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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桂花嫂子的話，無疑震撼了西月內心深處，對於英子她有著深深的憐惜，腦海浮現出那如花似玉的女子，每每一笑，兩個梨渦甚是好看，那樣幹淨純潔的女子，西月無論如何不曾想到她竟有這般遭遇。

    楊奶奶努力的控製自己眼的淚水，可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抑製不住的往外流。西月見狀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見老人如此隱忍，越覺得自己口不擇言，愧疚感充斥著整個腦海。

    “楊奶奶，您別哭了，英子那麽好的姑娘，命運不會那麽不公平的，一定會想到辦法，幫英子的。”

    桂花嫂子也急忙接著說道：“奶奶，公公婆婆都去了，他楊家也總得稍微收斂點，等俊子回來了，看看結果如何，咱們在想辦法。”

    楊奶奶頓了頓，眼裏透著狠絕，緩緩道：“都是我害了英子，斷送了英子的一生，這回英子要有個長兩短的，我就是拚了這老命，也要為我那苦命的孫女兒討回公道。”

    “嘭嘭嘭…”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所有思緒，“桂花，快點開門，快點！”

    桂花嫂子急忙打開院門，見俊子抱著渾身是血，已經昏死過去的英子，見院門打開，顧不得招呼，直奔屋子，將英子放在床上，連喘幾口大氣，急忙對著桂花嫂子說道：“桂花，你看著英子，我去燒水，好好照顧英子。”

    見桂花點頭，俊子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門，桂花嫂子已抬起的，這才緩緩放下，她本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卻發現俊子的身影已消失不見。轉頭看著衣衫破爛，布滿血跡的英子，桂花心裏一股恨意直衝腦門。

    她與英子從小便是玩伴，感情甚好，如今有成為姑嫂，感情自然不用多說，見英子這樣，她恨不得上去扇楊大壯兩巴掌。想歸想，桂花見英子這般，也隻能先好好照顧英子，其他的等英子好了在說。

    西月見俊子抱著渾身是血的英子，急忙抱著景恒跑回家，西玫正燒著火，西玫揮動著鏟子翻炒菜，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西玫回過頭微微一笑，輕聲問道：“怎麽不多玩會兒？”

    西月顧不得解釋，急忙道：“英子出事了，你快隨我去看看。”她不清楚俊子他們有沒有請大夫，這窮鄉僻壤的，也得去鎮上，太遠的路程，不知道英子能不能捱到大夫來，讓西玫去也有備無患。

    西玫麵上有些為難，頓了頓，支支吾吾的說道：“姐，我不想去，我…”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會醫術，不然…後果她不敢想。

    “西玫，你心地善良，英子又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為何不能去。”西月微怒，眼裏閃過一絲失望，不在看西玫一眼，將景恒放在西荷懷，轉身離開。

    西玫見姐姐眼的失望，心似針紮一般，可她也終究隻能讓姐姐失望了。

    西荷起身，走到西玫麵前，拍了拍西玫的肩膀，“西玫，咱們一起去看看吧！不管為了什麽，英子畢竟和咱們一起長大，楊奶奶對咱們又好，咱們去看看也能安心。”

    西玫雖有點抵觸，但一想到姐姐轉身時那失望的眼神，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隨著西荷去了楊奶奶家。

    此時，楊奶奶家裏，就連空氣都似乎帶著血腥味，讓人有些作嘔。楊奶奶站在一旁默默的留著眼淚，目光緊緊的盯著如同死人一般的英子。西月配合著桂花嫂子將英子身上的血衣慢慢的脫掉，有的傷口與衣衫已相容在一起，輕輕一碰，即使昏迷的英子，也痛的皺緊了眉頭。等兩人出了一身的細汗，這才將上衣脫了下來。

    肉眼所能見的皮膚都被血染紅，而傷口外翻，血也凝結在一起，西月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都是鞭子所致，雖然傷口不多，但卻很深，也不知此人是有多恨英子，這才下的這般狠，似要將人活活打死。

    不出片刻功夫，門外傳來俊子的聲音，西月打開房門，見西荷與西玫兩人齊齊的站在門外，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提水進了屋子。西荷見門沒關，便一抱著小家夥，一拉著西玫也進了屋子。

    此時都顧不得打招呼，小心翼翼的將英子身上處理幹淨，白皙的肌膚顯露出來，但更加吸引注意的便是那一條條深深的血印。門外的俊子開口說道：“桂花，娘和爹去鎮上請大夫了，估計快回來了，你們先好好照顧小妹。”

    屋裏十分安靜，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每個人都麵色凝重的看著床上的英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西月感覺一個世紀那麽長一般，門外才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隻聽見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西月幾人紛紛轉頭看著門外，進來的是英子的娘周氏。

    周氏眼睛紅腫，淚水在看見床上虛弱的英子時，再一次奪眶而出。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又被新的淚水所取代。周氏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床邊走來，桂花急忙扶住周氏，眼裏滿是擔憂。

    “娘，大夫可請來了！”桂花詢問道。

    聽到這話周氏哭的更加厲害了，抽泣聲響徹整個屋子，聲音含糊不清的說道：“沒有大夫，鎮上的大夫都去了縣衙給縣太爺看病去了，那還有什麽大夫。”說完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唐宜君出事了？這個念頭突然從西荷腦海冒了出來，就在這一瞬間，西荷覺得連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難，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在縣衙。心，莫名的有些痛。這個想法嚇了她一跳，隨即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西月等人，見西月她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周氏身上，這才舒了口氣。

    一旁的楊奶奶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暈到，離楊奶奶最近的西荷在楊奶奶與地接觸的那一瞬間，一把接住楊奶奶。

    “楊奶奶，您怎麽樣了！”西荷擔憂的問道。西月等人也急忙上前圍住兩人，臉上滿是擔憂。

    西玫玉指附上楊奶奶的腕，察看了脈象，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輕聲道：“楊奶奶沒事，就是有點急火攻心，受了點刺激，好好修養，不要受到刺激就好了。”

    周氏眼似乎看到希望，一把抓住西玫，急忙問道：“玫姐兒，你娘是個大夫，你也一定會看病對不對，求求你救救英子好不好。”

    西玫為難的看了一眼西月，見姐姐臉上毫無表情，眼眸也看不到絲毫變化，西玫狠了狠心說道：“周嬸，你太高看我了，對於醫術我也是耳濡目染，隻會一點點，實在不敢賣弄。”西玫用餘光偷偷的瞧了一眼姐姐，依舊沒有絲毫波動，想來姐姐這次真的對她失望了！

    周氏殷切的看著西玫，希望西玫能夠告訴她，她會醫術，能後救英子，可隨著西玫的拒絕，在周氏眼裏最後的希望破滅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沒了！周氏的眼滿是絕望，不停的後退，直到無路可退，自言自語道：“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楊大壯是個不靠譜的人，還將閨女嫁給她，是我害了我女兒，為了名聲，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我把閨女推進了火坑，都是我，該死的人是我。”

    周氏的身上透著一股死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周氏的聲音不大，卻也足夠讓屋內的其他人聽的清清楚楚，看著周氏的樣子，西玫的腦海突然浮現出母親為她而死的那一幕，也是那樣的決絕，哭得讓人心疼。那日母親聲嘶力竭的對那些想逼死她的人吼道：“我的女兒有什麽錯，沒能保護我的女兒，是我的錯，憑什麽死的是我女兒。”

    腦海不停的放映著那日的情形，在見周氏這個樣子，西玫忍不住上前拉住周氏的，溫柔的說道：“周嬸，雖然我醫術不精，但我可以一試！”

    周氏緩緩抬起頭，雙目直視西玫，突然破涕而笑，充滿希望的問道：“真的嗎？你願意救我的英子！”

    西玫點點頭，鬆開周氏的，一步步靠近床邊，輕輕的坐下，生怕打擾到床的熟睡的人。西玫閉上眼，靜靜的感受著脈搏的跳動，兩隻在英子肚子上四處按了按，眉頭緊蹙，臉上帶著怒意，她知道作為大夫，不能將自己的私人情緒帶在其，可英子的身體狀況讓她不由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她靜了靜，淡淡地說道：“英子姐，身上的問題很多，最大的問題便是因為流產後沒有好好休養，在沒有月事來幹淨之前，又有房事，導致*受損，月事一直不太幹淨。而再一次的懷孕，與流產，將英子姐本來孱弱的身體，摧殘的更加厲害。”

    西玫頓了頓，又說道：“我剛摸過英子姐的肚子，*處有硬塊，我想是應該是有淤血。我一會兒開點藥，英子姐喝過後便會醒來，至於這月事的問題，等她醒來，我在開一副藥，至少一個月才能有所改善，至於什麽營養不良，過度操勞，這些問題也隻能慢慢養。”

    周氏麵上有些遲疑，但想了想還是問道：“英子以後還能懷孕嗎？”

    這也正是西玫憤怒的地方，但是對於病情她也不該隱瞞，答道：“周嬸，這個事等英子姐身體好了以後你在告訴她，由於英子姐兩次流產挨得太近，又沒有好好休養，*受損的厲害，英子姐幾乎沒有懷孕的可能。”

    這個回答對於周氏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差點癱倒在地，桂花急忙扶住周氏。

    一個女人，沒有了做母親的資格，這該是多麽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