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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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見到秦管家進來,四人忙燦燦起身,一人還想將桌上東西遮住,卻是徒勞無功。

    “秦哥,您怎麽來了。”一個光頭漢子率先打破僵局,此人約三十上下,赤著上身,一身精壯肌肉。

    秦管家看了看桌上麻將,皺了皺眉,沒說什麽,雖說府內侍衛營裏禁賭,但此刻桌上看不見銀錢,他也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周,這是新招的侍衛,林磬,大xiǎo jiě說讓他跟袁猛調換一下,你看著安排吧。”說完,秦管家就轉身走人了。

    光頭漢子,即是老周,看了看林磬。“跟袁猛調換一下,那即是xiǎo jiě指名要讓他當自己侍衛。這小子,真倒黴,竟入了xiǎo jiě法眼。”他暗想著。

    光頭漢子指了指一旁之前觀看牌局的少年道:“楚雲,給新來這位小兄弟先安排住處,就住你那一屋吧。”

    林磬看向那少年,一張眉清目秀的臉,一頭長發用一紅繩係於腦後,若是離得遠些看,隻怕是是會把他當成姑娘。

    楚雲此刻有些無語,他那一間本是隻有他自己一人住,他可花了不少溜須拍馬的功夫才換來的,現在竟然要住來一人,他有些不爽。

    但隨即他想到了什麽,釋然了些,臉上帶起了懶洋洋的笑:“跟我走吧,新來的。”

    林磬跟著楚雲走向西側第一間侍衛營,房間不大,東西兩側放著兩床,居中一木桌,四矮凳,牆角一木櫃,就沒別的了,但還算幹淨。

    楚雲一指東側一張空床道:“這就是你的床了。”

    林磬點了點頭,開始放置他的行李。

    “兄台貴姓?”

    “林磬。”

    “哦,我叫楚雲,林磬兄多大年紀,怎想起來韓府當侍衛。”楚雲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十四,家人安排的。”

    “十四?那你比我還小一歲,怎麽生的如此老成。”

    “兄台師承何門?什麽境界啊。”

    “我跟我叔叔學的武,現在繞體境中期。”

    “林磬兄修為不錯呀,可有婚配,可有心儀姑娘”

    楚雲像個話癆,拋出的問題一個又一個,甚至開始問起林磬有沒有什麽癖好,喜吃鹹,還是甜。

    林磬有些無語,有些問題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過看著楚雲那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樣子,好久沒和同齡人怎麽交流的他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隻是他越回楚雲越來勁起來,林磬隻好閉口不言。

    許是說的累了,楚雲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灌了起來,結果喝完,他又要開口。林磬趕緊搶先開口,他實在怕這家夥一直說下去,簡直就像蚊子在耳邊一直嗡嗡一樣。

    “這韓府有幾個xiǎo jiě少爺?”

    林磬準備了解一下剛才所見那位大xiǎo jiě,因為他想起剛才那綠衫侍女和秦管家的樣子,覺得有些問題,這個大xiǎo jiě邊上的侍衛可能不是什麽好活。

    “隻有一個,韓靈宣韓大xiǎo jiě。”楚雲懶懶回應。

    “那這個大xiǎo jiě的侍衛都幹些什麽,有多少人。”

    “名義上有幾十號人吧,平日所做和普通侍衛沒什麽不同,放哨,巡邏,守門,隻有大xiǎo jiě出門的時候會帶上一些,這是王爺的要求,怕xiǎo jiě出門遇到什麽危險。”

    “那這大xiǎo jiě的侍衛好做嗎,還有那個袁猛是什麽人。”林磬又問。

    “不好做,經常換人。袁猛嘛,就是大xiǎo jiě身邊一個侍衛,很不招xiǎo jiě待見,聽說是韓家的什麽遠房親戚。”

    “聽說我們這位大xiǎo jiě呢,喜歡出門,但卻不喜歡有人跟著,所以每次出門呢,都想方設法的甩開侍從,但是跟著大xiǎo jiě又是王爺的命令,所以這活是兩麵不討好。”

    “這袁猛呢,是平日跟著xiǎo jiě最緊的一個,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而且xiǎo jiě一有點什麽玩鬧之處,他就上奏王爺,可是深讓xiǎo jiě不喜。”

    “而你現在算是搶了袁猛的位置,怕是他要來找你麻煩呐。”楚雲好像對王府內的事情十分清楚,現在更是三言兩語就將林磬現在的處境給描繪了清楚。

    楚雲此刻搓了搓手,很想從林磬的臉上看到些不安的樣子,然而他卻有些失望,林磬此刻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隻是臉色卻很平靜。

    “喂,你現在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你的狀況,你馬上要有麻煩了。”楚雲扶額。

    “什麽麻煩?”林磬一臉茫然。

    楚雲這一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靜靜看著林磬,眯起了雙眼,他覺得林磬在裝傻。

    “你是說袁猛?可是他為什麽要找我麻煩,你不是說這活兩麵不討好嗎,他還被xiǎo jiě嫌棄,現在我頂了他的位置,他不是應該感謝我嗎”林磬似乎終於反應過來。

    “你個笨蛋啊,他將xiǎo jiě的行蹤都稟告給王爺,不就相當於是在討好王爺,起碼在王爺眼裏,他盡了侍衛的職責。”

    楚雲的唾沫星子都快飛到林磬的臉上,他實在是被林磬打敗了,在他看來林磬真是天真的可以,這麽點簡單的人情世故都不清楚。

    “那他也不該來找我麻煩啊,又不是我想頂他的位置。他要找也應該去找大xiǎo jiě啊。”

    楚雲無言以對他真的被林磬徹底打敗了

    好一會,他才提起精神道:“你真是傻的可以,大xiǎo jiě是何等身份,他怎敢去找大xiǎo jiě多嘴。袁猛平日將xiǎo jiě行蹤稟告王爺,為的就是能入的王爺法眼,期望王爺一高興給他點好處。”

    “現在你把他這份念想弄沒了,你說,他能不難受嗎,肯定要來尋你麻煩,出口氣的,你自求多福吧。”

    正說著說著,就聽外麵傳來了震耳的吼聲。

    “林磬,出來,林磬在哪,給我滾出來,敢搶你袁爺的差事,活膩了吧,趕緊滾出來!”隨著此人的叫囂,屋外頓時嘈雜了起來,侍衛營裏的不少人都出來觀望。

    “來的可真快,才剛說完,就出現了。”楚雲臉上浮現出一抹看好戲的賤笑。

    這也是之前楚雲願意讓林磬入住的原因,在他看來,林磬剛進韓府,就得罪了袁猛,又成了大xiǎo jiě的侍衛,說不定哪天就滾蛋了,他就又可以一個人住的舒舒服服了。

    林磬此時無奈,這是哪門子道理,這大xiǎo jiě的侍衛身份又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一開始知道這活既得罪人,又不討好,他肯定不要。

    現在平白無故多個人要來尋自己出氣,他十分不爽,不僅覺得門外的袁猛腦子有問題,也同時覺得之前看著貌美如仙的韓大xiǎo jiě突然沒那麽漂亮起來。

    林磬出門,想要將事情說清楚,他感覺自己真是冤枉至極,飛來橫禍,他現在並不想和這個袁猛發生衝突,他記得林叔的囑托,在韓府內要低調。

    此刻,袁猛站在演武場內,大呼小叫,盼頭四顧,他名中雖有個猛字,人確是和其名一點不符,瘦的像個麻杆,額上一個黑痣,指甲蓋大小。

    袁猛心裏實在難受,他之前仗著和韓府的遠房關係,花了不少銀子,好不容易才換來了一個大xiǎo jiě身邊侍衛的差事,然而卻沒想到這成了他惡夢的開始。

    本來他想靠著給大xiǎo jiě鞍前馬後,溜須拍馬的看看能不能撈些好處,然而他卻沒想到,大xiǎo jiě性子孤傲,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而且每次出門,都想方設法的把侍衛甩開,以求個自在,且平日裏根本不會多瞧他們一眼,完全視他們為累贅的模樣。

    這讓袁猛心寒不已,本來他已覺得前途暗淡,沒有出路,甚至準備花錢再換個差事,結果,半月前又出現了轉機。許是大xiǎo jiě玩的太過,什麽風聲傳到了王爺耳中,惹惱了王爺,王爺親自召集了他們這些侍衛,並讓他們每日上報xiǎo jiě的消息。

    這又讓袁猛看到了希望,他已經在韓靈宣那討不了好,不如去討好王爺,於是在其他侍衛迫於大xiǎo jiě的凶威之下,不敢多嘴時,隻有他冒著風險,將韓靈宣大xiǎo jiě每次出門的大小事情都如實通稟。

    結果每次得知韓大xiǎo jiě甩開侍衛,偷玩瘋耍的時候,王爺總是將其會訓斥一番,結果韓大xiǎo jiě自然是日子過的不舒服起來。

    而袁猛自然入了王爺的眼,甚至得到了王爺一句辦事得力的誇讚。眼看再多來幾次,王爺可能真在看他順眼的時候,給他些賞賜,或是給與提拔機會的時候。

    韓大xiǎo jiě卻不出門了,一連十餘日再沒出門,然後直到今天,在剛才,他被秦管家告知,他被韓大xiǎo jiě給發配了,他的位置由一個新來的叫林磬的給頂了。

    他頓時感覺天塌了,自己幾個月來的努力白費了,什麽好處都沒有,白貼了一大把銀子,現在還徹底得罪了大xiǎo jiě。

    他感覺吃了蒼蠅般的難受,然後他把怒氣都撒在了林磬的身上,在他看來,這個人就不應該出現,如果林磬不出現,就不會有他被替換的事情發生。

    “誰是林磬,給我滾出來。”袁猛咧開了一口黃牙,聲音歇斯裏底。

    林磬出現,準備把事情同麵前這個瘦麻杆講清楚。他剛要開口,袁猛看著這個新出現的生麵孔就道:“你就是林磬?”

    “是,我就是林磬,今天這個事情其實”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袁猛就直接一拳向他襲來,林磬頓感怒急,他好心想要將事情同這人講清楚,結果此人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出手。林磬揮拳迎上,兩拳相交,發出沉悶的聲音。袁猛感覺大力襲來,不覺後退了一步。

    “行啊,你小子,敢不敢和我到擂台上打一場。”袁猛一指演武場內一座高台。

    侍衛營內禁止私鬥,但若非有要解決的恩怨,可以在擂台上以切磋的名義解決,剛才對了一拳,他感覺麵前的這個少年有些本事,恐怕不是兩三招能拿下的。

    此刻周圍已聚集了不少人,他若執意出手,怕是事後要惹麻煩,不過看著林磬那明顯青稚的臉龐,他覺著自己可以靠著豐富的經驗教訓林磬一頓。所以提出要和林磬上擂台。

    林磬皺眉,他實在覺得麵前這人毫不講理,竟真應了楚雲的話,非要想來教訓他一頓。他若現在示弱,未免顯得太可欺了。

    “上擂台可以嗎,不會惹麻煩吧。”林磬看向一同跟著他出來的楚雲道,他初來乍到,不知道這樣有沒有問題。

    楚雲臉上掛著一幅幸災樂禍的笑,道:“沒事,擂台上允許比試,隻是不要鬧出人命,點到為止即可。你可要小心一點,不要被打的太難看。”

    “好,知道了,我一定點到為止!”林磬咬牙,此刻他真的被激起了怒意,決心給對麵這個瘦麻杆一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