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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比起我兩個女兒的命，這點酒算什麽？……”
    “不能這麽說，我是警察，救人是我理所應當的。”
    “嗬嗬，何叔您就別客氣了，以後你就把我當侄子看……等這玉虛山的事忙完了，我接您去外麵轉轉，我倆姑娘也想請您去。”
    “替我謝謝她倆，但我現在真的走不動了……”何老感歎著，突然哎呦一聲往廚房裏跑，“光顧著說話了，燉菜要糊了……還好，還好，小方啊，你吃飯沒有？”
    “還沒，正想著來到您這裏蹭飯呢，菜要是不夠，我再去食堂打兩個硬菜，晚上我陪您喝兩口啊？”葉鋒笑起來。
    這何老頭老伴兒去世的早，他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也是夠辛苦的。
    現在老了，一個人守著這麽個房子過生活，倒是孤苦的很。
    他有個兒子在燕京做點綠化生意，小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葉鋒已經安排人去照顧他們的生意。
    所有這些事情，他都沒有讓何家人知道。
    但他覺得還是不夠，所以今晚他專門來看何老。
    剛才進門跟他握手的時候，葉鋒已經探查過了老人的身體。
    老人常年喝酒，雖然還算是有些節製，但是動脈硬化和肝髒病變，已經有些嚴重了。
    不過葉鋒自然有手段醫治，待會兒等著老頭喝多一點，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自然會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好起來。
    老頭兒在廚房裏嘩嘩地炒起來菜來，“你不用去食堂，我隨便弄兩個下酒菜就行，還有花生米和燉肉，夠咱倆吃了！……哦，你有啥忌口的沒有？可得先告訴我老頭子。”
    “我啥都吃！您也知道，我以前在野外和礦山幹過，胃口糙的很！”
    “嗬嗬，就知道你是個實誠人，對咱的脾氣……”
    何老很快就弄了菜上來，找了兩個喝酒的杯子。
    葉鋒把酒倒上。
    兩個人都沒客氣，吃了幾口，菜墊了墊肚子，才開始碰杯喝酒。
    “好酒！”
    何老頭滋了一口，美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燉肉也不錯。”葉鋒笑笑，撈起一塊燉羊肉，大嚼起來。
    兩人邊吃邊喝，說起些昆崗市最近發生的事情。
    發兩句牢騷，罵罵領導。
    老頭兒喝的慢，等他喝到一半，葉鋒杯子裏的酒已經基本喝完了。
    葉鋒給兩人都把酒滿上。
    何老慢慢喝著酒，突然擱下酒杯問葉鋒，“小方，我兒子光勇前兩天打電話，說是接了一筆大生意，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何老，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具體什麽情況我可真不知道……這不挺好的嗎？生意嘛，有一搭沒一搭的，您也別操那個心了，子孫自有兒孫福。”
    葉鋒繼續倒酒。
    他也不算是完全說謊，他隻是讓青龍傭兵團在燕京的人，去照顧一下何老兒子何光勇的生意，具體怎麽照顧，他就沒管了。
    何老歎口氣，苦笑一下。
    “你就別蒙我了，我幹了一輩子警察了，還能不明白這點事嗎？光勇那榆木疙瘩，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以前一個月隻有幾萬流水，兩口子吃飯都困難，這些年一直住在地下室，連兒子都不敢生……可突然一下子接了八千萬的大單，而且對方先期全額支付貨款，你說說，這不是擺明了給他送錢的嗎？”
    他兒子現在就是個皮包公司，這樣的單子，自然有別的公司去幹活，他兒子轉眼就能賺將近三千多萬！
    這是標準的受賄！
    雖然他什麽都沒幹，別人也抓不到任何把柄，但他良心過不去。
    “何叔你不要這麽想，或許人家就是看中光勇兄弟誠實可靠，才把生意交給他的，生意場上許多人爾虞我詐，但畢竟還是有人願意跟老實本分的人打交道。”
    “你啊……”何老眼中閃過一些淚光。
    他也是錚錚鐵漢，一輩子沒有受賄和別人的捐贈。
    否則，他幹了一輩子警察，豈會到現在，還住在這老舊宿舍樓的一室一廳？
    他真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
    隻是，他沒有再讓兒子選擇警察這條道路。
    現在他已經退休，在等著生命的終結，但卻要在這時候承受一份他無法拒絕的恩惠。
    眼前的方千葉，無疑是一位能量巨大的人物。
    隻看他先後兩次進入昆崗警局，就徹底翻過了整個昆崗市的局麵，就知道他是多麽厲害的人物！
    兒子這次接到的大單，何老心知肚明是誰安排的！
    雖然眼前的人不承認，但當了一輩子警察的何老豈能看不出來？
    他糾結了。
    兒子這些年過得艱辛，他怎麽能拒絕這個改變兒子命運的機會？
    作為一個老警察，他這輩子都不知道救過多少人！
    他從來沒想過該有什麽回報！
    這是他的職業，這是他的本分！
    抽屜裏珍藏的錦旗，已經是他獲得的所有榮譽，他已經知足了。
    看見有人上吊，他趕緊施救。
    這難道不是應該做的嗎？
    又有什麽值得自豪的？
    但凡是個人，豈能袖手不離？
    何況，他還是一個警察？
    那麽一對可愛、善良的雙胞胎姐妹！
    救了她們，自己的內心充滿了喜悅，好幾天都感到滿滿的幸福和快樂。
    多少錢都買不來這種幸福的感覺！
    救了她們，是老天爺給他的禮物，能在古稀之年做下這種善事，這是他的福氣！
    但是，眼前這人的恩惠，卻讓他不能心安！
    如果接受。
    他怎麽對得起這些年捐軀犧牲的戰友？
    怎麽對得起警局上下，還在默默奉獻，卻依然生活拮據的同事？
    他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這位老警察佝僂下身體，眼角積滿了淚水，痛苦地對葉鋒說，“小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筆生意我不能讓兒子接！”
    這一生，他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祖國人民。
    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
    早年因為沒錢妻子最終病逝。
    兒子輟學打工，沒有他照顧而到處漂泊。
    但是他不能接受這筆巨款。
    好男人坦坦蕩蕩，生在這天地之間，最值錢的就是原則二字。
    “小葉，這好意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