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特殊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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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放轡緩緩而行,遠遠地望見一條小河,便對南貴子呼道:“快來。”說著,自己加鞭縱轡,瞬間便到了小河邊,下了馬,把馬拴好。
南貴子亦下了黑驢,一臉不解地說道:“來這裏幹嘛?你要在河裏洗澡?”
方平笑而不語,將大碗從袖裏拿出來,紮起儒服,踮著腳尖走到小河邊,從清澈的河水裏舀了一碗水,端了上來,走到南貴子麵前,笑道:“我要拿太陽給你了。”
南貴子又被嚇了一驚,亭亭玉立,疑道:“怎麽個拿法?”
方平把盛滿河水的大碗端到南貴子麵前,指著碗裏倒映的太陽,輕快道:“看到了沒有,太陽在這裏,我已拿到太陽了,你該兌現諾言了吧。”
說著,臉上露出那種色迷迷的笑意。
南貴子不好氣地白了一眼方平,噗哧一聲抿嘴而笑,道:“我要真的太陽,這是假的。”
方平倒掉碗裏的河水,頗為有理道:“真真假假,真的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你以後就是我的婢女了。”
南貴子不理睬,從河邊摘了一朵小花,嗅了嗅,片刻又道:“你不是說要考武舉人麽,我倒想試試你的實力。”
方平哦了一聲,將大碗放在河灘草地上,挽起袖子,揚著眉毛淡淡道:“來吧。”他也想試試南貴子的實力,一直對她有個疑問,不知她開啟了五行中的什麽屬性,正好借此機會一探究竟。
南貴子嬌喝一聲,飛身過來。
方平使出天蛇訣,本想好好跟她玩玩,哪知她的步伐亦奇快,一點也不遜色於天蛇訣的敏捷。又見她手上的經脈在運力之際亦會火亮,便連忙道:“你也是火屬性武者!”
南貴子眨了眨眸子,道:“我要加快進攻速度了。”說著,身子霎時如一道火光,疾衝過來。
方平又不能對她使用鐵焰掌,隻得憑借天蛇訣躲閃,但還是被南貴子擊中一掌,幸好掌力不大,隻感到微微生痛,並沒大礙,不禁吃了一驚:她比自己還要利害!
南貴子忽地躍出攻擊範圍,眨了眨眸子,笑道:“你的武技實力快要到中位戰師了。”
方平摸了摸被擊中一掌的左臂,揉了揉,道:“你竟然也會武技?”
南貴子哈了一聲,道:“就準你會,不準我會麽,你看看,我們都穿一樣的儒服,你會武技,那我也應會武技。”
方平看了看自己的儒服,又瞧了瞧南貴子的儒服,點頭道:“你說得有理。是了,你的實力很高啊,我竟然沾不到你的身。”
南貴子得意地揚了揚鼻翼,輕快道:“我是下位戰將,當然要比你利害。”
下位戰將?
方平腦海裏閃過一抹電絲,咂了咂嘴,咽了一口口水,道:“那你是火魂門的弟子了?”
他此時在猜測南貴子是火魂門裏大人物的女兒。
南貴子怔了一下,毫不猶豫道:“不是。”
不是?方平的腦際又掠過一絲狐疑。
想了想,他瞄了一眼南貴子,又追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跟一個不明身份的少女在一起,他總是感覺不夠安全。說不定哪一天因她而天降大難於己頭也未可知。
南貴子眨眨眸子,微微揚著腦袋,倒有一種大氣,不容分說道:“不許問。”
方平行近兩步,目光落在南貴子的脖子下麵一點點,咂著嘴道:“那你的最利害的武技是什麽?”
南貴子甩了甩玉臂,微笑道:“你想看?”
方平翻了翻白眼,不好氣道:“不想看,還問你幹嘛。你是我的婢女,叫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說著,討好地笑了笑。
女人有時就是喜歡羅哩羅嗦。
南貴子不悅了,忽地飄了過來,凶巴巴道:“不許說我是你的婢女,不然,我要生氣了。”
方平看著眼前這個可愛又誘人的少女,揩了揩鼻翼,讓步道:“南兄,說說笑而已,不必生氣嘛。你不生氣時最美了,一生氣就不那麽美了。”
南貴子聽了才臉頰又活泛了,有了些許喜色,笑道:“那我把我修煉成功的火雲巾給你看看。”說著,身子向後飄出一丈,立在草地上。
方平注視著南貴子的一舉一動。
隻見南貴子兩隻玉手在虛空裏輕輕劃了一個虛圈,同時兩手經脈霎時火亮起來,有紅芒透出,隻轉眼間,一條數尺長的火雲巾便在虛空裏形成了。她拿在手裏,如同拿著一條紅彤彤的流雲,右臂一揚,火雲巾如瞬間長了幾丈,劃過虛空,擊在小河對岸的一棵柳樹上。
篷!
那棵柳樹被火雲巾燒得成了黑炭。
南貴子收回火雲巾,又往小河裏擊去,河水沸騰了,茲茲冒著白煙。
方平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心裏尋思道:“她的火雲巾真利害!我的火鏈槍修煉成了之後,不知是不是也差不多。”
南貴子見方平愣愣地站著,笑道:“嚇著你了?”
方平雙臂環抱,立如鬆,風隻不動,不屑道:“又不是燒著我,怎麽能嚇著我呢。”
南貴子撅著嘴佯嗔道:“那好,接招,火雲巾!”說著,要把火雲巾擲過來。
方平連忙一個猴跳,躍出幾丈,望遠處躲去。
南貴子見了,又是格格地笑起來。笑了一陣,兩手一揮,火雲巾消失在虛空裏了,柔聲叫道:“過來,我是鬧著玩的,怕什麽,又不是真的要燒你。”
方平抖了抖儒服,走過來,道:“我說嘛,你怎麽舍得燒我。”頓了頓,又問道:“把火雲巾傳授給我吧。”
為了考個武舉人,就得多多學習其他人的武技。他是饑不擇食,希望把見到的武技都修煉會。
南貴子想不到方平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怔忡了半晌,側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火雲巾隻適合女子修煉的,以後,我幫你弄一項適合你修煉的上乘武技給你。”
方平聽南貴子的口氣,已猜想到南貴子的身份特殊,非富即貴,隻要她肯幫忙,那就真的有可能得到上乘武技,於是,笑嗬嗬道:“什麽時候呢?我急著修煉,想在武考時使用。”
南貴子側著腦袋想了想,眨了眨眸子,道:“急不來,要慢慢謀劃。”說著,瞄了一眼方平堅毅的臉頰,又道:“你真要考武舉人麽?”
方平翻了翻白眼,撇撇嘴道:“那還有假的麽,看著吧,秋季武考時,我們在演武場那裏見。你可要來為我加油啊。”
比武時有個觀眾為自己加油,那也能增加些勇氣。
南貴子並沒拒絕,一口應承下來,笑道:“那好,我一定捧場。”
方平把那隻大碗撿起來,揣進大袖裏。
南貴子見了,覺得方平小氣,喃喃道:“丟了吧,帶在身上不覺得累贅麽。”
方平不是愛惜這個碗,而是不想受到陳開平的嘮叨,才要把碗帶回去,搖頭道:“你不知我姑父是多麽的吝嗇,要是他知道我拿出一隻大碗又不放回,肯定又要數說我了。還是帶回去的好,免得他嘮叨。”
南貴子哦了一聲,倚在驢子旁,若有所思道:“我見你姑父的大宅也不差,算得上富貴人家,怎麽那麽吝惜。是了,你姑父是做什麽的?做大官的?”
方平瞥了一眼南貴子,覺得對方沒有刺探的意味,便如實道:“我姑父是天南商會的會長。他去過的地方很多。什麽世麵也見過一下。”
他也讀過不少野史,知道有些人會去刺探別人的信息,日後加以利用。
南貴子聞說天南商會,凝神想了片刻,便道:“哦,天南商會會長原來是你姑父!天南商會是個是非之地,你還是勸你姑父不要做會長比較好。”
方平看著隻有十三歲的南貴子,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十分不解,問道:“怎麽說呢?你聽到什麽壞消息?”
南貴子眨了眨眸子,不想多說似的,接口道:“據聞天南商會以後會有動幹戈的趨勢。你姑父可能受不了那種殘酷的激鬥。”
這個南貴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麽滿肚子的信息,好像什麽事情都知道一些似的。方平心裏疑問連連,卻毫無頭緒。
方平沉思半晌,注視著南貴子,不以為然道:“不就是一個商會麽,難道還有人想幹掉我姑父?他好不容易爬到那個位置,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也不是第一日認識陳開平,深知陳開平的性格,要他離開天南商會,那無異要他自殺。
南貴子冷笑了一聲,老氣橫秋道:“天南商會在南州城是第一大商會,在金龍帝國裏也是第一大商會,它的貿易遍布海內外,生意很興隆,誰做了會長,誰就有話事權。這本來就是許多人非常想得到的,還有,在我們金龍帝國裏,是不允許攜帶大量兵器的,但是,有了商會,就能以做生意的名義將許多兵器藏在貨物裏,偷偷運到目的地。”
金龍帝國是尚武的大國,允許民眾家裏有防身的兵器,但不允許民眾攜帶大量的兵器外出。
方平聆聽完畢,又瞥了一眼南貴子,好奇道:“你怎麽會知道得那麽清楚?你是暗探?”
南貴子側過頭,望著方平,一副無辜的樣子,抿嘴笑道:“我也是聽人家說的。你那麽瞪著我幹嘛。我又不是怪物。我也隻是知道這些了,都告訴你了。我們到青花河逛逛去。”說著,她騎上黑驢,唱著曲兒往前走。
方平也騎上了紅獅駒,追上南貴子,二人並轡而行。想了想,記起那天南貴子向自己討銀子的事情,又想到自己想要買一件金鮫軟甲,可惜銀子不夠,見南貴子的身份非常人可比,便試探道:“南兄,我近來急需點銀子用,你能不能借多少給我?”
南貴子怔了一下,轉頭問道:“借多少?”口氣之輕鬆,仿佛隨便能拿出一百幾十萬兩銀子。
方平聽了,喜上眉梢,以為可以獅子大開口了,隨口丟出個數目,道:“一萬幾千兩啦。”
南貴子聽了,伸了伸舌頭,眨眨眸子,努嘴道:“那可沒有。你要那麽多銀子幹嘛?給我買禮物嗎?”
說著,她對著方平揚了揚眉毛,做出一副可愛的樣子。
方平一計不成,心裏暗暗道:“這個小妮子牙尖齒利的。”抹了抹額頭的亂發,刺激道:“你真小氣啊。跟你的美貌不相稱。”
南貴子聞言,非常不服氣,幽幽道:“我怎麽小氣了?”
方平做出一副鄙夷的樣子,不假思索道:“我問你借點銀子,你也推三推四的,不是小氣麽?”
南貴子“耶”了一聲,微慍道:“你可真氣人,問我借一萬幾千兩銀子說是一點銀子,我又沒開錢莊,哪裏隨便拿得出那麽多銀子。”
見她生氣了,方平連忙說好了好了不說了。
半晌,拿眼瞥了一眼南貴子,見她還有些許氣咻咻的,但沒怒氣了,方平便笑道:“那借一千幾百兩總可以吧?”多的不行,就往少的想。
南貴子驕傲地把腦袋高高揚起,側過一邊,看著天空,氣咻咻道:“你惹惱我了,不借了。”
方平心念電轉,咂著嘴,伸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袂,溫柔道:“南妹妹,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對哥哥,我那麽疼愛你,借點銀子都不肯。”
南貴子微微昂著腦袋,梗道:“不借就是不借。”
那語氣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方平忽然意識到南貴子是吃軟不吃硬的,好好跟她說,便有轉機的希望,腦子轉了一圈,改變了進攻策略,又笑道:“南妹妹,你的下巴生得真好看,比你那玉琢的鼻子還要好看。”
他決定先不說借銀子的事。
半晌,南貴子的白淨臉蛋才又有了笑意,喃喃問道:“我的下巴跟眼睛,哪樣更好看?”
方平非常認真地研究片刻,仔細比較一番,非常負責地讚歎道:“兩樣都那麽好看,我還沒見過哪個女孩子能同時擁有迷人的眸子和性感的下巴,二者都集中在你的臉上了,真是空前絕後。我雖不是女子,但都要妒忌你了。”
南貴子聽了,嘴角一咧,格格笑道:“你亂說呢。”
方平非常認真地指天發誓道:“我若說慌,你就永遠不要借給我銀子,好不好?”
他最後才重提起借銀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