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張寶同 2016.7.4

    一個星期之後，科妮莉亞修女回到了阿讓特伊修道院，看著她那副風塵仆仆和疲倦不堪的樣子，愛洛伊絲心痛地說，“這些天你到底去了哪裏，我天天都在盼著你。”

    科妮莉亞說，“我去了布列塔尼。”

    “布列塔尼？”啊，多麽親切的名字，這是阿伯拉爾的家鄉。愛洛伊絲忙問，“你去了布列塔尼？”

    “是的，”科妮莉亞說，“我見到了阿伯拉爾，他現在是聖基爾達斯修道院的院長。他讓我給你帶來了一封信。”

    愛洛伊絲馬上接過信件，打開一看，上麵寫著：

    “愛洛伊絲，我親愛的妹妹：得知阿讓特伊修道院的房屋被聖丹尼斯修道院長阿博特·蘇格爾所收回，你與修女們被迫離散，對此，我很願意把我在塞納河邊諾讓那片領土上所建的聖靈修道院及其財產全部奉送與你，以作為你和你的修女們的安身之地。當你收到此信時，我已經從聖基爾達斯趕回到諾讓的聖靈教堂，你可與你的修女們馬上趕來，我們一起辦理一下贈予手續，並能彼此相見。你的兄長阿伯拉爾。”

    看著這信，愛洛伊絲又驚又喜，喜不自禁。是啊，她很快就能見到她日思夜想的丈夫和愛人了，而且，她已經有了她們自己的修道院了。這可是讓她做夢都不曾想到的事啊！她馬上對科妮莉亞說，“這幾天讓你辛苦了，你快快地休息一下，我要去讓那些還沒有離開的修女們，去通知那些已經離去的修女們，要她們趕往諾讓的聖靈修道院。那裏有我們自己的修道院了。”說著，又對科妮莉亞說，“太感謝你了，科妮莉亞，我的好姐妹。”

    愛洛伊絲來到了那幾位尚未離去的修女的屋裏，對她們說，“你們不要再憂慮發愁了，我們有咱們自己的修道院了，在諾讓的塞納河邊，有一座叫聖靈的修道院。”

    聽著著她的話，修女們馬上換出了一副喜氣的笑臉，說，“太好了，上帝是不會拋棄我們。”

    於是，愛洛伊絲把大家叫在一起，要她們分別寫信或出外去召集那些已經離去的修女們到諾讓的聖靈修道院裏匯合。而她們自己也開始準備往諾讓搬遷。對這些修女來說，無需什麽財產，隻要有個棲身之地就足夠了。所以，她們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覺得她們有了新的家園，所以，她們非常感激她們的院長愛洛伊絲。

    聖靈教堂在塞納河與馬恩河畔交匯的諾讓，地處巴黎東郊的邊遠地帶。而她們所在的阿讓特伊修道院卻是在塞納河畔的北部地帶，兩地相隔將近30多英裏，步行至少要走一整天的時間。於是，愛洛伊絲先讓科妮莉亞帶一部分人呆在阿讓特伊修道院裏等待著消息，自己先帶著一部分人去了諾讓。

    她們從天不亮就啟程，穿過巴黎東北市區，來到了位於巴黎東部的馬恩河畔的諾讓。這裏遠離巴黎市區，是一望無盡的荒野地帶。走了很遠的路才能看到寥寥數戶人家。一直走到了有許多人在荒野中建起了小屋子的地方，她們才看到了一座非常簡陋，也並不算很大的尖頂教堂很醒目地立在平坦的荒野之中。而教堂前麵寫的大字就是“聖靈”。

    愛洛伊絲一陣激動，便從大門進到了教堂之中。教堂裏顯得非常地清寒簡陋，約能容納百十來人，但各種設施應有盡有。從教堂的側門進到院子裏，院子裏卻很大，裏麵蓋著兩大排房屋，有二十多間房屋。每個房屋可以住下三五人。愛洛伊絲算了一下，這裏差不多可以住下她們所有的人。而且，如有必要，她們還可以在院子裏再蓋一些房屋。因為院子裏的空地還有很大一片。

    這時，阿伯拉爾聽到院裏來了人，出門一看是愛洛伊絲帶著幾位修女來到了這裏。他不禁一下地愣住了。她穿著修道院裏的黑色服裝，但沒有戴麵紗。他雖然沒有馬上看清她的麵孔，但她那苗條的身材和優美的姿態卻還是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再看她的麵孔，還是那樣地年輕漂亮，這讓他不禁有一種衝動湧上心頭，他很想撲過去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可是，她現在已經不再是他的妻子和愛人了，而是他的姐妹。所以，他親切地走到了她的麵前，用非常客氣地口氣對她們說，“歡迎，歡迎。”

    愛洛伊絲也顯得十分從容，向他施了個禮，說了句，“你還好嗎？”

    阿伯拉爾連忙點頭，說，“很好，你還好嗎？”其實他根本不用問，因為他知道她已經是院長了。

    愛洛伊絲回答說，“還好。”她覺得他們一點都不象是夫妻或愛人見麵，而是就象是兩個熟人的見麵。

    阿伯拉爾知道她們走了一整天的路了，就帶著她們進到一間大屋子裏休息。屋子裏有一些十分簡陋的木板搭起的床，是過去他的學生住過的地方。床上鋪著一些稻草，但沒有被褥。修女們就坐在木板上歇著氣。而阿伯拉爾則帶著愛洛伊絲一邊看著院子裏的房屋和設施，一邊跟她說著話。

    愛洛伊絲急切地問他，“你這些年都在哪裏呀，怎麽一直都不來看我？”

    阿伯拉爾聽著這話，心裏十分愧疚，但他不願把自己受人非議，遭致迫害的事告訴給她，覺得這樣會讓她感覺擔心，就說，“我一直都在專心地研究和寫作。”

    愛洛伊絲就問，“你都寫了哪些書？”

    阿伯拉爾說，“我寫了《論上帝的三位一體和一體性》、《基督教神學》和《神學導論》，其中《論上帝的三位一體和一體性》和《基督教神學》兩本書就是我在這裏完成的。”

    愛洛伊絲說，“把你的書給我一套，我要好好地看看。”

    阿伯拉爾說，“好的，我給你各拿一本。”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了教堂外麵的小路上。阿伯拉爾用手指著附近的一片片田地和菜地對她說，“這些土地都是我的，我要把它全部奉送給你。”他用了“奉送”二字，以表達他這些年裏對她的愛。

    愛洛伊絲說，“你把你的土地和財產都給了我，可你以後怎麽辦？”

    阿伯拉爾說，“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等以後我老了，沒地方去了，我就來你這裏隱修。”

    愛洛伊絲說，“到那時，你啥事也不要去幹，就整天呆在圖書館裏寫作，寫你想要寫的東西。”

    阿伯拉爾說，“到那時，我們每天都能在一起，那將是多麽美好的時光。”

    這時，太陽已經落在西山之上，把金光灑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一陣陣清新而濕潤的風從遠方吹來，讓人感到無比地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