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守城之戰一

    “轟～”

    一陣炮聲從城外響起，張子文一下從夢中驚醒，以為日軍炮擊鎮江，準備攻打鎮江，爬起來讓兄弟們注意，結果等了十來分鍾炮聲停了也沒有聽見炮聲在城裏響起，倒是城外似乎打的熱火朝天。

    嘭的一聲，門倒在地上帶起一片塵土，九連的弟兄被嚇了一跳。

    “小文，趕緊的，師部命令讓我們上東城牆。”

    張子文一看是老沈鬆了口氣，要不是九連的弟兄們手穩，老沈要下去陪閻羅王。

    “不是112師在防守？”

    昨天張子文在師部看到地圖標注，112師和鎮江守備隊防守城牆，112師負責東南兩處，北麵是江陰退下的炮兵部隊。

    “112師昨天調到江北去了，現在東城牆隻有一個連的警備隊。”

    112師這是逃跑了？在江陰就坑了103師一把，現在又來，怪不得馬奇寧可來103師，武器不好，起碼103師還有骨氣。

    “好，這就走。弟兄們抄家夥去東城牆。”

    張子文來到東城牆上時，看到京峴山上已經著火了，看來鬼子投了燃燒彈，張子文隻能希望山上的弟兄沒事。城郭已經交上火，昨天鬼子的飛機看樣子是來嚇唬守軍的，不想隻有112師被嚇跑了。

    城外炮火衝天，將士英勇陷陣，而城內剛剛上任的江蘇省省政府機關卻帶著保安部隊準備逃往揚州，可能過了今天城裏可能隻有103師和兩個團的保安部隊守備鎮江。

    “看，87師261旅打退了鬼子。”

    太遠了張子文看不清，不過東南方向的槍聲已經小了起來。

    “老沈你哪來的望遠鏡。”

    剛才看著城外的情況，張子文沒注意老沈拿著望遠鏡，怪不得張子文用瞄準鏡都看不清，老沈卻第一個發現了。

    “師長換了一個新的，把舊的給了我。”

    老沈是師部參謀裏可能是最優秀的，不然也不會是他來當這個代理營長，隻有613團改編的暫編三營代理營長是613團老人吳子健。

    “給我看看。”

    張子文一把搶過來，蔡司六倍望遠鏡，目視距離一千米，視場一百五十米，黃銅鏡體。

    “怕不是送給你的吧？”

    張子文想了想這望遠鏡怎麽也不可能直接送給他，王恕懷都沒有。

    “鬼精，鬼精的，這是我跟師長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張子文心裏想著到底什麽事，老沈這樣說看來不止望遠鏡這事那麽簡單。

    “嘭～”

    禹山傳來低沉的炮擊聲傳來，鎮江東城門離禹山有足足四裏地，張子文卻聽的如雷炸響一般，這得是多大口徑的炮啊。

    “看的清嗎？”

    老沈聽到炮聲立馬拿望遠鏡向禹山方向望去。

    “禹山陣地沒事，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情況。”

    正在張子文還在擔憂禹山炮台情況時，禹山炮台前傳來陣陣炮聲。

    “是焦山炮台，焦山炮台還擊了。”

    接著禹山炮台，都天廟炮台接著也向丹徒鎮猛烈炮擊，丹徒區域火光衝天。

    城外依然槍聲大作，炮聲不斷。

    下午四點左右，三個炮台突然又同時開火，丹徒，京峴山和鳴林寺一帶炮火衝天。

    “終於讓鬼子嚐到炮火的滋味了。”張子文高興的對老沈說。

    “這炮火不正常，打了這麽久鎮江城裏炮彈估計打掉了三分之一。”

    這炮彈打鬼子還有錯？難不成不用？

    “這炮打的過癮。”

    “你在師參謀部學的都喂狗了？”

    老沈嗆張子文一句，張子文被嗆本想反駁，回來想想老沈知道的多一些就沒反駁。

    “炮彈都是在危急的時候救火，打擊重要節點或者打擊敵人炮兵陣，還有………………”

    老沈似乎發現了什麽，特意對張子文解釋。

    “還有掩護己方撤退。”

    張子文補充後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兩人滿臉震驚。

    果不其然，天黑下來的時候不用望遠鏡都能看到西街商業區火光衝天，把東麵的燒成了晚霞一般。這代表這西街已經失陷，不然火早就滅了下去。

    “文哥吃飯了。”站在城牆上，看著東麵燒的通紅的天空，剛才京峴山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才才鬼子打退。

    “好，吃飯。”

    張子文拿過馬小寶遞給他的飯，今天沒有那麽好的夥食，隻有一點鹹菜搭在飯上，不過不喝粥已經很不錯了。

    “文哥你說城外的部隊可以守多久？”

    吃著飯，小寶突然問道。

    “87師可是老蔣的德械隊部，怎麽著也可以守個十幾天，他們在上海可守了三個月。”

    老杆子突然說到，不過張子文很驚訝，這事他都不知道，老杆子卻一口道出。

    “你怎麽知道？”

    張子文心裏有些好奇，對於老杆子他從來都是不恥下問。

    “你當我每天出去，都是去幹嘛，摸姑娘屁股？”

    翻了個白眼，可惜是晚上張子文沒看到。

    “什麽屁股？那天我看到……”

    聽到屁股，一幫在吃飯的立馬圍了上來，在軍隊裏女人永遠是戰士們最感興趣的，但卻有一大半人這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城外依然不時傳來槍炮聲，老杆子繼續和弟兄在討論著女人。

    “下麵我傳達一下師部命令，87師晚九點開始撤退，83軍也將從東昌街一代撤往南京。鎮江將由戴師長全權負責。師長下令我們四營同江蘇鎮江保衛一團，守備鎮江北門，東門。我們四營負責東門，北門由保安一團負責。我們營布置如下，八連同九連負責守衛城門，保安團六連及我營六連守衛城門左右，什麽問題可以說。”

    老沈這是要把613團三營往死裏弄，餘濤也沉著不說話。

    “好，沒問題就散了。”

    張子文等餘濤和兩個走了，才開口問。

    “你不怕兄弟戰死？”

    “這不有老子陪著嗎。”老沈還笑著說。

    “那為什麽把八連也放城門上？我們618團三營就這點人了，你是想我們全死了？。”

    “八連當預備隊，城門上是你們九連和我的警衛排。”

    這家夥不知道出了什麽代價從師裏弄了一個排出來。

    張子文坐在凳子上不動，用這樣的方式來抵抗老沈的安排。

    “唉，你什麽能成熟一點。保安團和六連都看出來了，你和我關係好，我把你放在安全的位置，其他人怎麽想，這仗還打不打了？”

    聽完張子文也不說話，起來就往門外去，身後響起老沈的歎息聲。

    “全連集合，都給我到城門去。”

    張子文到城牆底下喊到，弟兄們急忙爬起來。

    “文哥你這是怎麽了，這麽大的火氣。”

    直到張子文帶人上了城牆，坐在城牆上，馬小寶才問道。

    “沒什麽，心情不好而已。”

    張子文不會當著弟兄們的麵說喪氣話，身為主官有一些事是要自己承受的。

    小寶應了一聲哦，就摸過去安排事情了，馬小寶是連裏最忙的人，一應事物都是他再操辦。

    “連長來抽根煙。”

    馬奇遞了根煙過來，張子文一看到他的光頭就樂了，昨天晚上救那個小孩的時候頭發被燒了，今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了個光頭，火光照在頭上直接反出光。

    “連長你笑什麽，你昨天不也拿了包煙，給你煙至於這麽樂？。”

    馬奇看張子文拿著煙笑，說完還摸了一下頭，張子文更樂了。

    “咳咳……馬奇你可以去找個鏡子看看……哈哈”

    張子文笑的時候其他人也看過來，看到光頭的馬奇也笑了。

    “原來是笑我的頭發啊，連長你想想光頭多霸氣啊，跟魯智深一樣，你看蔣委員長不也是光頭。”

    “嗯，明天我讓人去甘露寺給你弄一串佛珠過來……哈哈哈”

    笑的其他人全都往張子文這看，張子文這才收了聲，不過還是憋不住。

    “好了，我不笑了。”

    馬奇一臉哀怨的看著張子文，張子文隻有強忍住不笑。

    馬奇的光頭讓張子文高興了，可是日軍攻城的的烏雲依然飄在天空，隨時可能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