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炒菜，客人自己端菜，和工地上用鐵鍁炒菜的大鍋飯差不多，味道估計根本無法入口。”
    陳清河坐在楊啟聖的對麵，翹起二郎腿格外自信的道：“好不好吃，你嚐嚐就知道了。”
    楊啟聖拿起筷子，將桌上的六道菜挨個嚐一口，表情漸漸變得凝重。
    因為過了飯店，盤子裏的菜肴已經沒有那麽新鮮，談不上顏色好看，聞起來也一般。
    可菜肴入口，那香味絕對不一般。
    普通小館子哪怕是直接炒小鍋菜，也做不出這種味道來。
    菜肴味道挑不出毛病，陰沉著臉色的楊啟聖向秘書吩咐，“去結賬！”
    付賬回來之後，秘書低頭拘謹的道：“楊董，總共是兩塊五毛錢。”
    楊啟聖嚇了一大跳，“你說多少？”
    “兩塊五毛錢。”
    “確定沒有算錯？”
    “沒有。您看，小票都在這兒呢。”
    楊啟聖接過來小票仔細研究，眼珠子漸漸瞪大了。
    “紅燒肉八毛錢！芋兒燒雞五毛、芹菜肉絲三毛……陳清河，你這樣定價，是嫌自己闊得太快嗎！？”
    在楊啟聖看來，像陳清河這麽做，根本不是在開餐廳，而是在做慈善。
    陳清河翹起二郎腿，懶洋洋的說道：“我咋幹你管不著，反正到最後能贏你就行。”
    楊啟聖冷哼一聲，“到時候是公證處的人檢查，你休想作弊！”
    “我這就回去準備人手，接管你的百貨公司。”
    楊啟聖匆匆來，又匆匆離去。
    來時，他心情忐忑。走時，他信心滿滿。
    像陳清河這樣做生意，哪怕不虧損，也休想盈利，基本上屬於賠本賺吆喝的程度。
    而楊氏餐館，受到陳清河的影響衝擊，但並不大。
    楊氏餐館做的是高端生意，菜品盈利程度更高，而且離比賽結束日期僅剩下十天，陳清河已經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十天的時間稍縱即逝，轉眼已經到了公證處評審的時間。
    陳清河和楊啟聖兩個人，在公證處辦公室內齊坐著。
    在陳清河的身邊，還跟著楊音韻和王成芳。
    最近艾麗莎已經有了妊娠反應，正在家中調養，所以楊啟聖的身邊，隻跟著一個秘書和四個保鏢。
    公證處看了雙方準備的材料，並派人參與實際調查。
    調查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雙方坐在一個屋子裏，氣氛格外的劍拔弩張。
    楊啟聖神情冷漠，坐在陳清河身邊一言不發。
    對於自己的各個，楊音韻心中有怨氣，不時用憤怒的眼神撇向他。
    楊音韻不理解，自從父親死後，楊啟聖幾乎擁有完美的開局！
    陳清河這邊有智囊團，楊家有海量的資源，孫樂福掌握著大量的人脈，這些集合在一起，足夠楊啟聖做一番大事業。
    可是他，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先是和陳清河惡交，失去對未來方向把控。
    為了對付陳清河，又找了楊虎臣與艾麗莎等人當幫手，將楊家的海量資源，交給這兩個人處理。
    至於孫樂福，先是被楊虎臣軟禁，又是被艾麗莎擠兌得不成樣子。
    心灰意冷的孫樂福，直接選擇告假回鄉養老。
    現在盛氣淩人的楊啟聖，實際上虛得厲害，因為他的背後空蕩蕩的，連一個真心實意的支持者也沒有。
    唯一的枕邊人，也是隨時都會反噬的餓狼。
    可楊啟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依舊神色傲然，雙手交疊胸前，“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你苦心積慮經營的百貨商場就要交到我手裏，有什麽感想？”
    陳清河神色漠然，“沒感想。”
    見陳清河沒什麽表情，楊啟聖以為他是心裏頭認輸，於是更加肆無忌憚。
    “陳清河，你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就能在青州橫行霸道了？我告訴你，還差得遠呢！”
    “我年輕時上過商學院，後來跟著父親天南海北的跑，處理過的生意，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你和你的飯館一樣，隻適合從農村來的下裏巴人！”
    “那些下裏巴人，捧不紅你的飯館！”
    “像你這樣的下裏巴人，也休想和我競爭！”
    王成芳終於忍不住，慍聲怒道：“你覺得自己很尊貴嗎！？”
    “反正比你尊貴。”
    楊啟聖譏諷著道：“一個被人嚼剩下的饃，還把自己當塊寶似的。除了我要你，估計也就隻剩下村裏孤寡老漢，會要你這種……”
    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出，陳清河剛端起的蓋碗茶杯直接甩出去，正中楊啟聖的心髒位置！
    心髒遭受瞬間打擊，他臉色蒼白倉皇摔倒在地。
    站在楊啟聖身後的四個保鏢當即抽出武器，對陳清河做出警戒狀態。
    “媽的，都別動手！”
    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楊啟聖，憤怒的喊道：“快來人啊，這裏有人行凶！”
    他知道四個保鏢打不過陳清河，也不想讓這場單方麵的毆打變成互毆。
    門外站著兩個公證處的保安，他們剛才眼睜睜看著楊啟聖挨揍，這會兒進門就開始裝傻。
    “先生，請問有什麽吩咐？”
    “我吩咐個屁！”
    楊啟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陳清河拿茶杯丟我，快把他抓起來！”
    公證處也有法律效力，這裏的保安有羈拿權。
    “對不起，我們沒有看到。”
    另一個保安神色平靜，不卑不亢的說道：“據我所知，拿杯子丟人並不違法，隻是不道德。”
    “我們雖然不能拿人，但是可以幫您在精神上譴責陳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