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洞悉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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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陽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次日午時,接連的受傷讓他覺得吃不消,但他靈台卻是十分清明,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忽視了很多東西,最近自己春風得意,情場得意容易讓人變得飄飄然,而接連受傷兩次,方才冷靜下來,細細分析全局的變化。
昨日刺殺自己的人和北市的襲擊者顯然不是同一夥人,北市襲擊者的主謀是宋魁,而昨夜襲擊者是邪惡組織的人,除了楊道廷的邪惡組織,沒有人知道自己來自黃天派,如此一來,邪惡組織的神秘人是否也來到了成都呢!宋家大事在即,作為敵對的一方肯定是要想盡辦法破壞的,不然宋家大軍出蜀作戰,對黃巢集團來說是將是天大的壞消息。如若宋魁和黃巢的組織鬥個兩敗俱傷,自己肯定拍手稱快,忽又想到宋文遠對於自己的兄弟恩情,此事又是他的終生大事,自己萬萬不能袖手旁觀,必須提醒他針對黃巢集團的陰謀作出部署,可是自己受傷在床,實在是無能為力,當務之急是抓緊複原。
謝陽吩咐門衛準備了午膳,吃了個痛快,他沒有急著見宋文遠,因為對於對手實在是不了解,對方將會采取什麽樣的手段進行破壞,對方的高手有多少,都潛伏在哪裏,都是未知數。但可以肯定的是,敵人定然滲透進了成都的各個層次,各個角落,嚴重者,蜀王府都可能有敵人的眼線,不然那個刺客不可能輕鬆的走進來,掌握自己吃飯的時間下手。這樣的仗太難打了,對於敵人的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敵人是誰,將會使他們這一仗一敗塗地。
謝陽一連兩日沒有出門,一直在運功療傷,由於黃天大法的霸道,使的內傷很快就回複了,但是刀傷卻沒有那麽快,幸運的是這兩日沒有什麽人來打擾他,宋文遠忙於大事,洪珊也不敢輕易的來找他。無人分他心神,使的恢複效果十分驚人,加之宋魁送來的上等療傷藥,僅僅三日刀口就結了疤,謝陽每日到院子裏沐浴陽光,也能夠加速傷口的回複。
三日之後就是八月十五,就是宋文遠的大喜之日,也是蜀王宴請各路賓客的日子。
謝陽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宋文遠紛然而至,剛剛走進院子就說道“哎呦,恢複的不錯嘛!居然能走出來曬太陽了,用不用我和你過幾招,讓你活動活動筋骨”。
謝陽笑罵道“我怕我一發飆把你打趴下了,讓你躺幾天”。
言罷,二人哈哈大笑。
謝陽問道“宴會的事準備的怎麽樣了,來參加的賓客大約有多少?”。
宋文遠得意的道“基本準備齊全,來參加的賓客很多,多的讓我大吃一驚,很多賓客都是從中原而來,亦有不少江湖武林前輩,說實話,我都從未見過這場麵,哎,光是安排這些人的吃和住就已經讓我大感頭痛,偏偏父親還是讓我一波接著一波的去招待他們,哎,還是小子你會享清福,不是看在珊兒的麵子上,我非揍你一頓出出氣不可。”
謝陽道“我可是受傷了哎,在說我也沒有見過這陣仗,能幫你什麽忙?不對,你剛才說什麽?”
宋文遠道“老子說什麽,老子說要揍你一頓,你奶奶的”。
謝陽又道“不是這句話,是前一句”。
宋文遠有點摸不到頭腦,“我剛剛說來了很多中原武林人士,讓我負責接待啊!”
謝陽心道,這就是了。有問道“川蜀宋家平時和他們交往密切麽?”
宋文遠道“怎麽了,你懷疑我爹的影響力?不過我雖然聽過他們的大名,但是生意上極少來往”。
謝陽終於掌握了一點頭緒,道“我懷疑這些人很可能就是黃巢集團的人?”
宋文遠沒有做聲,示意謝陽繼續講下去。
謝陽又道“由於前段時間蜀王下令宵禁,徹查邪惡組織成員,成都已然十分太平。但三日前,一個神秘的刺客來別院刺殺於我,被我認了出來,他就是我在宜賓碰上的楊道廷。”
謝陽說了謊,他不想讓宋文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宋文遠道“什麽,有這等事”。
謝陽道“我猜測黃巢集團已經派遣高手來了成都,勿要破壞宋家和長安的結盟,不能使你們出兵,隻是不知道敵人的布置和高手數量,剛才你說宋家和這些中原武林人士交往甚少,他們不可能在短短的幾日內,為了一個定親儀式,就快馬加鞭的從中原趕過來,不是小弟懷疑令尊的影響力,而是這些武林人士壓根就沒有必要這樣做,很可能就是黃巢得知消息後,倉促組織的人手,如果賓客過多,很有可能要策劃一個強大的陰謀”。
宋文遠道“我立刻帶你去見我父親,你把你剛才的想法說給他”。
說罷,拉起謝陽便走。
謝陽嚇的趕緊縮了手道“老哥,我有傷在身,你別這麽粗魯好不好?”
宋文遠笑笑,命人叫來馬車,匆忙的去見蜀王。
蜀王宋魁剛剛送走了黃河幫幫主,見宋文遠和謝陽聯袂而來,眼中殺機一閃而現道“賢侄恢複的挺快嗬,已經可以坐馬車了”。
謝陽心中一陣厭惡,這個笑裏藏刀的老東西,偏偏又不能發作,忙堆笑道“多虧了王爺的療傷聖藥,使的恢複速度快了許多。”
宋魁哈哈一笑,道“不知賢侄前來何事?莫非是等不得十日之期了”。
謝陽真想抽他兩個嘴巴,但有此心卻無此膽,道“一件關乎蜀中生死存亡的大事”,隨即將自己的猜測全盤托出。
宋魁心中暗道,這幾日一直與田公公交談天下大事,出兵後的細節,更是忙於接待各方賓客,確實疏忽了敵人搞破壞這一情況,心道,這小子確實高瞻遠矚,實是難得的人才,道“賢侄所說確實合情合理,逆賊黃巢怎都不會容許宋家與長安結盟的,定會想盡手段進行破壞,文遠,傳我的命令,速調宋家精英團前往永和殿,加強使節團的防守,同時,將全部武林人士統一安排在東市的客棧,全城宵禁。”
他回複了往日那種霸氣的狀態,得意的看著謝陽,似乎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淡淡的對謝陽道“敢在老夫的地盤興風作浪,也未免不把老夫當回事了”。【愛去△小↓說△網w qu 】
謝陽心道你這是和我顯示實力耍威風呢麽!忍不住想再建議一番,看到宋魁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是多慮了,或許蜀王還另有布置,隻是不讓他知道罷了。
宋魁又道“還有一事忘了告訴賢侄,入城的童子門已經被老夫全殲,也算為你報仇雪恨了”。
謝陽心中一陣不舒服,宋魁太狠了。
謝陽無奈的回到別院,吩咐下人準備吃的,酒足飯飽之後,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心道還有三天了,待成都事了之後,就是自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新時代了,忽然窗外飛進來一個紙團,穩穩的落在了桌子上。謝陽拆信而閱,幾個大字映入眼簾。戊時三刻,永和殿門口見,一個人來。
永和殿就是目前田公公一行人住的地方,這麽晚了,究竟是誰約自己呢!可以肯定的是,約她的人不是洪珊,自己在成都這麽多敵人,個個都想致他與死命,一個人去,是不是冒險了點,主要是自己傷病未愈,如若真的有危險,隻餘待宰的份。但他強烈的好奇心始終驅使著他,內心深處總有一個呼聲,告訴他是安全的,謝陽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終帶上青釭劍,步行前往永和殿。
月下,謝陽到達永和殿,門外空無一人,謝陽失望至極,難道真的是一個陷阱麽?
謝陽的心沉了下去,他握緊青釭劍,慢慢的往回渡著。忽然一陣罡風從背後襲來,謝陽不敢大意,忙舉劍而擋,隻聽到啪的一聲,原來是一枚石子打在了謝陽的劍柄上,謝陽順著石子的打來的方向望去,居然是是奕無畏。
這個西域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依舊背著雙刀,朝他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他跟過去,謝陽見是奕無畏,心中著實一驚,奕無畏幾可算他的死敵之一,奕無畏是什麽王大人的家將,他是跟著田公公來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貴族閥門的人,謝陽想到他恐怖的刀法,心中著實一顫,但仍舊走了過去。
謝陽跟著奕無畏走進了一處樹林,奕無畏冷冷的道“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敢跟著我進樹林,不怕我殺了你麽?”
謝陽哈哈一笑道“當然怕,而且怕的要命,不過我更怕無謂兄是這種乘人之危的小人,怕我高估了對你的信任。”
奕無畏似是被他打動,瞧他腰間望去,道“寶劍可否借我一看。”
謝陽猶豫了一下,解下寶劍,遞了過去,謝陽內心也極為糾結,他在賭,他賭奕無畏是那種剛正不阿的君子。奕無畏緩緩的抽出寶劍,青釭帶著它獨有的銀色,在黑夜中映出耀眼的光芒,奕無畏看了看劍道“果然好劍,隻可惜那天較量謝兄未帶此劍,否則無畏將飲恨收場。”
謝陽默然不語,他此刻不知道奕無畏究竟想幹什麽,難道大晚上神神秘秘的把他叫來,就是為了看劍麽。
奕無畏還劍入鞘,把寶劍遞了回來,謝陽唯一錯愕,笑了起來,他賭對了。
奕無畏道“想必謝兄也在猜疑為何無畏找你出來,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謝兄知道自己的處境麽?”
謝陽道“處境當然不秒,不然怎會滿身是傷”。
奕無畏道“謝兄在打馬虎眼,剛剛我和你借劍時,我能感覺到你心中的真誠,而此番問答,我感覺到你明顯在騙我”。
謝陽心咐難道這世上真有讀心術麽,旋即道“似花非花,似霧非霧,萬事萬物皆為鏡花水月,處境的好與壞是一樣的。”
奕無畏細細的品味著謝陽說的幾句話,道“原來謝兄如此高明,已然看破宋魁的真麵目,小弟還以為自己要大費唇舌呢!”
謝陽本不想回答他,隻是打了幾句啞謎,不料卻被對方勘破,心中著實一驚,但聽對方直呼宋魁知名,顯然是不把宋魁當做一回事,頓時滿頭霧水。
奕無畏道“我本是西域柔然人,小的時候父母被薛延陀馬賊殺害,自幼被族長養大,因此,長大後便殺盡薛延陀馬賊,後來不幸受傷,被河北節度使王大人所救,成為了他的家將,我此行隻為保護田公公的安全,並想一睹蜀王的風采,哪知宋魁竟是心胸如此狹窄的一個人,不能容物,看到謝兄弟被蜀王所害,心中不忍,遂出言提醒,哪隻謝兄早心知肚明。”
奕無畏的話聽到謝陽的耳朵裏,謝陽頓時覺得此人十分夠意思,宴會上比武的時候還刀劍相向,如今為了提醒他而不惜身犯險境,實在是值得交往的好漢子,謝陽道“多謝無畏兄的提醒,謝陽感激不盡”。言罷,抱拳鞠躬。
奕無畏又道“我非是多管閑事,隻是不忍見到謝兄如此正直的人被奸人所害罷了,我很想知道謝兄將來打算,我敢斷定宋魁定不會容你。”
謝陽道“目前沒有什麽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不過離開川蜀是定了”。謝陽很欽佩這位眼前的俊傑,故沒有瞞他的打算。
奕無畏道“天下雖然大,但可收留謝兄之處卻是不多,長安、洛陽等中原為士族閥門的根據地,謝兄此番得罪了田公公和司馬氏,必不為貴族所容,南方現在動蕩不安,想必謝兄也不會投靠逆賊黃巢,無畏有一建議,不知謝兄可否聽一聽。”
謝陽道“無畏兄分析的頭頭是道,但說無妨”。
奕無畏道“河北節度使王大人處,河北節度使為鐵軍,軍中講究的是拳頭和實力,不似江湖般爾虞我詐,王大人更是剛正不阿的君子,他世代為將,隻重軍功。不問出身,兄弟到了河北節度使王大人處定可大顯身手,何愁不能揚名立萬。”
謝陽這才知道奕無畏找自己的終極目的,是幫王大人拉攏親信,雖然功利性十足,但也是心中感激,如若宋魁有意除他,天下之大,除王大人和黃巢外,無人在敢收留於他。謝陽道“無畏兄,為何幫我!”
奕無畏道“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謝陽道“離開成都前,有些事我還需要部署一下,咱們明日在碰頭”。
二人約定了聯絡方式,自顧自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