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河被問得瞠目結舌。
    像這樣恬不知恥的話，陳清河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由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楊剛紅著眼睛站起身，瞠目欲裂的盯著陳清河，“我要讓他去坐牢，讓他替我女兒去死，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坐在兩口子身旁的人，也紛紛跟著開口。
    “縱然是楊萬芳有錯在先，陳清河也不該趕盡殺絕，壞了楊家的規矩。”
    “依我看，該罰他一半的財產充公，再逐出楊家！”
    “犯下同族相殘這種嚴重的罪過，隻罰錢一半的財產怎麽行，依我看全部罰沒家產，安排他到楊剛的公司去贖罪。”
    “我複議。”
    “我複議。”
    一群人的話，出奇得一致。
    陳清河也總算明白，為什麽輩分很低，也沒有什麽才能的楊萬芳，能夠囂張跋扈舒舒服服的生活，原來是有兩個位高權重，在家族中有話語權的父母。
    對於這些人來說，對和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同仇敵愾，有點指鹿為馬的意思。
    馬和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和站隊。
    今天在場的五十多個人，無論是為了支持楊剛和趙啟玲，亦或者單純打壓陳清河，基本上有三分之二都開口表決。
    楊音韻憤憤不平的道：“分明是楊萬芳要對付我們，隻不過奸計沒有得逞，怎麽能把鍋全部扣在清河的頭上！你們好賴不分，是非不明！”
    立即有老人嗬斥，“楊音韻，別忘了在座的諸位，都是你的長輩，有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楊音韻也不甘示弱，“我說的是道理，不是輩分！”
    “尊敬老人，遵從長輩，這就是道理！”
    “你！”楊音韻俏臉憋得通紅，半晌憋不出話。
    陳清河自己可以不理會這些老家夥，但也看不得老婆受委屈，於是站起身緩緩說道：“我和你講道理，你和我講輩分。我和你講輩分，你和我講規矩。我和你講規矩，你和我講人情。”
    “總之，道理全在你們的嘴裏，我們就是那沒理的人。”
    “有時候我在想，楊家這麽大個家族，為什麽需要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撐著，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
    “你們這一個個的，年齡比誰都大，吃得比誰都好，賺得比誰都多，一個個吃得是滿腦肥腸，精神飽滿。”
    “貪飽了吃肥了，你們就琢磨著怎麽拉幫結派，三五成群，七八一夥，黨同伐異從家族裏撈錢。”
    “一個紈絝子女，囂張跋扈要殺人，你們竟為這樣的人講情，簡直可笑！”
    “我有時候真想拿把刀，把你們的腦子挨個的撬開，看裏頭是不是被太多的錢給塞住了。”
    楊繼盛剛喝了一口茶，噗嗤一聲噴得滿桌子都是，他仰頭哈哈大笑著說道：“清河，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張嘴，竟說些不招人待見的實話。”
    楊繼盛明貶暗褒，兩人的一番話語，讓在場人的臉色格外難看。
    趙啟玲又抓到了了不得的把柄，聲音尖銳急切的道：“奶奶，您都看見了！這小子是何等的狂妄，把我們都罵了一遍！”
    “像這樣的人，如果您不懲治，我們以後的老臉往哪放！”
    一群人也跟著幫襯。
    “一定要嚴懲陳清河！”
    “像這樣的人，如果放在以前，至少得關一個月的禁閉！”
    群人的憤怒，並沒有讓錢春芳產生絲毫的心情波動。
    陳清河剛才的話，可以說是句句都說到了她的心坎裏。她對這些屍位素餐的人，既憤怒又無可奈何。
    好在錢春芳從年輕一輩人中開始布局，慢慢接手這些老家夥的生意。
    再等五到十年，這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按照錢春芳目前定下的規矩，家族的生意會一點點流入那些年輕有為的人手中。
    錢春芳緩緩說道：“你們想讓我怎麽管？清河的所有生意，都是他從無到有打下的，和家族根本沒有關係，我沒有權利沒收。”
    “而且他們兩口子，並沒有在家族擔任什麽職位，也沒有辦法撤職。”
    “但是楊剛和趙啟玲老年喪子，考慮到他們的心情。今天我叫清河和音韻兩口子來，是讓他們當著眾人的麵，向你們道個歉，這件事就過去了。”
    楊繼盛絲毫不掩飾自己扇陰風點鬼火的目的，鼓動說道：“清河，你分明都沒有錯，絕不能道歉，否則尊嚴何在！？”
    陳清河拉著楊音韻站起身，朝著楊剛和趙啟玲的方向鞠躬。
    “對不起！”
    道個歉，不疼不癢，陳清河旋即轉身問錢春芳，“我們現在能走了嗎？已經快十一點了，我還要回家給閨女做水煮魚呢。”
    道歉絲毫沒有誠意，錢春芳揮了揮手，“走吧。”
    “慢著！”
    趙啟玲直接站起身，威脅似的道：“媽，您這麽糊弄我們的話，不僅我不答應，恐怕同族和同輩也不會答應！”
    “我們盡心盡力，負責東部的生意，把家族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心甘情願做牛做馬，可到頭來竟然要受一個小輩的氣！”
    “您覺得，這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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