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與唐宜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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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來的是那樣的悄無聲息。寂靜無聲的村莊,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與狗吠聲。平常閃爍的星星與那清冷的圓月也未曾出現於天際。

    屋裏點著昏暗的煤油燈,一閃一閃的立在桌上。床上的趙氏緊眯著雙眼,眉頭皺成一團,額間出著細汗,一雙滿是老繭的緊緊的捏著被子,嘴裏不停的呢喃著孟老四的名字,眼角還殘留著未曾落下的淚珠。

    西玫拿著帕子輕輕的為趙氏擦拭著額間的細汗,滿眼擔憂,轉頭看向坐在煤燈旁的西月,壓低聲音說道:“已經子時,送靈的人早已回來,為何西荷姐不曾歸家。姐要不我們去找找吧!我好擔心。”

    一旁的西月不停的咬著拇指指甲,眼眸暗淡,一直呆呆的盯著忽明忽暗的燈火。“我去找!你在家好好看著四嬸!等她醒了,好好解釋,莫要再讓四嬸暈過去了!”

    今日發生這樣的大事,幾乎所有人的知道了!孫大嬸過來看看趙氏,卻說漏了嘴。趙氏當場便昏迷了,直到現在都不曾醒來。

    “姐,小心點,帶上燈籠!”西玫擔憂的叮囑道。

    西月點點頭,提著燈籠,消失在夜色之。

    ………

    詭異的叢林之,大大小小數十座墳墓,最邊上的一座新墳旁,一女子緊緊的抱著墓碑,身子癱倒在地上,低聲哭泣著。

    “爹爹,都是西荷不好,要不是我非要離開孟家,獨留爹爹一rén miàn對孟家這群豺狼虎豹,爹爹又怎會身陷囹圄,如今長眠不起,都是西荷不好!西荷錯了,是西荷太自私,隻顧著自己,爹爹你回來好不好,我沒有欠人家銀子,都是我騙人的。我不離開爹爹了,西荷在也不離開爹爹了,爹爹回來好不好!

    西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停的認著錯,雙眼死寂如一攤死水,沒有一絲漣漪。嘴裏不停的念叨著。過了許久,西荷突然笑了,嘟著一張無血色的小嘴說道:“爹爹,你知不知道,西荷最喜歡和爹爹下田,和爹爹一起插秧,一起割麥,還有好多好多,因為這個時候爹爹才是西荷一個人的。爹爹會讓西荷騎大馬,給西荷抓魚吃!隻有在去田裏的時候西荷才能吃飽肚子,爹爹很厲害,每次都能給西荷抓大肥魚……”

    遠處的大樹下,一身月牙色錦袍得唐宜君,滿眼心疼的看著坐在墓碑前一會兒哭一會笑的姑娘。在聽到她父親去世後,他不知何故,竟不顧身上的傷,強行下床,隻為來看她一眼。從出靈一直到現在,他隻是遠遠的看著她,邊覺的心裏似乎不在那麽空虛。他想去抱著她,讓她別哭,可他憑什麽,他又不是她的誰,就這樣遠遠的也好!

    密林之,一抹淡淡的光點漸漸走近,唐宜君帶著一絲防備飛上枝幹,隱於夜色。西月夜視能力很好,遠遠的便看見西荷癱坐在墓前。有那麽一瞬間,西月覺的西荷的痛與之她當年一般無二。她覺得四叔的死很蹊蹺,她相信西荷也發現了!

    西月緩緩的走到西荷身後,輕聲說道:“西荷,別難過了!四叔肯定也不希望你這個樣子。”

    西荷不曾回頭,依舊抱著墓碑,淡淡的說道:“西月姐,如果我不是強行離開,爹爹也許不會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一切都是注定的,就算你不離開,這一劫,四叔怕是遲早要過。你別忘了,我爹爹是怎麽走的。”西月蹲下身子,輕輕的將西荷摟在懷裏,耐心的勸慰道。

    西荷靜靜的趴在西月懷裏,淚水不停的滴落,“姐,我大概看了爹爹一眼,爹爹眉頭緊皺,雙握拳,死前一定經曆極大的苦楚,會不會是傷口感染太過嚴重,爹爹這才沒得?”

    “不知道,四叔已經入土,我們無法判斷,但老宅的人一定有鬼,四叔的死不簡單。”西月肯定的說道。

    西荷依舊低聲哭泣著,雖然已經極力壓製,西月依然聽的清清楚楚。

    “要哭就大聲哭出來,讓自己哭個夠,明日一早,重新迎接嶄新的一天。你不振作,又怎麽勸慰四嬸!”西月淡淡的說道。

    西荷不在隱忍,撲在西月懷裏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孩子一般,釋放著內心深處的情感。整整一天,她都在忍著,一顆心死一般的疼痛。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噴射而出。直到哭得累了,倒在西月的懷裏暈了過去。

    西月跪在四叔墳前,連磕聲響頭,眼裏堅定的說著:“四叔,你且安心的走,四嬸與西荷,就算西月不要命,也會護她們一生。”可最終她還是食言,結局不可預料。此時她又怎會知曉後事。

    緩緩的背起西荷,提著燈籠一步一步往前走,西月慢慢的回過頭,淚眼朦朧的在看了一眼孤寂的墳墓,在轉身那那一瞬間,西月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徑直離去。空氣的血腥味兒很重,既然他不想露麵,她也不強求。

    待到西月兩人走遠,唐宜君這才從樹上躍了下來,胸口處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如同綻放的紅梅一般,來的極其絢爛。血跡慢慢往在滲出,傷口的再次扯開,讓唐宜君的胸口隱隱作痛。唐宜君臉色蒼白,輕輕的按住胸口,腳步慢慢移動,身影一點點變得模糊。

    ……

    西月為西荷褪下鞋襪,輕輕的放在趙氏身旁,為其蓋上被子。西玫正準備開口,西月輕聲說道:“早些睡吧!”

    燈光熄滅,隻留下屋內均勻的呼吸聲。

    ……

    “主子,傷口怎又裂開了!”莫非見唐宜君捂住胸口,血跡順著指縫流了出來,擔心的問道。

    唐宜君微微點了點頭,右支撐在莫非身上,慢慢的進了屋,躺在床上,雙眸微闔,清聲問道:“怎麽回來了,讓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莫非單膝跪地,拱道:“屬下無能,還未查到睨香穀的聖女的消息。”

    “罷了!此次損失二十名鐵血衛,派出暗風閣,我要看到睨香穀八十人的項上人頭。”唐宜君擺擺,有些虛弱的說道。

    “是,屬下告退。”莫非退了出去,唐宜君雙眼猛然睜開,一口鮮血自嘴噴出,吐在地上。唐宜君伸擦掉嘴角的血跡,冷笑一聲,眼裏閃過一抹狠絕,嘴裏呢喃道:“睨香穀!”

    此次死裏逃生,實屬不易,睨香穀果然名不虛傳,義父親自*的鐵血衛,整整二十人,竟為護他,無一人生還。這筆賬,遲早要與他燕國季淩雲算。他以為沒有了他,五福鎮就會真的歸他燕國所有不成,以為他偷偷的將糧食dī jià賣給北漠,他們會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於天真。

    “睨香穀,季淩雲,新仇舊恨咱們一起算!”

    ………

    翌日,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趙氏雖然已經醒來,可是如同活死人一般,不哭不鬧,不吃不喝,雙眼呆滯,裏緊緊的捏著和離書。淚水吧嗒吧嗒的滴落在紙張上,浸濕一大片。

    “西玫,我娘到底怎麽了!”西荷雙眼紅腫,一臉擔憂的問道。

    西玫輕聲一歎,“四嬸這是心病,由心起,也由心滅!也許時間久了,四嬸想通了,就自然好了!

    西荷心內鬱結,一股悲傷油然而生。眼圈微紅,握住趙氏的哭著說道:“娘,你別這樣好不好,西荷已經沒了爹爹,不想娘也這樣!你不要西荷了嗎?”

    趙氏依舊無動於衷,眼眸沒有一絲波瀾。

    “西荷姐,算了,等四嬸想明白自然就好了!”西玫將輕輕放在西荷肩上,安慰道。

    “好!”西荷輕聲答道。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之間已是十日後。

    萬瓦鱗鱗若火龍,日車不動汗珠融無因羽翮氛埃外,坐覺蒸炊釜甑。由此可見,這六月的天,甚是炎熱,酷暑難擋。

    消失整整十天的唐宜君出現了,依舊一身薄如蟬翼的月牙色錦袍,上麵繡著淡墨色的竹子,片片落葉,生動極了。上拿著一把木扇,輕輕的搖晃著,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優雅的端起木桌上的茶杯,放在唇邊輕輕一瑉,隨即又緩緩放下。

    “常發說你讓西荷找我,可有何事?”唐宜君清聲問道,一雙眼眸有意無意的看著門外。

    西月輕聲一笑,“是,你下不是有夢仙居嗎?我想找你做點生意。”

    唐宜君挑眉問道:“你打我夢仙居的主意?”

    “我隻是想和你做點生意嘛!你看我這一大家子的人,要不是沒錢,也不用麻煩你啊!”西月提起茶壺,為唐宜君滿上,眼眸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果然如西月所想,唐宜君想了許久,笑道:“咱們都是朋友,要合作,你總的讓我看看是什麽吧!然後咱們在談談。”

    西月一臉平靜,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那晚果然是他,直到今天,唐宜君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看來傷的不輕,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可還是能看的出來,唐宜君右邊不太方便。

    “那是自然!我已經讓西荷去做準備了,馬上就好。”

    自四叔匆匆下葬後,西荷與趙氏這幾日已好了許多,畢竟死者已逝,就算折騰自己,也改變不了事實。西月剛好也趁著這個會,把四嬸與西荷教會,這樣以防萬一。而由於四叔突然走了,家裏有了白事,孟德銀也沒辦法賴在趙家,這倒是給了趙家喘息得會。

    盞茶時間後,西荷端著各色*走了進來,淡淡的瞧了唐宜君一眼,便放下東西走了出去。唐宜君隻是淡淡一笑,好奇的看著這些*,這些東西很常見啊!搞不懂西月要做什麽。

    隻見趙氏與西荷各端兩隻大碗進來,輕輕放於桌上。碗皆是類似於麵條的東西,卻又於麵條不同,顏色各異,但大致還是相同。

    唐宜君指著有些淡黑的一碗“麵條”說道:“這是什麽,怎麽吃?”

    西月笑而不語,起身調料一次調於碗拌好,放在唐宜君麵前,做了一個請的勢。唐宜君一愣,看著碗有些猶豫不決,因為他怕辣,可是又不想在西荷麵前丟臉,隻得硬著頭皮嚐了一口,入嘴嚼勁十足,味道也十分好,辣椒不辣,反而很香。唐宜君眼前一亮,山珍海味吃的太多,突然一道清涼小吃,倒也讓唐宜君甚是喜歡。

    而一貫的風度讓唐宜君依舊保持著,良好好的高貴優雅氣度,拿出帕子,輕輕的擦拭著嘴,隨即問道:“這是何物,味道還不錯。”

    “這是紅薯粉加麵粉製作的miàn pí,這還有幾種,唐大人不在試一試嗎?”關鍵是唐宜君掩飾的太好,西月看不出來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隻得試探的問道。

    唐宜君溫和一笑,淡淡的說道:“不了,這辣椒油到做的不錯,我很喜歡。”

    西月淡淡一笑,輕聲說道:“這看似簡單,其實這辣椒油內有乾坤,隻是這是我糊口的本錢,還是不說的好!”

    “行!那你說說咱們怎麽合作?”唐宜君搖扇問道。

    西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可不是做生意的料,假意咳了兩聲,笑著說道:“這樣吧!我們出人出力,咱們二八分,你二我八,怎麽樣?”

    唐宜君笑而不語,搖搖頭看著西月。西月撓撓頭,又繼續說道:“你我,你別忘了,我還出人出力呢!當然材料你出,因為我沒錢。”

    唐宜君被西月說的那般理所當然的樣子,氣的差點吐血,但還是保持著君子風度,笑著說道:“你這個吃食,恐怕也不適合作為一道菜,味道雖好,卻不能給我帶來可觀的利潤。我的房子不要錢嗎?想來你心裏很清楚,不然早就自己開店了。我店所有的人,包括物品,都讓你隨便用!”

    西月正準備開口,唐宜君又道:“你的小心思用到我得身上,你總得讓我象征性的收點吧!看在咱們朋友的份上,五五分,如何?”

    西月嘴角一抽,果然是隻狡猾的狐狸,笑著說道:“五五分也不是不行,那我就不出人,隻出技術,行的話,具體的計劃咱們擬在紙上,以後以合同為主,你看如何。”

    唐宜君深思片刻,用著餘光看了看西荷,點頭答應道:“好,我吃個虧,就當幫幫朋友了!”

    事情到最後西月最終妥協,畢竟她隻出技術的話,還是她占了便宜。也多虧了西荷,不然唐宜君那老狐狸怎麽會如此輕易答應。雙方以五五分達成共識。簽訂合同後,從明日開始試賣,至於怎麽賣那就是唐宜君的事,西月隻管出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