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別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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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嗎?
說不怕是假的,趙宏山那句話的意思她傻了才不明白,可懼怕半點都幫不了她,她甚至已經想到血淋淋的胳膊被卸下來的場景,那人看到的時候……
不!
一想到自己殘缺的肢體用那麽惡心的方式出現在他眼裏,她隻覺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你到底要的是什麽?”
趙宏山已經把她帶出了大門外,許是怕別人看到懷疑,他也不再單手拎著她,而是扶著她往對麵走,莫羨看到對麵路上停著一輛銀色的麵包車,她心裏狠狠一顫,“你要沈家閣樓裏的東西是嗎?沒有用的!你該知道……我進去過了!裏裏外外我都看過了!那裏麵什麽都沒有!所有東西都燒了!”
她聲音拔高,空蕩蕩的路上甚至有了回音,趙宏山步子加快,直接把她帶上了那輛麵包車……
車內昏暗,她隱約看到駕駛座還坐著一個人,戴著帽子看不到臉……
身體裏的血都涼了一瞬,她驀地扭轉了頭,看著正在關車門的人,聲音不穩:“你聽到了嗎!我說閣樓毀了!你就算要了我的命,就算帶我的屍首去換都沒用!你想要的,沈家已經沒有了!”
黑暗裏,那個人影在車門邊,封閉了車廂,他緩緩轉了頭,“他要的,不是閣樓裏的東西。”
耳中轟鳴,莫羨在翻滾的情緒裏,沒有注意他的變化,比如,他說的是“他”,比如,他的聲音,嘶啞褪去大半,剩下的像是低沉的沙啞。
莫羨怔怔的,腦子裏隻一個念頭,那就是弄清他到底要什麽,然後想辦法阻止他……
不要閣樓裏的東西……你……你要什麽?沈家還有什麽秘密……不,難道你想要毀了沈家?嗬……你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偌大的沈家,你簡直……以卵擊石!”
他的命。”
什麽?”
趙家要的,是沈氏總裁的命。”
你說……你說什麽……”
莫羨眼神裏情緒晃動得厲害,幾乎控製不住的身體顫抖,可那沙啞的聲音繼續說著:“你沒聽錯,就是沈白的命。”
怎麽……怎麽會……你在騙我,又在騙我,沈白跟你……他跟你根本沒有交集!”
孽,是沈從山作下的。”那黑影定定轉向她的方向,說:“沈從山是什麽人你清楚,也是個打斷骨頭也不吭聲的硬漢子,可現在呢,他寵愛的小女兒死在外頭,屍骨都找不到,你說,他唯一指望的兒子也死了呢?”
如果,沈白死了?
隻是這幾個字冒出,她就一身的冷汗,每一寸神經都在排斥,不……
不!
沈家在北城顯赫風光,人人隻看到那人的高度,卻不知他承的壓力,何遇幾個總調侃說他是工作狂,可哪有人天生愛勞碌?他背著一個家族的興衰,背著偌大一個集團的命運,他隻是……沒有停下的選擇。
那樣一個隱忍的人,那樣一個……讓人捉摸不透卻為之著迷的人……
不……
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
看著隱在黑暗裏的人,她幾乎尖利了聲音,“你瘋了……趙宏山你瘋了!你跟沈從山的恩怨跟沈白有什麽關係!你去找沈從山……去找沈從山啊!”
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她一把抓了他披著的鬥篷,“你比我了解沈從山……你該知道的,他……他那麽心硬的人,沈白死了也不會改變什麽的……你達不到目的的……真的,他……他不會崩潰的,他是自私的……你不能對付沈白……不能……”
她已經快語無倫次,他的死根本是個假象,那麽之前的呢,趙家公司破產的真相呢?恐怕也隻是他刻意營造的假象罷了,什麽給她留下的信,什麽遺囑遺言,全都是為了讓她去恨沈白!全都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當那把先鋒的刀……
那她刀刀紮著的人呢?
承了她那麽多的背叛傷害,他是怎麽對她來著?
恍惚裏,腦中閃過他的模樣,麵無表情的,淡漠的,薄涼的,薄唇微抿的,清淺的笑著的……
你不會成功的……你這樣的人……你不會得逞的……不會的!不會的!”
身上沒氣力,連呼吸都困難似的,她幾近瘋狂的叫,卻被他一下按住了胳膊,“莫羨……”
不會的,他不會得逞的……”他說著,沙啞的聲音已經微變了語氣,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摘下了那黑色的兜帽。
燈亮起。
莫羨怔住。
那是瞬間裏的驚愕,擊散了她所有架設著身體的情緒,她像是在瞬間裏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似的。
滿目空白。
是我。”
兜帽下的,是張異常完美的臉。
她怔怔的。
不知為什麽就抬了手,朝著他側臉而去,卻在手還未碰到的時候就停住了,兜帽下,應該是那張溝壑不平的臉,應該有張詭譎陰鬱的眼,看著她桀桀笑的嘴臉。
不該……
是我……”他握了她的手腕,帶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側臉。
莫羨手指下意識的回縮,可指尖的溫熱是那麽的清晰,就像他的樣子,如果是夢,也是逼真到可怕的夢……
我來晚了。”
連聲音裏的歉意都那麽的逼真。
沙啞的,微低的聲音。
她手指不受控製的顫動,確認著什麽似的劃過他的側臉,“真……真的……是你……”
瞳孔收縮又放大,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甚至不知自己在哭還是在笑,喉嚨裏的血氣順著聲音蔓出,她終於叫了他的名字,“沈……白……”
是我。”他一身黑色鬥篷,兩手捧她的臉,深黑的眼裏風起雲湧,“別怕了,趙宏山被我控製了,他不會再有傷害你的機會,不會有傷害任何人的機會,沒事了……”
他的話落入她的耳朵,捧著她臉側的手掌溫溫的熱,她在這熨帖裏一下反應過來似的,堵在胸腔和喉嚨裏的東西瞬間裏全都湧向身體裏同一處……
沈白……沈白!”
喊著他的名字,她眼眶裏的淚不受控製的流,她自己也感覺不到似的,大眼還是看著他的,他甚至能看到被淚水衝刷過的瞳孔多麽的晶亮,淚從眼眶裏到了他手上,到了她嘴邊,成了線的往下落……
可她感受不到,看著他的樣子,仿佛一眨眼他就消失了似的。
沈白指腹劃過她被打傷的臉,眼裏的自責和暴虐幾乎衝出視線,可他給她擦淚的動作那麽輕柔,好似一不小心她就會碎了似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聲音低沉,抬手把她抱在了懷裏,撫著她的後腦,“沒事了,以後……不會有事了……”
鼻息裏是他熟悉的氣息,莫羨緊繃的情緒終於到了臨界點,她的身子開始顫抖,一隻手死死抓著他身前的衣服,埋頭在他懷裏,從低低的壓抑的嗚咽,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哭得厲害,哭得難看,可她委屈啊,一直以來算計她的人是她的生身父親,喊了二十年媽媽的人,是罵她生母婊子的第三者,她疼愛多年的妹妹,恨不得她立刻就能死去!而她……
恨了這麽久的人,卻偏偏才是一直保護她的人,就連現在……
她何嚐想不通剛才在房子裏他那麽的對她,不過是為了不讓趙家母女起疑心,不過是為了把她安安穩穩的帶出來,帶到這車上,帶到他的保護圈裏,可她……
聽到他歉意的聲音,聽著他那樣驕傲的人說著是他不好的話,她任性的,不想從這個胸膛離開……
她哭了好久啊,車子開出去好遠,甚至已經不關心開到哪裏了,她在這個曾經最恨的男人懷裏,把一切情緒都要發泄出來似的,哭到最後,中了藥的身子已經使不上半分的力氣,她抽泣,他的安撫和心疼都是她流淚的催化劑……
這個空蕩蕩的世上,原來還有人在心疼著她,原來……
沈白抱著她,他不是個擅長安慰的人,把她抱在胸膛裏,隻力道收緊,不時低頭輕輕吻在她的頭發,感受著她慢慢平靜下來的情緒,他長久的抱著她沒鬆開。
哭到最後頭昏腦漲,斷裂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她倚靠著他,這才想起車裏還有第三個人,也才想起,車子隻是從趙家駛離,身後和前方,還有更多的事等著他們……
我……”
哭得太厲害,聲音都沙啞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下眼,沈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說:“別急,想知道的事我都說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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