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早上張寶同譯 2018.6.8

    當我和姐姐姬爾從衛理公會教堂裏跑出來時，天正下著小雨。我們急切地往回跑，好回到家裏去取那些聖誕老人給我們和妹妹莎倫留下的禮物。教堂對麵是一個泛美加油站，美國灰狗長途汽車站就設在這裏。但是，因為過聖誕節，長途汽車已經停運。可是，有一家人站在已經上鎖的屋外，蜷縮在狹窄的屋簷下在避雨。我本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呆在那裏，可是，因為我想追上姬爾，就把這事拋在了一邊。

    可是，我們回到家裏，並沒有來得及去取那些禮物，因為我們要馬上去參加祖父母家的聖誕晚宴。當我們開車穿過高速公路來到城鎮時，發現那家人還站在那個關閉的加油站外麵等車。

    我父親在高速公路上開得很慢。我們離爺爺奶奶家越遠，車子就覺得開得越慢。突然，爸爸把車在路中間調過了頭，說，“我有些忍不住了！”

    媽媽問，“咋了？”

    爸爸說，“是那家在加油站門前等車的人。他們站在雨中，而且還有孩子。今天是聖誕節。我不忍心看著他們在雨地裏等車。”

    當爸爸把車開到加油站門前時，我才看到他們家有五人，父母親和三個孩子，兩個女孩和一個小男孩。

    爸爸搖下車窗，朝他們說，“聖誕節快樂。”

    “你好，”那男人回答說。他個頭很高，不得不彎下腰來朝車裏看。

    我和姬爾與莎倫看著那些孩子，孩子們也在朝著我們看。

    “你們在等公共汽車？”爸爸問道。

    那人說是的，他們要去伯明翰，他的哥哥在那邊，而且，他還要在那邊找工作。

    “可是，那輛公共汽車在幾小時內都不會來，你們站在這兒會淋濕的。在溫伯恩幾英裏的地方，有一個蓋著屋頂的棚子，還有一些長凳，你們幹嘛不上到車裏，我會把你們送到那裏。”

    那人想了一會，然後朝著家人們一招手。他們爬上了汽車。他們沒有行李，隻有身上穿著的衣服。當他們坐在了車上，爸爸回過頭來，朝著那些孩子問聖誕老人是否給他們送來了禮物。那三個孩子都陰沉著臉，沒有回話。

    “不過，我不這樣認為。”爸爸對媽媽眨了眨眼說，“因為早上我見到了聖誕老人，他告訴我說他找不到所有的孩子，問我是否可以把你們的玩具放在我們家裏。在我送你到公共汽車站之前，我帶你們去取。”

    三個孩子的臉色突然亮了起來，他們開始在後座上歡呼雀躍，哈哈大笑。

    當我們從車裏出來時，三個孩子穿過前門直奔我們家的聖誕樹，去取藏在樹下的玩具。一個女孩發現了姬爾的洋娃娃，立刻把它抱在懷裏。我記得那個小男孩搶去了莎倫的球。另一個女孩拿起屬於我的東西。這一切發生在很久以前，但那情景至今還讓我記憶深刻。那是個聖誕節，讓我和姐妹們學會了讓別人快樂。

    母親發現中間的那個孩子穿著短袖衣服，就把姬爾僅有的那件毛衣穿在了那女孩的身上。爸爸邀請他們參加我們祖父母的聖誕晚餐，但他們的父母拒絕了。甚至當我們都試圖說服他們到來時，他們的決定還是非常地堅定。

    回到車裏，在去溫伯恩的路上，爸爸問那個人是否有錢買車費。那人說他哥哥已經給他們買過票了。爸爸把手伸進口袋，掏出兩塊錢，這是他到下次發薪之前僅剩下的錢。他把錢塞在那個人手裏。那人想把它還給爸爸，但爸爸硬是把錢塞給了他，“到伯明翰時肯定會很晚，這些孩子還要吃東西。把錢拿著。我以前也破過產，我知道當你不能養家糊口時會是什麽樣子。”

    我們把他們送回了溫伯恩公共汽車站。當我們驅車離開時，我盡力地朝著窗外望去，我看到那個小女孩還在抱著那個新娃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