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誌願者張寶同 2018.8.20

    自從和李雲祥在西湖公園裏談崩之後，鍾小賢一直等待著李雲祥能找她說和，可是，李雲祥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有給她發信息，更沒有來過她家。其實，他們兩家都住在處長樓裏，隻是不在一個門洞裏。鍾小賢家在2門洞，而李雲祥家在3門洞。這讓鍾小賢有種很不好的預兆。過去，他們兩人也發生過爭執，可是，過不了一兩天，總會有一個人耐不住，要向另一個打電話或是發信息。於是，兩人就會相互地道歉或是解釋，然後又和好如初。可是這次都過去了三天了，他們兩人還在扯著勁打著別。

    這天下午，鍾小賢剛從外麵回到家，就見父親和母親正在皺著眉頭在說著什麽。她馬上就警覺起來，覺得他們肯定是在談論她的事，因為除過她的事，家裏幾乎沒有什麽大事，而且，對父母來說，凡是有關她的事，即使是小事也會被他們看成是大事。如果不是談論著她的事，父親也不會這樣嚴肅認真地跟母親在說話。

    母親見她進到了屋裏，就對她說，“小賢，你坐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聽著母親這話，父親當即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顯得十分地陰沉，一言不發地進到了書房裏。鍾小賢坐在了母親的身旁，問道，“啥事？”

    母親語氣非常嚴正地問，“你和雲祥到底怎麽啦？”

    鍾小賢一本正經地說，“沒怎麽呀？你們都聽說啥了？”

    母親說，“你李媽剛才打電話把我叫到了她家，說你和雲祥鬧別扭了。還說雲祥好不容易幫你找到的工作，說你也不想要了，非要一根筋扭著去洞庭孤島上幫黃校長代課。有這麽回事嗎？”

    鍾小賢說，“沒錯，怎麽啦？”

    母親顯得有些激動，用訓教的口氣說，“你剛大學畢業，正是要創造未來，創造前程的關鍵時期，雲祥為了讓你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給你在上海找好了工作，可你不說感謝人家，還非要去給黃校長代課。你這樣做咋能不讓雲祥和李阿姨生氣？咋能不讓我和你爸生氣？”

    鍾小賢聽著這話，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知道不僅要說服母親，更重要的是要說服父親，但說服了父親就等於說服了母親。於是，她一下子從沙發站起來，衝著進到了書房裏，對著正坐在電腦前看新聞的父親說，“爸，你過來。”說著，便一把抓住父親的胳膊把他從書房裏拉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義正詞嚴地質問著父親，“爸，我問你，你說我的工作重要，還是黃校長的命重要？”

    父親是工程處的處長，黃校長是工程處鐵中退了休的校長，對這種問題，他當然不能隨便回答。父親說，“當然是黃校長的命重要。黃校長過去為鐵中的教育教學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退休後又去為農村沒法上學的孩子們辦學和代課。他的精神是非常可貴的。”接著，父親又說，“我不是說過了嘛，黃校長病了，做手術了，不能給那些孩子代課了，當地政府肯定不會不管，所以，我想你還是好好地管好你自己的事。孩子們上學的事還是讓當地政府他們去管。這是他們應盡的職責。”

    鍾小賢說，“當地政府不是不管，他們招聘了兩名年輕教師，可是，那兩人到孤島上轉了一圈，嫌島上荒無人煙，手機都上不了網，就離開了。要是當地政府能招聘到代課老師，黃校長也用不著那樣擔心了。”

    父親沉默了一會，說，“那個地方我們工程處的領導都去過，也為他們捐助過一些物品，那裏的確非常荒涼，整個島上都幾乎見不到人，所以，我不讚同你一個女孩子去那裏代課。再是，我也希望你能和雲祥能把關係處好，畢竟你們兩人也都是熟門熟戶，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能相係了解。”

    鍾小賢解釋著說，“我是想跟他把關係搞好，可是他對我怎麽樣？我還沒對他說我要幫著黃校長去代課，他就說我太傻，還跟我算著每月要損失多少錢。好像在他的眼裏錢比什麽都重要。”

    正說到這裏，鍾小賢的電話響了，她一看是劉秀清打來，就說，“秀清，你找我？”

    劉秀清口氣很凶地說道，“鍾小賢，你這人真不地道，你自己想去幫著黃校長代課充好人就自己充好人，幹嘛要拉著王寶成和你一起去？王寶成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媽好不容易盼到他大學畢業，該要享點清福了，可你非要拉他去幫黃校長代課。也不知道你的心裏是咋想的。”

    鍾小賢像被人當即打了一悶棍，她不禁有些惱怒了，就一字一句地回答著說，“劉秀清，你把事情鬧清楚了再跟我說話。王寶成聽說李雲祥不同意我去幫黃校長代課，就說我一個姑娘家去那個荒山孤島上太危險，所以，就說要陪我一起去。我對他說我讓誰陪都不能讓他陪。一是他父親去世之後，他母親為了撫養他非常地不容易，現在好不容易昐到他大學畢業，而且工程處馬上就要給他安排接班，這樣他母親就不用再出外打零工了。再是，我要把他帶到那個荒山孤島上去，你還能不找我拚命？所以，盡管他對我說他要陪我一起去，可是，我堅決不同意，要不，咱們把他找來當麵對質。看我是不是這樣說的。”

    聽著這話，劉秀清口氣馬上變了，說，“如果你真是這樣做的，我還得要感謝你呢。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們倆為這事吵了起來。我一生氣，就有些沉不住氣了，請你原諒。老同學，王寶成這個人是個書呆子，書上的東西他知道得不少，可是生活中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多。所以，還要請你好好地勸勸他，他很聽你的話。”

    鍾小賢用糾正的口氣說，“我又不是他的領導，也不是他的女友，他幹嘛很聽我的話？你不要太敏感了。誰不知道王寶成最聽你的話。”

    劉秀清說，“他過去是很聽我的話，可是，這次他不知吃錯了哪門子藥，梗著脖子跟我爭跟我吵。弄得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鍾小賢說，“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就不必打擾了。”說著，便把電話掛了。

    鍾小賢馬上給王寶成打電話，問，“寶成，你是怎麽給劉秀清說的，她剛才打電話朝我發了好大一通火。說是我鼓動你要你陪我一起去幫黃校長代課。”

    王寶成信誓旦旦地說，“我向你發誓我絕不會這樣說。我對她說你的思想境界高，為了能讓黃校長安心地做手術，自願要去洞庭孤島上幫校長代課。可是一個姑娘家呆在那荒山孤島上非常地危險，所以，我想幫著你一起去代課。她聽著這話馬上就惱怒起來，說我是不是愛上你了。我說人家又不是沒有對象。李雲祥各方麵的條件不比我好。她聽著這話，就對我下命令要我不許去那裏，也不許我和你接近。我對她說這是我的權力和自由，她沒權力和理由限製我。結果她就跟我大吵起來，還讓我媽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

    鍾小賢歎了口氣，說，“寶成，你是唯一支持我幫黃校長代課的人，我感謝你了，可是，我不會讓你陪我去代課的。原因我也給你說過多次了。你也要理解劉秀清，她從小學起就一直把你當成了自己最喜歡的人，不許別的同學欺負你和看不起你。所以，你要珍惜她的感情。”

    王寶成忿忿地說，“我珍惜她的感情，她也得要考慮我的尊嚴。我有我自己的思想和選擇，我的生活和自由不能由她來支配。可她老是把我當成了她的小弟弟甚至是她的兒子，要我無論幹什麽事都要聽她的。這讓我真是受不了。”

    鍾小賢笑了笑，說，“這說明人家太愛你了，要理解。好了，以後咱們還是少接觸，省得讓她感覺我是在奪人之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