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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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州境內,紹安府。

    一座氣象森嚴的官邸大廳內,正首坐著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約摸四十餘歲。

    隻見其相貌堂堂,不怒自威,身穿朱雀逐日袍,腰係玲瓏絲綢絛,錦囊手拿著卷案宗,一雙杏子眼,四方口,一綹絡腮胡。下首站著一捕頭打扮的魁梧壯漢。

    “大人,在黑鴉嶺附近山域,昨日和前日分別發現了兩夥身份不明的人員,被集體屠戮的案件。”魁梧大漢一抱拳,向上首大人訴說著案情。

    “趙捕頭,如今可有何進展?”中年男子眉頭微縐。

    “稟唐大人,根據仵作的驗屍結果,以及報案商旅的呈詞,我們初步確定,被集體滅口的是兩夥身份不明的人員,其中一夥共有一十七人,皆是男性,一身灰袍麻靴,人人手持長劍,紮營露宿在半山腰。”

    趙捕頭朝上拱了拱手,

    “仵作說,這一十七人應是在四日前的深夜時分,被人以長劍幹脆利落的劃破脖子,刺透胸口當即斃命而亡。我們查看了案發附近,對比留下的腳印和激烈搏殺的痕跡,一些劍身的豁口對比,我們初步推斷凶手應該是隻有一個人!”

    上首的唐大人擺了擺手,示意趙捕頭繼續說:

    “另一夥則是死於三天前的清晨,也是被一擊斃命,一共二十八人,身著質地頗佳的青衫,應該來曆不凡,人手持刀,周圍有不少馬的糞便,可推斷這群刀客應該是人人騎馬,”

    趙捕頭說到這頓了頓,

    “觀其傷口和現場的殘留痕跡,我們巡捕房經過反複推敲,推斷凶手應該也是隻有一個人,看其劍法凶狠毒辣,招招置人於死地,每一個刀客幾乎都是被一劍斃命,在為首一個身中數劍的刀疤男子身上,我們搜到了一枚令牌,請大人過目。”

    “嗯,”漫不經心的唐大人,伸手接過那枚精致小巧的令牌,仔細看了看,突然雙眼猛的圓瞪,然後又裝做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可有什麽其他發現?”

    “回稟大人,”趙捕頭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看到了上首的眼神示意,才咬了咬牙,繼續說,

    “兩處案發地點雖然相隔百裏,而且案發時間相隔不足三四個時辰,死者都有與凶手激烈搏殺的痕跡,驗屍結果也排除了毒殺的可能。

    雖然三天前那下了大雨,但是,尋著蛛絲馬跡,通過仵作,案發現場,還有我們巡捕的實地排查,我們基本斷定,被滅口的兩夥人應該是一個人所為!”

    說到最後,趙捕頭似乎吸了口涼氣。

    “嗯?”麵無表情的唐大人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眯起眼睛,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寒芒,少頃,才揮了揮手。

    趙捕頭低頭應喏,虎步生風的退出了大廳。

    “唉,多事之秋啊!”

    唐大人歎了口氣,放下了卷宗,背著手,用那一雙杏子眼遠遠的凝視著,窗外那似烏雲壓頂,風雨欲來的陰沉天空。

    ……

    田間小路上。

    看著樂不可支的李大叔,薑山搖頭笑了笑。

    “我說薑家小子,你肩膀這小花貓就是幾月前你和菲兒那小妮子,在王大嬸家領養的那小貓崽崽吧?喲,都長這麽大了,咦,脾氣還不小,哈哈。

    對了,今天是那小妮子生日是吧,今天大叔我出去一定再弄個豐收,記得幫我把祝福給那小妮子哈,晚上給你們送幾條最新鮮的馬尾魚給你們吃!哈哈”

    李大叔摸了摸小喵的腦袋,惹得它憤怒的張牙舞爪,又哈哈大笑著朝桃林外漸行漸遠。

    “哼,本王這麽高貴美麗的發型今天又亂了,可惡!醜人,本王限你今晚把那大野人,獻給我賠罪的幾條馬尾魚,全孝敬我吃,要不然,本王絕對輕饒不了你護駕不周的重罪!哼~”

    毛茸茸的小圓球齜牙咧嘴的舔了舔爪子,想到了那美味馬尾魚,又忍不住流出了口水,垂涎欲滴啊。

    薑山鄙視的看了眼小圓球,想到馬尾魚,隻覺得自己的口腔也突然分泌了大量的唾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馬尾魚是鬆江府境內獨有的一種水特產,因下半身形似馬尾,肉質特別鮮嫩可口,甘甜脆爽而得名。

    成年的馬尾魚幾乎都是單獨生活的魚類,肉質最是鮮嫩可口。但很少有人大量捕捉到,一經出現在府城的魚蝦市場,很快就會被富商大官一搶而空。

    所以馬尾魚雖不算很金貴,但卻比較稀缺。薑山吃過幾次,那美味,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

    薑山告別李大叔,走了一會,到了一個竹籬笆圍著的小院子。

    “菲兒mèi mèi,菲兒mèi mèi,我來了!!”

    薑山遠遠的大喊。不過最先出來迎接他的可不是菲兒,而是菲兒的老爹司徒大叔。

    隻見一個身高七尺,身穿一身撲素灰色麻衣,身形魁梧壯碩的中年大漢,打開了籬笆門。那胳膊估計比薑山的腿還粗了幾圈,眼神像一把刀子,滿臉的橫肉。

    薑山暗中惡意的揣測,菲兒說不定不是司徒大叔的親生女兒,要不這差距咋就這麽大咧?

    這賣相放地球,那就是妥妥的變態shā rén狂,沒錯,就是那種牢底坐穿,惡貫滿盈到要吃幾十顆花生米的**老大!

    “哼~”

    司徒大叔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冷冷的看了過來,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轉著什麽鬼腦筋?快進去吧,裏麵食材都準備好了,今天你要是把菲兒的酒宴搞砸了,我非扒了你這臭小子的皮不可!哼~”

    薑山被凶神惡煞的司徒大叔一瞪,趕緊屁顛兒屁顛兒就小跑進了院子,

    “放心吧您,我是啥手藝?號稱咱家鄉的一代小廚神,保管大叔您吃好喝好,哎哎,這就去,這就去……”

    話還沒說完,薑山就一溜煙跑進了屋裏,滿臉凶惡的司徒大叔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古怪的笑了笑,拎著剛跳下來,驚魂未定的蠢萌小貓咪,就慢吞吞踱步穿過了籬笆門。

    …………

    薑山如同火燒屁股,一溜煙衝進了小院子。身後的司徒大叔提溜著張牙舞爪的小貓咪,緊緊跟著。

    小院子裏種滿了花花草草,一旁的角落搭了一個竹棚,上麵爬滿了各種瓜果蔬菜。

    五大三粗的司徒大叔可不會養什麽花花草草,前頭小跑的薑山暗暗撇了撇嘴,菲兒平常最喜歡做的就是給這些花兒澆水了。

    即將跨進裏屋的薑山,突然擔心菲兒還在生昨天的氣,不由又想到了昨晚被咬的那個深深牙印。立馬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右手,紫青紫青的一塊。

    “為什麽菲兒每次都咬我右手?而且咬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難道是因為上次……咳咳咳,疼死我了。”

    薑山心裏欲哭無淚。

    邁過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簡約古樸的客廳。隻見菲兒正探頭探腦的,一副歡呼雀躍,興衝衝想跑出來迎接,又滿臉糾結的樣子。

    秀氣的眉毛皺成了一道小小的川字,咬著小嘴唇,水汪汪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薑山心裏一陣暗暗的好笑。

    “菲兒mèi mèi,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以後給你講許許多多好聽的故事,就原諒我吧!”

    薑山小心翼翼的看著菲兒,低聲下氣的哄著。

    “哼,大壞蛋,菲兒以後都不會理你了!”

    正探頭探腦的菲兒被薑山撞了個正著,心裏頓時羞惱的很,氣鼓鼓的扭過了頭去,小嘴巴撅得高高的,鼻子輕輕的哼了聲,一副我很生氣,一點都不想理你的樣子。

    “菲兒,我錯了!你就行行好,大發慈悲的原諒我吧!”

    薑山一陣哀嚎,就差痛哭流涕來顯示自己認錯的誠懇態度了。

    其實薑山看到現在氣鼓鼓的菲兒,心裏反倒鬆了口氣,這樣故做生氣的菲兒,反爾說明,其實心裏已經沒生昨晚的氣了。

    要是菲兒換成一副我一點都不生氣的表情,甜甜的對薑山笑,那事情才是真的大條了,沒被蹂躪半個月就別想安生。薑山心裏頓時如釋重負。

    “菲兒,你大人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把我給放了吧!小的感激不盡~”

    薑山繼續搞怪著哄菲兒……

    “哎哎,姐姐您請坐,消消氣,奴才現在就去炒幾盤我最拿手的家鄉菜,給您老上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和麻辣小龍蝦,對了,剛剛遇到李大叔去捕魚,他說晚上會送幾條最新鮮的馬尾魚,給菲兒你做生日禮物呢!”

    看著薑山忐忑的看著自己,嘴裏連珠炮似的獻媚賤樣,菲兒緊緊繃著的臉,忍不住露出想笑又強忍住的古怪表情,最後實在快憋出內傷了,“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但表麵又故意冷冷的說:

    “哼,那就要看你等下的表現了!”

    菲兒說完齜了齜牙,又意味深長的斜眼看了看薑山被長袖遮住的右手。

    “哎哎,放心放心,小的這就是去給老佛爺您做禦膳,這就去~您老放心~”

    薑山看著菲兒不懷好意的古怪眼神,不禁捂了捂右手,小心後退了一小步,那個牙印現在還是隱隱作痛啊,不等說完,一溜煙就跑進廚房沒了蹤影。

    一邊的小毛球鄙視的瞄了眼那個醜人,高傲的抬起了腦袋,不屑的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喵喵叫了聲表達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