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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份來源不同的報告，清晰地還原了事情所有的經過。
    段亦然立功心切，趁著柳如卿吐血昏倒的時候，不聽小組內成員勸阻，自作主張，強行下探。
    尤其可惜的是，段亦然因為嫉妒，還不光彩地趕走了一個柳如卿好不容易請來，曾經進過玉虛山的江湖人士！
    他甚至還逼得兩個無辜的女孩選擇自盡。
    更讓人懊喪的是，這次燕京公子哥的輕舉妄動，讓昆吾警局內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白白死去的十幾位軍警高手當中，有三位是昆崗本地的英雄！
    就算是國家派人過來做調解，重重宣布了對段亦然和一係列人員的處罰決定，但對本地軍警士氣和積極性的打擊，已經無可挽回。
    如果離開當地軍警的配合，開掘玉虛山就成了一句空話。
    必須調集一批精銳的基層骨幹，加入到昆崗警局去……
    柳如卿在醒來的第一時刻，燕京的大人物就親自打電話過來表示了慰問，並且不追究她的任何責任，隻希望她挑起重擔。
    如今的玉虛山工程，是柳如卿一手拉起來的，沒她真是不行，而她是唯一能夠團結外地警力和當地警方的唯一人選。
    柳如卿立刻拔掉了氧氣管，穿衣下床。
    但是，來到辦公樓，看見整整一排的烈士遺像時，她還是懵掉了。
    她發了瘋似的問，這是咋回事。
    沒她的命令，誰能帶隊下去！
    段亦然在哪裏？
    燕京來的領導尷尬地上來告訴她，段亦然身負重傷，去燕京療傷去了。
    柳如卿怒喝一聲，揪住了領導的脖子吼叫著，“誰給他的權利，能夠越過我的命令，指揮部隊下洞？王八蛋，你說啊！”
    “如卿，請你冷靜！”
    “讓姓段的給我回來，我要親手斃了他！”柳如卿氣得咬破了嘴唇。
    嘴角鮮血滴下來，柳如卿連眼睛都紅了。
    段亦然是個蠢貨！
    自己也是個蠢貨！
    老方千叮嚀萬囑咐，要慎重再慎重，而且必須他親自帶隊！
    但是段亦然就是因為一點點嫉妒，拖累死了這麽多人！
    這些都是一條條人命啊！
    旁邊的警察都衝了上來，拉開了又開始流血的柳如卿。
    對於旁邊的燕京領導，就連燕京來的僅剩的公子哥也不敢去攙扶了，他們縮在角落裏，再無往日的囂張氣焰和高談闊論，他們現在已經膽寒了！
    玉虛山真不是好玩的！
    還是燕京好，好吃好喝好泡妞，這次真是暈了頭，來這鬼地方幹蛋！
    那燕京領導擦了擦臉上的一點血跡，很有涵養地沒有介意柳如卿的粗魯。
    草根嘛，沒有教養是正常的……
    帶著微笑，領導和藹地對柳如卿說，“你看，能不能把上次那個方先生請過來啊？他需要什麽條件，可以談嘛，要錢要房還是要什麽，我們這個大的國家，還怕滿足不了他？”
    “放你的屁！”柳如卿一口血沫子啐了過來，眼神憤怒地看著肥頭大耳的領導，“難道在你們眼中，我們這些人都是為了錢和房子去工作、去犧牲的嗎？”
    柳如卿以前不理解，為何她的父親寧願一輩子在基層，也不願意去坐機關辦公室！
    而那個老方，在她屢次提到國家任務的時候，總是有點奇怪的眼神。
    她的確太幼稚了。
    在某些人眼中，自己這些人的命，或許就是一點鈔票就可以買下的吧，或者更節約一點，用鐵片做個獎章，就可以讓人前赴後繼地去死！
    “柳如卿！你不要太放肆了，你記住，你是一名黨員！”領導終於大怒，臉上帶著被揭破底牌的惱羞成怒。
    “我當然是一名黨員！但我羞於與你這樣的敗類為伍，你滾回燕京吧，這邊的事情我會負責，有事我會直接向王老回報！你現在就給我滾！”柳如卿怒吼。
    “你，你……真是跋扈了，你給我等著！”領導恨恨地走了，順手把身材窈窕、胸大腰細，卻嚇得縮在一邊的秘書拖走。
    辦公樓的一樓大廳裏安靜了下來。
    本地的警察和外地人涇渭分明地分在兩邊，表情不一。
    柳如卿感到一種深深的難過和無力。
    搖搖頭，把這個荒唐的念頭趕出腦外，她問向旁邊扶著她的一位女警，“老方呢？”
    “他走了已經兩天了。”
    “去哪裏了？”柳如卿眼神黯淡了下來。
    “好像是甘省金城。”
    “好的……請扶我去辦公室，讓冷軒同誌過來。”
    “冷軒同誌重傷住院了。”
    “……”柳如卿身子晃了晃，差點跌倒。
    讓同事把她扶到辦公室，柳如卿拿過段亦然的行動計劃和事後的分析報告。
    隻看到第二頁，她眼淚就下來了。
    那些最普通，但卻最重要的防蟲防蛇的噴劑，竟然被段亦然去掉了，隻是為了多帶幾具沒用的rpg！
    老方可是特意強調過，這些噴劑是最重要的！
    段亦然他們就是在下洞的時候，遭遇到了毒蛇攻擊，連一波攻擊都沒有頂住！
    隻是少帶了幾瓶噴劑，幾十塊錢的東西，就害死了十一個軍警英雄，和兩位重量級的專家！
    這些人都是國寶！
    培養一個，國家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十幾個家庭就這麽輕易的毀了。
    孩子失去了父親，女人失去了丈夫，隻是因為一個輕狂的公子哥，少帶了兩瓶噴劑！
    柳如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老方，老方！
    柳如卿猛然站了起來，她必須找到老方！
    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懇求他回來幫忙。
    玉虛山開發離不開他。
    這麽做不是為了討好哪個領導，不是為了錢財和榮譽，而是為了華夏的人民！
    柳如卿覺得心中豁然開朗。
    華夏國家如此之大，就算是高層當中，也有傾軋和害群之馬。
    但，這是她的國家！
    她守護的不是那些滿腦肥腸的官員，她為之奮鬥和犧牲的，是這個國家的人民！
    擦去眼角的淚水，和嘴角的血絲。
    金城距離昆崗不過五百多裏，連夜開車，第二天就可以到！
    柳如卿拿起手機，“小吳，安排一輛車跟我去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