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天堂悲歌50.重返巴黎
字數:2764 加入書籤
又名《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張寶同 2016.7.4
1136年,在適時57歲那年,阿伯拉爾又被要求重返巴黎任教。他離不開課堂,他注定是為教書和辯論而生的。他任教的經學院便是後來法國巴黎大學的前身,是當時整個歐洲的文化中心和知名學府。雖然他在整個法國和巴黎是個很受爭議的人物,到處被驅趕,到處受迫害,可是,他的名氣和著作卻有著非常大的影響。有一首詩就是對他的命運和遭際的真實寫照:
“我含淚而笑,
無望地等個沒完
我絕望已極,
才會越來越勇敢
我歡欣喜悅,
卻興致杳然
我身材魁偉,
卻既無力又無權
我到處受歡迎,
又被每個人討厭。”
雖然愛洛伊絲寫信要他回到他們的聖靈修道院裏躲避危難,安度晚年,但為了避免給她惹出麻煩,他謝絕了愛洛伊絲要求。從那以後,他們幾乎又很長時間沒有書信往來。他先是離開了聖基爾達斯修道院,去了一個更加不堪的修道院。但是所到之處,都是非常地不順。就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為了躲避長劍,他從一個崖邊又掉進了另一個獅窩。他覺得他在這個地球上幾乎沒有立足之地。他這一生命運坎坷,福禍難測。每當他過上幾天的好日子,災難就會隨之而來。而每當他絕望之時,光明又不期而至。好象命運總是在這樣地捉弄著他。
他已經擺脫了感情和苦惱的糾纏,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思考著哲學問題。他陸續寫出了係統神學著作《基督教神學》、《是與否》、《神學導論》和倫理學作品《認識你自己》等幾部著作。他的聲望和博學為他敞開了一個聞所未聞的世界,大量年輕人追隨著他,並成為他思想的信徒。但是,這也招致了諸多批評,尤其是西多會的修道院長聖伯爾納對他的攻擊最激烈。而這位西多會的修道院長就是那位曾經對聖靈教堂的阿伯拉爾進行嚴酷迫害的克萊爾沃教會的伯爾納。他仿佛注定要與阿伯拉爾為敵,決一死戰。
特別是阿伯拉爾的那本道德哲學的代表著作《認識你自己》問世後。招到了教會方麵更為嚴厲的批評。在書中,他認為罪惡的產生.主要是在於意圖而非行動;沒有一個行動(甚至是殺人)其本身是有罪的。所以一個母親,因其嬰兒穿衣太少無法溫暖時,緊緊地把嬰兒抱在懷中,結果無心地使嬰兒窒息而死。她殺死了她所愛的,雖然她受到法律的製裁,以使其他婦女提高警覺,但在上帝眼前她仍是清白的。更深一層來說,要構成一個罪行,須行為者不僅是觸犯了別人,更重要的是違背了其自身的道德良心。因此殺害基督教的殉道者,對於羅馬人並非是罪,因為他們相信這樣的迫害,對保存他們的國家或是他們信仰的宗教來說都是必要的。不但如此,而且“甚至那些迫害其所認為有責任去加以迫害的基督以及他的跟從者的人,其行為固然被認為是有罪的,但假若他們違背良心,釋放基督徒,則所犯的錯誤及罪行將是更大的。”這種解釋即使合乎邏輯,也是使人憤怒的。但是,在這種理論下,罪惡的定義是對神的法律是一種褻瀆,同時也增加對“犯罪意圖”曲解的成份;除了少數像保羅類型的人物,何人會承認他是違背良心行事?在16條使阿伯拉爾在1141年遭受控訴的原因中,有6條原因是因此書而生的。這明顯違反了基督教的正統教義,讓教會深感不安。
因為這本書,阿伯拉爾開啟了與教會傳統勢力的正麵交鋒,也引來了伯爾納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擊。伯爾納還煽動教會批判阿伯拉爾的學說。
與強大的教會對立,使他處於十分不利的境地。而且他假設的定義在宗教信仰內沒有任何的奧秘,以及所有的教條都應作出合理解釋的觀點,比任何異端邪說更使教會感到困擾。也許是他太執迷於邏輯,以至於把“神的話”也當成了一種邏輯。這是一種以非傳統的方法在引導著正統的結論,如果這個論調隻是他本人自己的一種論調,也許不會有人理睬他。可是,成百上千的學生都在熱切地追隨著他,在受到著他那善變的邏輯細胞的感染和影響,而且還一些如康科斯的威廉、吉爾伯特和圖爾的貝倫格爾等教師,也在把信仰置於理智的考驗中。這就使得維係歐洲道德與社會秩序的宗教信仰受到了挑戰。而且,阿伯拉爾的一個弟子布雷西亞的阿諾德正在意大利煽動革命。
這種情況很快就引起了西多會的修道院長聖伯爾納的關注和憂慮。這位在信仰上熱切的警犬,嗅出到在羊群內的野狼,於是,他決定領導他的同伴一同去行獵。其實他一直都在注視著這個潛行的且具攻擊性的勇敢的知識分子,但他並不想對他尋釁和發起攻擊。當聖提埃裏的威廉要他注意阿伯拉爾的授課所造成的危險性,並請求他出麵譴責這位哲學家時,他隻是敷衍了事,並未對阿伯拉爾采取行動。
但是,阿伯拉爾這時出現了誤判,他以為伯爾納要聚集力量在對他實施圍攻,於是,就主動寫信給桑斯教區的主教,表示要在即將舉行的基督教會議上能有一個為自己辯護的機會,以澄清有些人對他有關異端邪說的指控。主教正好希望他自己的主教座堂能成為基督教世界矚目的焦點,當即就同意了阿伯拉爾的請求。為確保他們之間有個精彩的論戰,他在兩邊煽風點火,並邀請了當時在巴黎享有盛名的教會人物伯爾納列席。
但他的要求沒被伯爾納接受,因為他自知在辯證法的論戰中,要與在邏輯上有40年訓練經驗的阿伯拉爾相比,他“不過是個小孩”而已。但他寫信給幾位主教,力請他們列席來衛護基督的神聖與尊嚴。但他們感覺如果伯爾納不參與其中,他們的力量會非常薄弱,就千方百計地懇勸伯爾納出席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