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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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莊族長的內心也是很複雜的,陳墨八歲就能打回野豬,而且看致命傷還是明顯用鈍器擊打出來的,這就能看出,一隻大野豬對於八歲的陳墨並不是能力的極限,隨著時間發展,陳家莊哪能滿足陳墨的成長環境。心裏暗歎口氣,他是真心希望陳墨能夠一直留在陳家莊,無論對村莊的安全還是後輩的培養都是有利的,隻是連wǔ qì都不能滿足,又哪能有讓陳墨更加輝煌的舞台,他也實在不忍心把家族的良材強留在這荒山野嶺裏蒙塵、腐朽。但已下定決心,無論是弓或箭,還有那把lìng lèi的刀都會盡量用最好的材料,“看來得買些好的礦石了,嗯,明天托人購置一下!”他心裏這樣想著。
等叔、伯、嫂、嬸走後,陳秋越看兒子越滿意,心裏想著該如何把自己能教的都教給他,微笑著說道:“晚上你好好睡一覺,呆會兒我和隔壁的洋伯會把野豬處理掉,把肉分給莊裏的眾親屬鄉鄰,明早我們一起進莽山。”
陳墨還沒支聲,李沫搶先說道:“分肉給大家,一起高興我是沒意見,但墨兒今天剛打回野豬,明天又要進山,就不能好好休息幾天?看著他挺高大,但你別忘了,他八歲還差幾天哩!”
陳秋皺眉說道:“我們不是去打獵,我是想教他一些狩獵經驗和常用草藥的辨別及使用方法,看把你急的!”說完看向陳墨,等他回話。
陳墨點頭應下。這也是他特別想學的,無論以後在哪,萬一傷著了,自己也要知道用什麽藥,到哪裏能找到,而且有些草藥很名貴,甚至有的草藥會有比猛獸還厲害的凶獸守護,他聽說過有的草藥一株可以賣出讓一戶平常人家花銷好幾年的價錢。
當夜,陳墨照著平時一樣枯燥地練習著那幾個動作,偶爾心裏的一抽一抽並沒有讓他放在心上。
待到天微亮時,父子二人已經整裝待發,李沫為他們準備好了烙餅和肉幹,喝了兩碗天還沒亮就煮好的粥,陳墨心裏一片溫暖,他知道自己的母親肯定一夜都沒睡好,為自己這對神經比較粗的父子操了一夜的心。誰知道,這對父子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樂樂嗬嗬地東一句西一句就進山去了。
“你看,這是紅花草,是治跌打扭傷最好的草藥。”
“你看那邊的那跟是一枝黃,要到深秋初冬時才會開花。”
“還有那邊的是竹藤草,是……”
一路上,陳秋不停地介紹著遇見的草藥,陳墨認真仔細地記認著。偶爾還告訴他哪些無毒可以充饑,哪些有毒及毒發的症狀,以及該如何處理。
不知不覺已翻過了兩座山,村莊早已看不見,偶爾能看見野獸經過的痕跡,陳秋也教他辨認是什麽野獸,從哪邊來,又去往何方。
待到夜臨時,父子二人已來到一處懸崖邊,崖下雲霧繚繞,傳來潺潺的流水聲,想來不會太深。陳秋告訴他,懸崖下終年雲霧繚繞,卻是不知深淺,想來也沒有獵人會對這懸崖產生太多的好奇心。陳墨朝懸崖外望去,能看到遠處的群山陰影依舊是一片連一片,似永遠沒有盡頭。
父子二人在懸崖邊的一棵大樹上過了一夜,原來這裏是莊裏獵人進山時常用的過夜地點,在樹上又可以避免一些猛獸的襲擾。
如此沿著懸崖走走停停、說說道道,時間已經是進山的第四天了,陳秋在一個山坳口出拉住陳墨輕聲說道:“你爺爺就死在山坳那邊,我最遠處也就走到這裏,靠這邊隻有野獸、猛獸,那邊多有凶獸出沒,像睛刁虎、紫晶蟒之類的,它們都相當於修行者中築基期,主要以肉身強大為主,但凶獸大多要比築基期的修行者厲害很多,所以,沒有七成的把握不要和凶獸照麵!”
陳墨驚訝地問道:“爺爺也是修行者?”
陳秋點頭道:“其實你我也算修行者,隻是境界不高而已。”
陳墨沉吟片刻問道:“那爺爺是築基的修行者?”
陳秋歎道:“築基初期,你爺爺為突破而闖山坳口尋找機緣,結果命喪坳口,如今連屍骨都不知能否收集。為父我如今在煉靈後期,至於你嘛,將來你肯定會比我強,但現在我們還是退回去吧!仔細找找看附近有沒有值得獵殺的猛獸和有價值的藥草,畢竟我們兩個人也帶不了那麽多,還要防著回程路上有意外發生。”
陳墨認真地看了眼山坳口,再轉頭看了看父親黯然的神情,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
父子二人在離山坳口百丈遠以外的山林間仔細尋找,期間陳墨又認識了些稍值錢的藥草,但此行的收獲並不大,隻是聊勝於無而已。二人決定往回退一裏夜宿,看有沒有機會獵一隻稍值錢的猛獸再回去。由於離山坳口太近,父子二人把所有用得著的家什都背著,時刻準備戰鬥或者逃跑。
當夜,二人找了個石縫過夜,周邊二十丈內都做了好些預警陷阱,因為身處深山,四處危險重重,所以並沒有點火堆,就著水吃了點幹糧。夏末山裏的夜晚有點冷,聽著蟲鳴聲和遠處傳來的不知名獸吼聲,正感覺無聊之際,突然,山坳口方向傳來暴怒的獸吼和激烈的打鬥聲,父子二人極有默契地爬上山石,趴著望向那處,星光被烏雲遮住,隻能依稀間能看見山坳口處林木劇烈搖晃。不知何時開始,有閃電在雲層裏遊走,借助天空的電光,可以看到一隻過丈長的虎類正和一條近三丈長的蜈蚣拚命廝殺,但不管多麽慘烈,而獸始終停留在那附近。二人都猜到,那附近應該有對築基期凶獸都極有yòu huò力的藥草。
陳墨望向陳秋,陳秋搖頭表示不要冒險,但陳墨的雙眼還是賊兮兮地盯著那處,不是他貪心,自從明誌後,他一直渴望變強,雖然心裏的抽搐已經表現得很淡定,但他能夠感覺到那是在催促自己變強,所以他很不甘心機會從手邊溜走,他要抓住每一次機會,讓自己可以支配自己的命運,而不用再像前世那樣無力且無助。
陳秋看出了自己兒子的想法,擔憂地說道:“睛刁虎皮毛太硬,一般刀根本砍不進,它的對手應該是鐵蜈,鐵蜈全身堅硬似鐵,他的弱點最口中,睛刁虎的弱點在眼睛,但鐵蜈能口噴劇毒,睛刁虎的爪、牙能裂石,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而且還是兩隻!”
陳墨盯著那處戰場一眨不眨地說道:“平時我們沒機會,但互相死磕的兩隻反而大有機會!用弓箭能找機會射進鐵蜈口中,至於睛刁虎的眼睛也能射,但鐵蜈和睛刁虎之中,我們隻有一次機會,鐵蜈明顯沒有睛刁虎靈活,所以我們可以先射殺鐵蜈,再侍機殺虎!”
陳秋認可道:“你說的有道理,但境界相差太多,看它們的戰鬥方式和速度,我們沒有太合適的機會!”
陳墨眼睛盯著那處輕聲道:“沒有機會可以創造機會,那邊快分出勝負了,鐵蜈必敗!而睛刁虎也隻能慘勝,更何況,鐵蜈若要逃跑隻能從我們這邊走,這是我們這次進山的機會,也是找到爺爺屍骨帶回去的機會,時間快來不及了,最多還有半刻鍾!”
陳秋聽到找到自己父親的屍骨帶回去的時候,想起自己母親鬱鬱而終,點頭說道:“先殺鐵蜈,再一起殺虎!”
陳墨搖頭道:“我們可以在鐵蜈回頭的瞬間將箭射入其口中,睛刁虎則用刀砍。爹,你弓箭用得好,我還沒練習過,所以刀給我。最好射雙箭,到時候離得近又出其不意,應該有機會,射完鐵蜈最好再給睛刁虎的眼睛也來一下,射完就轉身往林木粗壯且密的地方跑!”
陳秋緊張地問道:“那你呢?”
陳墨眯眼回道:“我當然是殺睛刁虎,爹隻要幫我給它的眼睛來一箭即可,盡量瞄準,沒中也沒關係。”
陳秋反對道:“我不能讓你冒這麽大的險!”
陳墨回頭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們如果再繼續討論下去,連冒險的機會都沒有了!”說著就滑下山石,扔下用不著的東西,隻拿了把liè dāo就向那邊快速摸去。
陳秋回過神來見他已經往那邊去了,咬牙拿起弓和箭匣也跟了過去,心裏還是覺得不踏實,口中念叨著:“我怎麽被自己八歲的兒子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