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隻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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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莫羨,你總算平靜點了,你們倆要秀恩愛,考慮下我這單身狗好伐。”開車的人,是何遇,他輕咳幾聲,刻意活絡氣氛,說:“我都快憋死了,你們老不下來,我都想衝進去來個英雄救美了,還好你們沒事,莫羨,擦擦眼淚擤擤鼻涕,聽我跟你說說我們怎麽個老謀深算。”

    說著就朝莫羨眨巴眨巴眼,那個模樣倒跟季三幾分相似了,他這麽一打岔,車內氣氛和緩了些,莫羨沒想到開車的會是他,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態,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還抓在沈白身前的手些微鬆開了些,她低低嗯了一聲,嗓音還帶著哭腔,沈白抬手,抹掉她眼角沾著的淚,拿過水遞給她,“她們下的藥,解的話有些傷身,且在等等,五六個小時能恢複。”

    莫羨點了下頭,看著他自然的擰開水瓶,又自然的把水端到她嘴邊,她睫毛微顫,一口水喝下,微涼的水順著喉嚨落下,她才有了些真實的感覺,看看他,後視鏡裏再看看已經摘了帽子的何遇,說:“你們……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

    事情,還得從咱們回國後說起……”何遇看她一眼,一麵開車一麵說:“回國之前,趙……咳咳,我是說那個黑衣人……”

    何遇,你不用避諱,這個時候了……我再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就是真的傻了……”莫羨扯扯嘴角,滿目苦澀,說:“直說他的名字吧,我沒關係。”

    何遇輕咳一聲,看了下沈白,見他點點頭,這才繼續,說:“趙……宏山,他從國外逃開了我們的控製,當時查到他回了國內,但回國後卻是沒了消息,不難想到是他提前想到了退路,並且國內一定有誰幫他,但那時候我們沒往趙家這邊想,畢竟……你母親還因為這個病著,你妹妹更不像知道的,怕是也沒那個能力藏住他……”

    何遇並不知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大概知道的是莫羨被她的親生父親狠狠算計了一場,或者說趙家其他人聯合算計了她一場,他卻並不知,趙家房子裏的人,並不都是……她的親人。

    在聽到母親和妹妹這兩個稱呼的時候,莫羨不受控製的顫了下,手背溫熱,她睫毛顫動,便看到是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

    他就在他身邊,還穿著那身黑色的鬥篷,隻是落下了帽子,側臉完美無可挑剔,他沒說話,她卻隻覺周身的冰冷漸漸被他這隻手的溫度驅散,手心微顫,她輕輕收回了目光。

    何遇的話還在繼續,他說:“後來還是從……你母親那裏發現了些端倪,這個,是沈白發現的。”

    莫羨抬眼看向身邊的人,沈白微轉了頭,他點了下頭,看著莫羨,“她的病,好得蹊蹺。”

    何遇說:“對,當初沈白注意到這個點之後,我們就朝這個方向查,蹲守了好幾天終於發現了些端倪,再循著查過去,就發現了趙宏山的蹤跡,但他狡猾得很,基本不會有自己露麵的時候,通常都是通過別人給這邊帶信兒,並且隻是他單向的聯係,基本上發出一次消息就會換個地方。”

    何遇越說越進了狀態,提起張蘭芝和趙宏山的名字也不再忌諱莫羨,他眼裏有著淩厲的光,在鏡片下發亮,咬牙切齒的砸了下方向盤,“我知道丫還不死心,以為他會衝著沈白來,沒想到是衝著你?!這叫什麽事,真不把自己女兒當人了啊!”

    他說得太過激動,沈白看了他一眼,他才反應過來似的,推推眼鏡:“我真這麽想的,莫羨太可憐了不是,國外那場合你又不是沒見,折了兩條人命不算,他想魚死網破,拉上自己家人算什麽!”

    說完這些,何遇總算是平靜了下,吐出口氣,看看莫羨:“莫羨,你別介意,我就是這些話不說實在憋得慌。”

    莫羨搖了下頭,“不會,我該謝謝你,謝謝你們才是……畢竟我剛才……剛才被帶出來的時候,我是真以為……來的是他……”

    何遇拍了下方向盤:“說起這個,莫羨你可真嫁了個嚇人的男人啊,那邊算計來算計去,還是低估了沈白啊,他直接提前把人堵了抓住了,要我說直接把人該明著算的明的算,該暗著來的暗著來,可他沉得住氣啊,為了套出真相,搞清楚趙家人扮演的角色,一次性的解決潛在危險,竟然想出這麽大膽的主意……”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有些征求沈白同意的意思,後視鏡裏看著他,輕咳了一聲,“那個……沈白,這房子的事……還瞞著不?”

    房子?

    趙家的房子?

    莫羨愣了下,下意識跟著轉頭看他,心裏不祥的預感,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到了什麽都可以接受的地步,看著他,“那房子……怎麽了?”

    腦中極快的閃過那個晚上,她在趙家後院碰到趙宏山的時候……

    現在她的胳膊,那晚受的傷還未好……

    沈白握在她手背的手緊了緊,何遇見此,說:“莫羨,那房子……被趙宏山安了……炸藥……”

    瞳孔驟縮,她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震驚後怕還是其他的什麽,有那麽一瞬裏甚至反應不過來,何遇歎氣:“這人,簡直喪心病狂了,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他自己也清楚這是最後一次算計了,看來是抱著不成功就拖著大家一起死的準備,要不是沈白從他嘴裏挖出了實話,到時候輕舉妄動,在張蘭芝她們麵前露了端倪,怕不知還有什麽事發生呢。”

    他推推眼鏡,看著莫羨的神色,“所以莫羨,我們不敢強硬把你帶出來,隻能穩著裏麵的人帶你出來,本來說是找人進去,但沈白不放心,一定要親自進去,喏,他的嗓子,搞了點手段強性壞了,隻有一半的相似吧,所以你們沒出來的時候,我真是等得煎熬啊,就怕被識破了,就怕……”

    舒口氣,“幸好啊,幸好沒事,你們出來了,警方的人才動作,不過都是便衣,也是怕引起恐慌,這些是他們專業內的事兒了,反正你們倆出來了我就放心了……”

    那現在……”

    怕是她們兩個,已經被控製了。”何遇沉口氣:“這兩天,你母親她……張羅著收拾這裏,說是找了人幫忙收拾,但怕是一邊收拾一邊步下了那些東西……那些太危險,而且沈白的意思,怕是你也不想再插手處置這些,安全起見,我聯係了專業人士,日後該怎麽處理,就……按章程了。”

    伴隨著他的話音,車廂裏有片刻的安靜,莫羨的情緒,在幾乎密閉的空間裏發酵醞釀,雖然早有那些失望累積,這些的真相,還是刺得她血淋淋的傷口麵目全非。

    她點了點頭,用盡了所有的氣力似的,被她當做母親和妹妹的人,卻是……

    而那個人,她的父親……

    是真的,不在乎她的命的。

    那個晚上,她碰到他的那一次,她甚至隱隱想過,會不會是他對這個家還存了留戀,卻沒想到,他的回來,是在布置那些……

    要命的東西……

    身上冷得厲害,她僵硬得扯扯嘴角,聲音疼到麻木,呢喃一般:“為什麽……他要報複,要算計,難道就一定……要做到這個地步,要……搭上這麽多人的命……”

    沈白握緊了她的手,“我問過。他說,‘沒有足夠的籌碼,你又怎麽會舍命陪我玩一把’,莫羨,他已經偏執到你無法想象,大概為了所謂的報複,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不在乎自己的命,更不在乎別人的。”

    別人……的。

    是了,她們於他來說,隻是個工具罷了。

    從小被當做工具的她,還有那對……自以為重要的母女,終究不過,都是工具罷了……

    人,怎麽會對工具有感情呢?

    一開始就沒放在心上,所以才會舍棄得那麽容易……

    這些念頭錐子一樣砸在她心口,血液疼到抽搐,她想自己的表情一定難看得很,所以下意識微垂了頭,卻連扯扯嘴角苦笑的力氣都沒有……

    隻覺累,心內擴散到皮肉的累,她手指微顫,想反握他的手,他立時目光鎖了她的眼,隻她一個細小的動作,他邊知曉她有話要說,莫羨嘴唇幹澀得厲害,臉上、身上,俱是狼狽,他看她的眼神,卻是如珍如寶……

    沈白,我……我想,見他一麵。”

    幹澀的聲音終於落下,她的疲累幾乎溢出。

    他深黑的眸子看著她,薄唇微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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