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四家實力浮出水麵 陳蘭臆想空吃幹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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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睡的很晚,不過這一覺卻異常香甜,自從出山,史進風餐露宿,軍營,旅店,車板上,史進不知道過了多少夜,耳邊盡是嘈雜,蟲叫,獸啼,深山裏還有不知道的怪聲,尤其是駐進東平府柳巷內,夜夜笙歌,吵得人心煩。但是今晚,史進卻享受到許久未有的寧靜,就像之前在家,伴著母親的哼唱,聽著窗外父親有節奏的推磨聲,沉然入眠。
第二天,陳達過來,喊史進去吃早飯,史進睜開惺忪的睡眼,額頭掛著絲絲細汗,看著屋內,衣服貨物收拾的整整齊齊,被子蓋在身上,邊沿還被塞在身下,裹的嚴嚴實實。顯然都是李瑞蘭的傑作,史進走出院落,回身望了望,沒有看到李瑞蘭,史太公屋內,杯盤已經擺好,史家莊眾人坐定,看來氣色都不錯,太公伸伸筋骨,滿臉笑容,對史進說道:“收拾一下吧,在這再停三五天,把要買的東西置辦好,咱們就回家。”,這時,陳蘭圍著圍裙走進來,手裏端著一個大盤子,熱騰的炊餅冒著白氣。眾人很不好意思,史太公說道:“小蘭,你也坐下吃吧。”,陳蘭笑盈盈的說:“不忙,還有兩個菜。”,眾人又是一陣過意不去,說來他們也沒給這兩姐弟什麽好處,不過是舍了一間柴房讓他們住,留他倆一口吃食罷了,然而這幾天兩姐弟無微不至照顧眾人,陳達負責跑腿,陳蘭每天打火做飯,晚上給諸人熬藥,換藥,打熱水,給年長的幾位洗腳,很晚才睡,卻一句苦都沒叫,忙的不亦樂乎。來喂馬的小二和史太公說過,陳蘭是個潑辣的人,史太公一點都沒感覺,不過,史家莊的李二卻體會過,一次陳蘭給他換藥,李二一時沒忍住,摸了陳蘭的小臉,被陳蘭一把掐在傷口上,疼的他出了一身冷汗,不過第二天,陳蘭就當無事發生一樣,還來給他換藥,李二卻再也不敢動手動腳,史太公啃著饅頭說:“小蘭真是個體貼的孩子啊。”,眾人中大多深以為然,卻有三四個露出尷尬的表情,不自在的附和著,看來是和李二有相似的經曆。
史進三兩口吃完一盤炊餅,咕嘟咕嘟喝完一碗麥麩粥,袖子一抹嘴就走出去玩了,陳蘭端著菜走進來,“大郎,菜還沒齊。”,史進喊了一聲:“吃飽了。”,頭也沒回就小跑出去,陳蘭麵露遺憾,嘟囔了一聲:“是我的拿手菜呢。”,砰一下,重重的把菜碗釘在桌上,嚇了李二一跳。
史進這麽著急,是有緣由的,聽到太公說再有三五天就走,他猛然想起,自打折齊眉棍,他一直沒有買到趁手的兵器,他準備趕緊在城裏買一件,出東平府,一路到家,不是深山就是小鎮,東平府再破敗,也還是個大州府。走到巷口,看到李瑞蘭端著醋缽,正和街口小蘇學攀談,有說有笑,史進定睛一看,李瑞蘭雖然還是一身粗布襦裙,卻有點不同,她唇上點了胭脂,比平時更為光彩照人,小蘇學雖然和她熟,此時卻顯得有點不自在,目光遊離,不敢直視李瑞蘭的臉。史進不知道為啥,略微有些氣憤,李瑞蘭笑著向史進揮了揮手,史進沒作回應,轉頭走出巷口。
剛剛轉出巷口,史進被個小叫花子摟住腰,“大爺,賞點吧。”,史進一把拽住小叫花子,笑著說:“是你小子啊!”,這人是史進的小兄弟,沒名,大家都叫他油子,三年前來東平府逃荒,父母都死了,他就在街麵要飯,東平府要飯的孩子很多,成了個小幫派,油子在裏麵算個小頭目,兩個就坐在街邊一個攤子上,叫了些吃喝,油子蹲在板凳上,不用筷子,拿手就抓,往嘴裏塞,口齒不清地說“大郎,我的兄弟在護城河橋發現兩個死人。”,“哦,誰?”史進明知故問,“看著像董二,薛蠻,都臭了,身上的東西,我已經摸了,有三兩銀子呢。”,油子得意的笑,摸屍體,這也是叫花子們門路,三兩銀子,足夠他挨過今冬,油子說:“兄弟我現在有錢了,這次我請你。”,史進大笑:“好!我就吃你一回。”,正吃時,一個官差服飾的人,一臉晦氣坐到同桌,史進打招呼:“閆大哥。”,來人是本城一個牢頭,父親是本地孔目,是個鐵麵無私的人,索超的老相識,來人並不答話,自顧自喝了一碗酒,“怎麽了,閆哥。”,油子問道,閆牢頭回答:“晦氣死了,昨天,王秀才打傷癩子,我們兄弟拿到牢裏,今早被人撈出去了。”,王秀才也是本城一個紈絝子弟,花錢買了個秀才,而癩子是個瘋癲的叫花子,是油子的手下,看來是衝撞了王秀才,油子急忙問:“癩子傷的重麽?”,牢頭回答:“還好,斷了兩根指頭,周家兄弟已經給請了郎中。”,史進今天心情本就不好,聽說自家兄弟吃虧,更是惱怒,“我三五天後就走,走前,咱們找機會收拾收拾王秀才。”,牢頭點點頭,油子卻心下難過:“大郎,別了。”,“怎麽?”史進疑惑,油子說:“你走了,我們怎麽敵得過這些土皇帝,現在大家暢快,全憑你,身手了得,還有錢,你一走,我們隻有挨打,還是不要再招惹他們了。”,史進也不是不明事理,聽到此處,氣不打一處來,真是煩死了。幾個人不說話,匯合了眾人,玩耍了一會,大家意興闌珊,中午即便散去。
史進回到院子,內心煩悶,又看到自己的門虛掩著,這是又進了什麽人?史進輕悄腳步,慢慢走進門,輕輕推開門,隻看到李瑞蘭一個人抱著膝蓋,頭什麽埋在腿間,似乎有嚶嚶啜泣。史進的屋子從不打火做飯,即使在夏天,也略顯陰冷,李瑞蘭的雙手,不自覺把膝蓋又抱緊了些。
李瑞蘭怕是今天又受了委屈,無處可去,於是躲到史進屋子裏,瘸子懦弱,很怕史進,自然不敢到史進屋裏找人,李瑞蘭才得以在這躲了半天,她心中難過,又兼屋內陰冷,李瑞蘭微微有些發抖,此時,覺得身邊一股暖流,暖烘烘像是一個爐子,正燒著炭火,李瑞蘭抬起頭,看到史進坐在身邊,連忙擦了淚痕,“你回來了。”
“嗯,誰欺負你了,巷口那個小白臉嗎?”史進問道。
“不不,和他沒關係。”李瑞蘭答到。
“瘸子又打你了?”史進又問。
“不是。”
史進隻問了兩句,李瑞蘭眼中早又滿是淚,咬著下嘴唇才沒哭出來。史進也不出聲,隻是關切地看著她,李瑞蘭突然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抱住史進的腰,頭放在史進寬闊的背上,史進覺得背上有點燙,李瑞蘭哽咽的說到:“小蘇學,他訂婚了。”,又是放聲大哭,這是院子裏傳來瘸子的腳步聲,李瑞蘭拚命咬住嘴唇,迫使自己不哭出聲,一下一下抽搭,史進也不動彈,就這樣過了好久,史進身子已經僵了,李瑞蘭才緩過來,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很丟人,帶著哭腔說:“對不起。”。史進huó dòng一下肩頭,問道:“那你以後還找他玩嗎?”,李瑞蘭搖搖頭。“我不幾天就要走了。”史進說到這,不知道接著說點什麽了,他不幾天就要走,心裏總覺得,還有事未做,卻說不上是什麽,收拾王秀才?和趙陽武鬥?采買貨物?選購兵器?這些好像都不是,此時李瑞蘭答話,又努力擠出一個笑:“嗯嗯,我知道了,接下來幾天,我多陪你玩。”,史進一怔,這似乎就是他覺得未做的事,他想了解李瑞蘭,平日看她逆來順受,史進很是瞧不上,所以自來也沒多和她接觸,不過那一晚,李瑞蘭孤身涉險去救他脫困,史進又覺得他很勇敢,晚上兩人談天說地,更讓史進覺得她樂觀直率,完全不像平日那般懦弱,史進很好奇,想多和她接觸接觸,李瑞蘭提出,剩下幾天多陪他玩,史進欣然答應,又問道:“你心情好點了嗎?”,李瑞蘭低頭沉思一會後,笑道:“嗯,好多了。”,轉頭看向窗外,眼角飄過一起哀傷,低聲自言自語:“本就是我胡思亂想的。”
史進給門換了新鎖,也給了李瑞蘭一把鑰匙。說是多陪史進,李瑞蘭每天還得忙活家裏的事,瘸子早就在院子裏喊上了,“死丫頭,躲哪去了?”,史進推門出去,瘸子迎上來,不住朝屋內張望,滿臉堆笑問:“小爺,有見過小女沒?”,其實他是聽到屋子裏的哭聲的,史進不帶他,隻是哢哢把門鎖上,回身說到:“見過。”,瘸子狐疑,史進明目張膽,把女兒鎖在屋裏是什麽意思,問:“在小爺屋裏?”,史進把鑰匙遞過去,說:“你進入搜搜。”,瘸子嚇得連連後退,忙說:“不敢不敢。”,李瑞蘭就在屋裏,史進見她今天心情不好,有心讓她好好休息一天,兩人一合計,史進把她反鎖在屋裏,自己出去辦事,李瑞蘭在屋裏睡去了,史進屋裏床鋪幹淨,又無人打擾,李瑞蘭在炕上打了幾個滾,她從記事起,就沒在這麽幹淨的軟鋪上睡過,被子很厚,比她的草窩強萬倍,李瑞蘭蓋上正準備睡,想起來自己的衣服很髒,沾著碳灰和油汙,略一猶豫,還是把衣服脫了,赤條條呲溜一下鑽進被窩,舒服的感覺讓她覺得剛才那一猶豫真的好多餘,多年來,李瑞蘭都是和衣而睡,此番真是舒適到極致了,不過三五秒,李瑞蘭就沉入夢鄉。
史進出門先去找了癩子,看到癩子右手的斷指纏著破布,正躺在草鋪上說胡話,史進伸手一探,燙的像是個剛煮熟的雞蛋,周圍圍著七八人都是叫花子,內裏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正在煎藥,其他幾個都是大孩子,正要給癩子換藥,最大的一個孩子撲身壓在癩子胸口,其他幾人摁住四肢,剩下的一個孩子解開包紮,布條已經被膿血浸的如同爛泥,兩根斷指上露出白骨,正此時,癩子突然開始掙紮,扯著嗓子喊著“小人錯了,大爺饒命,”,嚇得煎藥的小姑娘背過身去,緊緊捂著耳朵。
換藥的正是油子,史進想也上去幫忙,卻插不上手,癩子不停掙紮,喊叫,不一會就脫力暈過去了,油子抹了額上的汗,笑著對史進說:“弄完了。”,史進拍了拍捂著耳朵的小姑娘,小姑娘這才轉過身,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不一會,閆牢頭也來了,同來的還有好友周軒,就是那天替癩子請了郎中的,是周瑾的堂弟,家中是做屠宰的,頗有些資財,進了破廟,周軒把一些藥材和半掛五花肉遞給小姑娘,幾人坐在癩子身邊,史進先發問:“癩子能挺過來嗎?”
“難,怕是活不成了。”油子說,伸手把床破被子搭在癩子身上。
周軒說:“死馬當活馬醫,治不好也沒轍。”眾人一笑,又看看躺倒的癩子,雖然暈了過去,分明還在均勻的呼吸,閆牢頭問:“問清怎麽回事沒?”,油子答到:“癩子比以前更瘋癲了,一句話都問不出來,聽小花講,似乎是摸了王秀才家布裝門口的銅獅子,王秀才支使店裏的人,用磚頭敲了兩個指頭。”,這小花就是煎藥的姑娘,那天他倆同行去討飯,出了此事,眾人齊齊看向小花,嚇得孩子一溜煙跑了,眾人笑,閆牢頭又說:“董二和薛蠻失蹤兩天了,油子,你眼線多,知道情況麽?”,油子抻展身體,故作瀟灑的說:“死了,護城河橋,屍體已經被我摸了。”,周軒樂了,問:“怎麽死的?莫不是淹死的?”,油子瞪大眼睛:“淹死,別髒了東平府的水!那薛蠻被人從襠撕開,董二被削去半個膀子。”,眾人顯然都是討厭這兩人,隻有史進笑的尷尬,周軒半開玩笑的說:“怕是玉皇大帝也看不慣這兩個混蛋,派個黃巾力士過來撕扒了他倆。”,史進低下頭,油子看出不對,也沒做聲,眾人已經聊起別的事,好一會後,史進抬頭,說:“那兩個,是我打死的。”,眾人吃了一驚,一個小叫花子起身,忙把門闔上,閆牢頭一臉嚴肅地問:“大郎,這可不能亂說。”,史進點點頭:“是我殺的。”,周軒倒是好奇別的事:“你真的把薛蠻撕開了。”,史進又是點頭,周軒不信,“大郎,你拳腳好,力氣大,這兄弟們都知道,你能一次殺死兩個惡賊?這我不信。”,史進一笑:“前幾天通緝的九賊,也是我殺的。”,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腰包,“官家給的賞錢,三百兩。”,眾人駭然,一個小叫花子站起來,興奮的說:“大郎這樣好本事,能為癩子報仇了。”,油子長歎一聲:“別傻了,史進兄弟在,帶著我們打打趙陽的狗腿子出氣,已經是有恩於我們了,怎麽能讓他涉險。”,眾人不言語,油子接著說:“趙陽的狗腿子,也是沒什麽背景的小嘍囉,我們敢和他們武鬥,無非因為趙陽也不把他們當人,懶得事事都管,可你們要明白,如果是得罪了那些真的有錢有勢的,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史進兄弟本事再大也沒用。”,眾人都默然,趙陽,王秀才,小王孫,馬三,顯然都是那種真的得罪不起的有錢有勢的人,趙陽是董平的外甥,他家一係盤紥在東平府的守軍,部隊中百夫長以上的,都是他們家族的親信,索超要是在此從軍,一輩子都當不上參將。小王孫方樸,是本城大地主的方質的長孫,城中一半的房產都姓方,是數一數二的頭臉人物。***是東平府首富,東平府連年饑饉,馬家做的又是糧食生意,常年囤積居奇,和本府王太守暗通款曲,合起夥來大發橫財。王秀才家,開一個布莊,看似沒什麽家勢,實則不然,大zhōu nián間,王家的先人救過柴世宗一命,還給行軍至此的大周部隊捐了很多銀兩,大周天子感念他家的恩德,下令鑄了一隻銅獅,不知用了什麽辦法,釘在王家布莊的門口,三五頭牛拖拽,紋絲不動。從那一直到宋,地方上大小官員升遷調動,總要來王家布莊裁一身衣服,圖個好彩頭,久而久之,王家這個布莊成了個名流會所,王家老爺子在布莊附近購了一個大院子,做成吃喝嫖賭俱全的會所,各界名流都來聚會,城西是窮人喝花酒的地方,富人都來王家開的會所來玩,所以王家人脈關係很廣,朝中,地方都有他家族人當官,說起來,本城的王太守,還是王秀才的遠親,按輩分應該管王秀才叫太爺爺。
眾人情知,癩子沒被當場打死,已經是xìng yùn,怎麽報仇,若是也打斷王秀才兩根指頭,恐怕這全城的乞丐,閆周二人,索超的舊識,史家莊一行人,都要搭上命了,其實,王秀才的兩根指頭,未見得金貴,隻是,你要是打了,就是挑釁整個東平府的秩序,這個秩序中所有的既得利益者,地主,奸商,貪官,會聯合起來拚命扼殺這些反抗。
無語好久,油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對史進說到:“兄弟莫要自責,這幾天來,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說來我們已經習慣了。”,史進正要說點什麽,油子接著道:“天無絕人之路,大不了學索超哥哥,別的州府謀個生路。”,史進豁然開朗,補充到:“來渭州謀生最好,我家就在華陰山下,兄弟們有個伴。”,眾人哈哈大笑,周軒還問史進莊上可缺殺豬的,史進說,正好少個殺豬的,眾人都樂,此時正午剛過,小花已經把半掉五花肉用泥巴包了,放入火寮中烤了,眾人香美的吃過就散了。
這次交談,算是接了史進心裏的疙瘩,早上他還有些想不開,現在卻不然,天生人雙手雙腳,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等油子他們再長大點,膀子上力氣長全,天下之大,還愁找一個賣力氣吃飯的地方?為今之計,不過是略略躲著點害人的豺狼,馬三已經找過史進,史進也決定給他這個麵子,暫時不去主動招惹這些人,想來這幾天也把趙陽的狗打的夠嗆,這餘威也夠震懾這幫狐假虎威之徒挺久了吧。
一路哼唱,史進回到太公院子裏,準備吃晚飯,陳蘭正在打整湯水,看史進來了,忙笑盈盈的迎上去,“大郎來了。”,“陳蘭姐,有吃的沒,我有點餓。”,陳蘭忙說,有有有,給史進端來一碟羊雜,一臉得意望著史進,史進坐下就吃,連連稱讚,陳蘭繞到史進身後,卻發現背上有個唇印,陳蘭當時就不淡定了,陳蘭一直在為前途考慮,她今年十三,這個年紀,跟著去了史家莊,要是過繼給誰做閨女,年紀怕是有些大,隻能嫁人,這隊人中,陳蘭都一個一個盤算過,年紀相仿的李二等人,太猥瑣,長的還醜,陳蘭雖然是個娼門出身,畢竟有模樣有身段,看不上李二等人,其他年長些的還好,不過都老實巴交,不像是會納妾的脾氣,史太公年紀大,不過一表人才,身材魁梧,要是能給史太公做個填房也不錯,不過這些選項都不如史進,雖然她比史進大些,不過也算是一代人,她打聽得史娘子比史太公大,又拿話套史進,推測史進可能也喜歡年紀比他稍大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些信息讓陳蘭一早就瞄上了史進,平時殷勤的照顧,刷好感度,史進反應平平,讓她很是焦急,她曾經認真的思考過,直接半夜過去,鑽到史進被窩裏把他辦了,後來卻沒實踐,因為她不確定,**歲男孩的雞兒能不能使。
所以,陳蘭對於接近史進的女性,十分警惕,上次小花來找史進要吃的,差點被陳蘭的眼神殺死。
“大……大郎,你背上怎麽有個唇印?”陳蘭裝作不動聲色的問。
“李瑞蘭的吧,今天中午,她爬我背上哭來著。”史進邊吃邊說。
“哭?為什麽哭?”,陳蘭忙又問。
“我也不知道,我問過她,她隻說說小蘇學訂婚了,卻沒說她為什麽哭。”,史進這個年紀,還搞不清楚李瑞蘭對小蘇學的情愫,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因果關係。
陳蘭心裏更不淡定了,好你個李瑞蘭,居然玩失戀求安慰的把戲,強忍怒火繼續問道:“那她為什麽找你?”
“我倆關係好唄。”史進回答。
“你打碎她一個醬油瓶,就……就成好朋友了。”,陳蘭難以置信,她的情報還隻停留在那個雨天,史進賠了瓶醬油給李瑞蘭那時。
“後麵還出了好多事。”,史進也不避諱,把那夜他打死董薛二人,搶回匣子的事說了一遍。
陳蘭捂著胸口,感覺壓力好大,美救英雄啊,這可怎麽辦?哆哆嗦嗦的說:“之後呢?”。
史進有接著說下去,說到李瑞蘭在他屋裏洗澡時,陳蘭覺得自己輸了,高手啊!她一直覺得李瑞蘭是個傻姑娘,沒想到居然是個絕世高手,美救英雄,春光乍現,假裝失戀,這可是高級招數啊,這一套操作下去,史進不得被乖乖就範。陳蘭隻覺得自己平時的殷勤太小兒科了。
陳蘭已經站不穩了,當史進說到他二人約好這幾天一起玩時,她已經認準李瑞蘭在和她搶史進,而且自己已經先輸了一陣,慘敗!陳蘭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她在哪?”
“誒呀,她在我屋裏,應該在睡覺吧。”,陳蘭一把抓起桌上的鑰匙,大跨步往史進院中去,弄得史進一陣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