔被懟的沒了話,這才閉了嘴。
另一邊聶焱跟梁辛坐在一起喝茶,聽著李秀麗跟梁柔一起叨叨,聶焱倒不覺得要向對待病人那樣對待梁辛,既然智利都還在,那就說明並不是個傻子。所以聶焱就很直白的說:“你比我幸運,我要是出了事,怕是沒這麽多女人替我打點。”聶焱早沒有了媽媽,更沒有姐姐。
說來還挺羨慕梁辛,身邊一圈女人,各個把他當寶貝寵著。
梁辛微笑著麵對略微有些吃醋的姐夫,“你有我姐不就夠了麽。”
這話倒也是,聶焱現如今被梁柔照顧的,吃穿住行,少了她還真不成。
這句說完,梁辛沉了沉語氣,倒是跟聶焱能說句心裏話,“其實她們越是表現的愛我,我越是不安。”
在毫無記憶的時刻,明知道自己不懂的回應,身邊的人投來越多的愛,其實越讓梁辛惶恐,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更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
在感情方麵,他真的像個毫無經驗的小孩子,在不斷的適應學習。
聶焱彎了下唇,不置可否。
沒想到過了一陣,梁辛竟然開口問說:“今天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是誰?我看到她跟姐夫你上了同一輛車。她也是來接我的嗎?為什麽她沒有跟我打招呼,雙雙也沒有告訴過我,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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