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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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聯係,就像是與生俱來的,非外力所能幹涉,那麽在哪種情形下,彼此之間的關聯會被削弱,乃至消失。
穆長寧目光閃了閃,從望穿微微發白的臉色中猜到了答案。
“她的身體在衰弱,生機在逐步流逝。”
雖然料到了這種可能,可真的當親耳聽到時,穆長寧還是下意識地表示不信,“怎麽可能!無憂是天魔宮的少宮主,她不是人在魔宮嗎,怎麽會……”
說到這裏,穆長寧驀地一頓,她想起半年多以前在魔宮舉辦的慶典。
本來身為少宮主,無憂勢必是會出席這種場合的,可在那一天,穆長寧卻連她的人影都沒看到,雖然困惑,但因為打聽不到具體消息,她也隻能作罷。
後來望穿說他能感應到無憂的位置,穆長寧在魔宮期間,無憂一直都在無殤宮內,從來沒挪過地方。
無殤宮是魔尊的洞府,憑穆長寧別說是進去了,就連靠近都不能夠,雖然不清楚無憂在裏麵究竟是做什麽,但她以為宮無憂在她兄長的洞府內閉個關也很正常,壓根就沒往其他方向想。
現在如果說無憂的生機在流逝,那麽,也許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無憂在無殤宮內,根本不是在閉關,她在慶典那日,也不是不想出席,而是根本就不能出席!
“你為什麽到現在才說?”穆長寧瞪大眼不可置信,錯失了最好的機會,她現在已經在魔宮之外,即便再想要一探虛實,也沒了這個機會。
甚至,她連宮無憂到底怎麽了也不清楚。
除了懊惱,更多的是自責,如果當時她再堅持一下,又或者在無憂身上多花些心思,也許就不必像現在這樣,隻能幹著急。
望穿垂下頭,眉目間盡是焦灼,“本來我跟她之間的這種聯係就薄弱,而這種變化又很細微,一日一日循序漸進,我開始時無所察覺,可就在剛剛,就像忽然質變了一樣,幅度大得即便我想忽略也不行。”
望穿神色懨懨,同樣很是懊惱,束著手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穆長寧暗歎一聲,這時候再去說這些也沒意義了,她問道:“那現在呢,無憂的情況還在繼續惡化?”
“已經暫時穩定下來了。”望穿緩緩搖頭,“可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繼續衰弱,照這樣下去……”
後麵的話望穿沒再說,穆長寧明白他的意思。
再下去,無憂的死期恐怕也不遠了。
穆長寧不由扶額,緊緊攢起眉心。
她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無憂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黎梟好不容易才基本收拾好石斛魔君攪出的爛攤子。
對於小魔仆九六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隻說自己事先並不清楚,將人從魔宮帶去五毒堂,隻不過是因為發現了她是個絕毒之體,而之所以放她離開,也是因為早前允諾過成全她自由,至於她跟石斛魔君打得不可開交之事,黎梟一概推脫於自己不知情。
掌刑堂的人不是這麽好糊弄的,尤其早先在魔宮也出過兩起不大不小的事,先是慶典之日合歡堂青羅旗主無端喪命,再是血殿嗜血藤無故暴動,尤其是後者,九六當時也是在血殿內的。
魔宮混進了不幹淨的人,這是掌刑堂的失職,雖然目前為止不曾造成什麽大的損失,但黎梟還是有縱容包庇的嫌疑,尤其石斛魔君還在那邊煽風點火,不嫌事大。
黎梟很清楚自己的師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隻要能逼他就範,說出九六的身份和下落,石斛魔君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黎梟以前從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因為他自己也是這種人。生在魔域,長在魔宮,他的一言一行都受周邊人耳濡目染,可真當石斛魔君算計到他頭上時,黎梟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他幹脆保持沉默,懶得爭辯,後來還是尋歡魔君出麵,也不知道跟掌刑堂的一群老家夥們說了些什麽,他這才得以脫身。
為此石斛魔君少不得要跟尋歡魔君嗆聲,麵目猙獰神色陰戾,活像要把人生吞活剝了,黎梟都懶得多看。
等他重新回到洞府,在熱泉裏泡了半日,就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二話不說便將丟出幾個指刃。
圓月高懸,夜色下隻看到一個黑影靈活地扭動著身軀,躲過這些飛旋的指刃。
幾乎是同一時刻的,體內的混沌陰火便沸騰了起來。
“穆長寧!”
月光洋洋灑灑落在她的臉頰上,她又換了一張全新的麵孔,身形也比先前矮小了許多,但精血相連過後,即便她化成灰,黎梟也認得出她來,當下不由有些氣急敗壞:“你還敢來!你怎麽來的!”
剛問出口,黎梟就頓了。
是了,他都把璃**由她保管了,這整座毒山上的陣法屏障於她而言就是塊嫩豆腐,管個屁用。
“你還來幹什麽。”黎梟扶額,有點心累,什麽事扯上這女人,都會變得不受控製。
穆長寧從陰影中走出來,還是一張平凡到找不出任何特色的臉,隻是此刻她的眼睛像盛了滿天星光,格外明亮。
“黎梟,有些事我無人可問,隻能問你,我求你告訴我。”
這是他第一次聽她用求這個字。
黎梟微微發怔,見她神色間的認真迫切,就算知道她所問之事必然不簡單,甚至可能涉及到某些辛密,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你先說。”
穆長寧鄭重問道:“我想知道,無憂怎麽了。”
話才說出口,黎梟的目光便不由自主閃了閃。
在花都城主府的時候,他就知道穆長寧和宮無憂關係非同一般,後來也聽蟲蠱堂的巫婆婆說起過,宮無憂曾邀請訥言真尊的小徒弟在雪嶺部落作客了兩年。
宮無憂的性格冷僻,黎梟雖接觸不多,但說實話,能讓她這樣在意的人,他還真沒見過第二個。
之前在魔宮識破她的偽裝,穆長寧將來意原委一一道明,他確定穆長寧當時應該沒有保留。
既然如此,現在又是從哪得來的消息,忽然提起宮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