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愛情天梯(3.愛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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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天梯(中篇小說)張寶同 2017.10.10
在人間俗世中,我們常常感歎“紅塵滾滾,物欲橫流,敢問世間,哪有真愛?”而此時,見證那6000級的“愛情天梯”,感受著兩個老人樸實而真誠的曠世奇戀,幾千年來的愛情追求與愛情傳奇開始在我的腦海中翻滾,海可枯,石可爛,真愛永遠是我們心中不滅的火焰。不管世事如何變遷,愛情總會讓我們夢繞魂牽,一生向往。我不得不被兩位老人的這種愛的力量所感染所震撼。
月亮走得很快,午夜之後,山風開始有些大了,身上的羊毛衫已經有些太單薄了,讓人感到有種初冬時節的清寒。於是,隊員們進到了帳蓬裏開始睡覺。而此時,主人家的屋裏早已是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我雖然躺在帳蓬裏,還是睡不著覺,我在思考著一個簡單而嚴肅的問題。人活在世上到底為了啥?人到底怎樣生活才叫幸福?婚姻真地就是愛情的墳墓嗎?過去,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太過於簡單,可是,今天,那些答案一下子被推翻了,被顛覆了。這兩位老人的愛情故事給我的啟示真是非常之多。
蒼天隻一日,人間已千年。但是蒼天未變,人間早已換了新貌。幾千年來的男女關係和婚姻關係已發生了翻來覆去的巨變。人們敢愛敢恨,相愛一天就可以結婚,結婚之後,能過則過,不能過就散。紅塵滾滾,物欲橫流,愛情與婚姻絕對是經濟條件的具體反映,而人們總是在追求著物質生活與物質條件的極大滿足,把愛情當成了一種感情與身心的安逸與享樂。人們更多地想從愛情中索取,很少有人願意為愛情更多地付出。所以,在索取與付出的天平開始傾斜時,愛情的橫梁便開始倒塌。
為什麽如此高度文明的人們正在變得越來越自私,越來越固執,而遠離文明社會的這對老人卻能相濡以沫,相愛如初?這就是我想搞明白的問題,也是我想用小說形式把它反映出來的現實意義。我幾乎把自己的愛情和一生回顧了一遍,覺得今天應該是我返樸歸真之日。同時,還有一個念頭在我腦海裏翻騰。我想把他們的愛情寫成小說,好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故事,從中體味愛情真實的滋味。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醒來了,不知何時,外麵的亮光閃了一下,天便開始大亮了。我從睡袋裏出來,披了件茄克衫走出了帳蓬。清晨真涼,屋前地邊的草叢上沾滿著大滴大滴的露珠。太陽還沒出來,空氣格外地清新,舉目望去,整個天地和植被都是被露水濕透著。天空很亮,雲彩很新,山間清潔如洗,綠色清明誘人,給人一種每一天都是嶄新的感覺。我就覺得一個人能生活在這裏,別的不用說,光是這美麗的風景就讓人今生今世都看不夠。
不一會,屋頂上炊煙嫋嫋,與屋後的晨霧彌漫在一起。食物清香的氣味飄了過來,非常地濃鬱誘人,讓我感到了一陣饑餓。這種饑餓讓我對食物充滿著渴望。正好這時,老人對我說,“吃飯了。”可是,屋前的十多個帳蓬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因為他們昨夜睡得太晚,現在還沒有睡醒。而老人已經把飯菜擺在了小木桌上。
於是,我就一個帳蓬一個帳蓬地把大家叫醒。大家這才從帳蓬裏出來,慌忙地找地方解手和洗漱。洗漱道是方便,屋前平地邊的溝裏就是清亮的溪水,雖然有些涼,卻是清清淩淩,非常地甘純。隻是解手需要大家自己去找地方方便。
大概忙活了有一二十分鍾,大家終於聚集在老人的大屋裏,每人用小碗端起一碗大米稀飯,拿著一個玉米蒸饃,站在屋前的平地上吃著,因為老人家沒有那多的碗,有的隊員就用自己的飯盒裝著飯。還有的人嫌老人的菜做得不夠,就拿出自己帶來的榨菜和罐頭。這樣的生活新鮮而富有情趣,正是探險隊員所期盼的。
吃完飯,隊長一聲命下,大家趕忙收起帳蓬,準備下山,因為他們還要到別的地方去探險和遊玩。大家打好背包,開始跟兩位老人一一握手,向他們表示感謝,跟他們道別。但我向隊長說我想在這裏多呆上幾天,以便更多地體會和了解兩位老人的實際生活。因為離我們黃金周結束還有四五天的時間。隊長同意了我的請求,並再三要我注意安全,並在一下到山下就給他打電話。
離開前,隊員們紛紛拿出了50元或是100元錢給老人,老人不肯收,但大家硬是要塞給他們,老人一邊感謝著,一邊把錢收了下來。劉國江老人堅持要把隊員們送下山,所以,這一天我都是和徐朝清老人在一起。
等大家都離開後,我拿出了三百元錢給老人,可徐大媽堅持不肯收,我說我要在他們這裏多呆幾天,這些錢是我給他們的住宿費和夥食費。可老人說,“不要錢,你想在這裏住多少天就住多少天。”可是,我想我住在這裏,會打擾人家的正常生活,應該給人家一些補償,但我更想為老人獻上一片愛心,因為他們的生活太原始太可憐了。老人開始堅決不要,可是,我無論如何要她把錢收下。老人沒辦法,才把錢收下了。
因為屋裏較暗,昨天我雖然也進到了這屋裏,可是,因為當時天色有些昏暗,對屋裏沒怎麽看清楚,現在正好是太陽從東山那邊高高升起,光線剛好照在了屋裏,所以,屋裏的物品和擺設就看得比較清楚。這個大屋實際上是三間的套間。裏麵的兩間是臥室,一間是孩子們回來住的,一間是他們兩人住的。最外麵的這間是堂屋,也是他們吃飯和做事的地方。兩個臥室裏各有一張大床和一個木箱。堂屋裏擺著一張小木桌,一些小凳。這些物品都是自製的,粗糙但卻是很結實。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屋裏的牆上還貼著一張很舊的***的畫像,還有一個裝糧食的大木箱上放著一本已經發黃了的***語錄。
老人確實已經很老了,將近80歲了。一般的80歲老人,如果不是已經離世,就是風燭殘年,老態龍鍾。可徐朝清老人卻依然還跟平常的農家婦女一樣,幹著一般鄉下女人應該幹的所有活。而且身體卻跟60來歲的女人差不多。她身上穿著非常老舊的卡基布藍布衫,這是我們的父輩們在那個年代最常見的衣服麵料。可是多少年了,早就沒有人再穿這種布料的衣服了。老人的衣服已經洗得發白,胳膊上戴著兩隻套袖。頭上裹著厚厚的頭巾,頭巾邊上露出著幾縷青絲。
我幫著老人收拾完碗筷,擦著桌子,把那些碗筷端到廚房裏洗刷。洗完碗筷,老人又開始喂豬。圈裏隻有一頭豬,而且也不太大。她把大家吃剩下的稀飯和饃,再加上一些南瓜和切碎的紅薯藤拌在一起,倒給那頭豬吃。喂完豬,她又把屋前的地麵掃了一遍。
我一直跟在老人的身旁,跟她拉著家常。但是,跟老人在一起交談卻是非常地困難,因為她有些聽不懂我說的話,而且,你所說的許多詞匯和用語她也是聽不懂或是不理解。她甚至都不懂什麽叫接觸,什麽叫感情,什麽叫戀愛,什麽叫出嫁。所以,我每說一句話,都要給她解釋半天。
當我問起她的戀愛過程時,她顯出了一臉的羞澀,笑著對我說,“笑人得很,我13歲歡喜(指定親),16歲交待(指嫁人)。”實際上,她說出的話也有許多是我聽不懂的,但是,我能夠從她說話的前後連貫中明白她的意思。
收拾完屋裏的事務,老人要去鋤地。於是,我就拿起一把鋤頭和她一起下到屋前的坡下。溪水從她家屋前的溝下流過,一直流到了一片斜坡地上。這裏有一片片的菜地和玉米地。靠近路邊的那片地裏的玉米幾乎是稀稀拉拉的,沒有長出多少苗子,但坡下靠近溪水的那片地裏的玉米卻已經長得比人還高,結出了玉米棒子。在地邊的玉米地裏,有一片倒伏的玉米,像是被什麽東西碾壓過一樣。老人對我說這是前些天夜裏讓猴子給糟塌的。
我就擔心地問,“那你們怎麽防範呀?”老人對我說,“猴子隻要一來,大黃就會叫起來。小夥子就要拿起手電,拎著柴刀跑出來驅趕。”小夥子是女人對丈夫劉國江的親稱。我說,“可是猴子很精,你趕它時它會跑掉,可是,等你離開了,它還會再來的。”老人說,“是的,有時小夥子常常會一直呆在地邊守上一整夜。”
因為下過雨不久,玉米地裏還是潮濕的,特別是地裏的草有很多的露水,所以,不能穿鞋進去,隻能脫了靯,光著腳進到地裏。我們把靯脫了放在了地邊,拿起鋤頭進到地裏開始鋤草。我們一邊鋤著草,一邊聊著天。聊著聊著,我就讓她給我講她過去的故事。於是,老人就一邊幹著活,一邊給我講起了自己的過去。(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