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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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當空,鬥大的太陽在天空中懸掛,卻不能給白雪皚皚的大地帶來一絲溫暖,隻能在雪地上反射出片片晶瑩。



    



    花草萬物均在這嚴冬中凋零。



    



    月夜一行人毫不逗留,連續趕路一月,終於來到了夜狼國的邊界,繼續向前便到了那吳國境內。



    



    官道的路旁擺有一破舊茶亭,露天擺放著四張方桌,專為路過修士準備。



    



    此時四方的桌上均已坐滿了人,靠裏一張桌上坐著一年輕胖子,此人肥頭大耳,身材不高,好似一團肉球坐在椅子之上,修為不高隻有納氣後期。



    



    胖子雙手流油,此時正抓著一隻烤豬頭瘋狂的啃著,那幾乎不咀嚼的大口,不停的閉合吞咽,發出陣陣吧唧之聲。



    



    這已經是月夜一行人到來之後,胖子取出的第三個豬頭。



    



    另一桌則是坐著兩名吳國士兵裝扮的小校,不停吹噓著各自的經曆,曾去過齊國的青樓,糟蹋過哪家的姑娘如何如何。



    



    剩下的兩桌則是被月夜幾人占著,幾人就著吧唧聲和吹噓聲,還有小黑啃蘿卜的清脆聲,靜靜的吃著小菜。



    



    “老狗!”一名吳國小校開口喝到。



    



    “來嘞!”一名幹瘦的小老頭急忙跑過去,左側額頭烙印著一個犬字,修為隻有納氣初期,將身體全部裹進破舊的棉衣裏。



    



    “二位軍爺有什麽需要小的效勞的。”老頭滿臉賠笑,說不出的恭敬。



    



    “看你那副賤骨頭樣,趕緊給老子再拿兩壇好酒,拿慢了打折你的狗腿。”一名小校罵罵咧咧的說道。



    



    老頭急忙小跑著給兩人取了兩壇酒,生怕兩名軍官發怒。



    



    吧唧!吧唧!的聲音再次傳來,卻是那胖子已經取出了第四隻豬頭。



    



    “媽的!哪來的豬頭,給老子把嘴閉上!”那名小校大怒吼道。



    



    說完將一碗酒水潑向胖子,頓時濺了胖子一臉,打濕了衣襟。



    



    胖子啃食豬頭的動作微微一頓後,又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仿佛沒有任何事發生,但不再發出吧唧之聲。



    



    兩人看到胖子的舉動,知道胖子很是好欺負,不由的猖狂大笑起來,越發的得意。



    



    “一頭肥豬,身邊還圍著一群狗雜種,今天真是晦氣。”另外一名小校見朋友逞威,也不甘示弱的叫囂著。



    



    月夜一眾人吃飯的動作均是齊齊一頓,卻又頭也不抬的繼續吃飯,好似沒發現小校話有所指。



    



    兩名小校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罵罵咧咧的繼續喝酒。



    



    不多時月夜吃完飯菜,將筷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到了官道的另一頭,心中思緒萬千。



    



    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這生他養他的故土,這裏曾有兒時的純真歡樂,也有無邊的痛苦,烙進靈魂的血仇。



    



    終於要離開了嗎?去踏上那未知的征程,在看一眼這夜狼國土吧!不知有生之年還能否再次歸來,又是以何種身份歸來。



    



    月夜眺望遠方,心中無限感慨,見遠方蒼茫白雪,枯草潦倒,樹木凋零心中似有頓悟。



    



    盤膝於地竟進入了一種明悟的狀態中,體內一明一暗的兩塊丹田瘋狂旋轉,達到某種極致後又漸漸變慢。



    



    最後明亮的一塊丹田向著太陽,黑暗的一塊丹田對著月亮,竟隨著日月的轉動緩緩的運轉著。



    



    每轉動一分,都有淡淡的真元產生,竟無需月夜打坐吐納,便可自行增加真元,雖增長緩慢,卻勝在長久。



    



    一明一暗的兩塊丹田交接處,土壤微微凹陷,竟有池水緩緩生出,填滿了凹陷的小池。



    



    一顆嫩芽緩緩從池中長出,嫩莖上忽明忽暗,隨著月夜的一呼一吸不停的交替著。



    



    月夜竟在機緣巧合之下,突破到了生蓮境初期。



    



    月夜緩緩睜開雙眼,神情振奮心念流轉間開口吟道:



    



    “枯草淒淒春未至,朽木慘慘眠未醒。



    



    待到春風再起時,必叫天地複容顏。”



    



    月夜一時忘我,聲音由低轉高,雖語氣平緩卻大有卷土重來之意。



    



    身後眾人均是聽個完整,反應卻是各有不同。



    



    鐵牛幾人均是眼中露出振奮之色,期待那日快快到來。



    



    夜無言則是眼中滿是自豪,柔情的目光看著月夜的背影。



    



    兩名吳軍小校則是不屑的低聲罵道:“拽文弄騷,最看不起這些無用的書生。”



    



    而那胖子終於抬起了頭,看向月夜的背影,眼中精芒一閃,左手袖口胡亂的在嘴上一擦,將還剩一半的豬頭收入儲物戒內,起身走道了官道旁。



    



    “天生我兮撐四方,地養我兮填滄海。



    



    願化春風扶明主,智破天機古無雙。



    



    翻手攪八方雲動,覆手保四海升平。



    



    此時孤名不服眾,隻因未遇惜風人。”



    



    胖子搖頭晃腦的念道,臉上盡是人畜無害的表情。



    



    月夜則是如被雷擊,驚駭的轉身望向胖子,心中暗怪自己一時大意,露出了馬腳,怕是眼前之人已經猜出自己的身份。



    



    月夜心思電轉,眼前之人雖是透出歸順輔佐之意,卻因此地位置太過特殊,正是進入吳國的必經之路,若此人是他國安插在此地的暗子,自己哪還有活命的道理。



    



    此人雖然表麵上修為不高,誰知是不是有意wěi zhuāng。



    



    “兄台是何人?”月夜微微躬身一禮,卻是不動聲色。



    



    “救你命之人!”胖子依舊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回答的話卻是讓月夜心驚。



    



    碰!的一聲,一壇酒被一名吳**官摔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陰濕了一片白雪。



    



    “馬勒個巴子!老子在這裏飲酒,連個豬頭都念上詩了,趕緊給老子滾遠些,再敢在此處逗留可,認得軍爺的老拳。”軍官起身將手握的咯吱吱響。



    



    胖子並沒有回頭,眼中散出不耐的厭煩之色,又有殺機一閃而過,開口說道:“想必你就是那夜狼的太子吧!”



    



    胖子此話一出震懾全場,空氣為之一頓。



    



    兩名吳國小校震驚的看向月夜,手已經按在桌上的佩刀。



    



    噗!噗!兩聲同時響起,專諸與要離已將bǐ shǒu劃破了兩名小校的脖子。



    



    兩名小校雙眼圓睜,在驚駭中倒下,鮮血灑了一地,陰紅了兩片白雪。



    



    雲層之上,一名身穿火紅道袍的老者,和一名邋遢的老道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火紅道袍的老者頗有深意的開口:“這胖子不簡單。”



    



    來人正是南帝吳回與匠神歐冶子。



    



    “這小胖娃子,從這些家臣的反應中,證實了那小子的身份。”歐冶子玩味的開口,語氣中盡是讚賞。



    



    吳回也是頗有興致的開口:“一句話變要了那兩名兵丁的性命,卻不用自己動手,好一個借刀shā rén,又能證實對方的身份真是一箭雙雕!”吳回也是對胖子大加讚賞。



    



    胖子看著縮在桌旁瑟瑟發抖的幹瘦老頭,給月夜使了個眼色。



    



    月夜知道胖子的意思叫他shā rén滅口,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本就是自己的臣民,不能給臣民帶來安寧的生活,本就是自己無能,此刻叫他把屠刀對準自己的臣民,叫他如何能下的去手。



    



    胖子則是微微點頭,又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神情。



    



    雲層之上歐冶子則是雙眼放光:“一個動作又試探出那小子的心性,殺與不殺茶館老頭,完全取決那小子的心性,此時怕是這胖子,比那小娃娃的那群追隨者,還要了解他嘍!”



    



    “看來這個小胖子誇下海口,道也是有幾分真本事。”吳回也極有興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