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dì p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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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快走開!不要在這裏礙事!”
薑山兩人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嗬斥聲,一大堆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沒有!兀那潑皮,這裏不準擺攤!快滾!”
隻見兩個穿著身全黑捕快服,藍色衙役帽的官差,正臉色凶惡的朝一個粗麻布衣的精瘦漢子怒聲嗬斥。
旁邊一個麵點攤子被打翻在地,糕點和麵粉滾落一地,被幾個獐頭鼠目的dì pǐ用腳踩的稀巴爛。
“你到是囂張啊!剛才不是打我們幾個兄弟,打得很爽嗎?”
一個鼻青臉腫的dì pǐ揉著自己臉上的傷口,朝地麵的糕點狠狠吐了口濃痰。旁邊幾個人人帶傷的dì pǐ也在一邊起哄:
“我呸!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怎麽?慫了?張哥,李哥,你們可得幫兄弟們狠狠出口惡氣啊!哎喲,可疼死老子了!”
“是啊!是啊!張哥,一定要狠狠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攤子主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身著粗布麻衣,身形魁梧,虎背熊腰,麵目精瘦,眼神淩厲,兩彎眉似利劍。
麵對頤指氣使的官差,和肆意嘲笑淩辱的dì pǐ,青年緊緊攥著拳頭,臉上青筋暴跳,眼睛血紅血紅的,顯然在強壓著怒氣,身軀激動得都微微顫抖。
“喲!怎麽了?小子,你是不是不服氣啊!你武藝不是很高強嗎?怎麽,來打我啊!”
其中一個麵目凶惡的官差戲謔的看著青年。另一個魁梧官差,腳狠狠踩了踩地上的糕點,用手拍了拍青年的臉:
“是不是很生氣!別忍著嘛,你不打官差,我們怎麽有借口把你投進府城大牢?肥膘你們說是吧?”
“哈哈!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吃屎吧你,小子!”
旁邊幾個dì pǐ得意洋洋的哄然大笑。
“不要逼我……”青年手越攥越緊,聲音冰冷刺骨。
四周圍觀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在旁邊小聲的議論著:
“唉,強子他們幾個太過分了!”
“是啊,阿布多好的一個大孝子,要不是他母親重病急需用錢,也不會今天擺攤遇到這群dì pǐ了!”
“唉,有什麽辦法!這官差和dì pǐ可是穿同一條褲子,你要是惹了他們,把你扔大牢裏,還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難道就讓他們這麽無法無天下去?唉!這世道……”
幾個白發蒼蒼的小老頭搖了搖頭,皮膚黝黑的幾個中年人憋著火歎了口氣。
“你們看什麽看?沒見過官差辦事啊?快滾開!”
滿臉橫肉的張捕快,朝四周議論紛紛的人群怒吼一聲,又轉頭瞪著青年:
“你打傷了我們幾個兄弟,就是落了我倆的麵子!今天要麽賠我們二十兩銀子,要麽就到大牢裏待著去吧!怎麽樣,小子,你選一個吧!哼!”
“太過分了!阿布娘親重病,急需三十兩銀子,他們還敲詐!”
“禽獸啊!阿布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個月,才不過湊了幾兩銀子,被他們這麽一敲詐,鍾老娘怕是很難熬過去啊!”
“唉!”
“阿娘……”青年眼睛血紅血紅一片,緊緊攥著的手鬆了又攥緊,攥緊又鬆開,身體激動得微微顫抖,喉嚨裏發出聲悶吼:
“別逼我……”
“小子,你繼續囂張啊!”
魁梧的李姓捕快,往青年右臉惡狠狠揍了一拳,青年緊攥拳頭,沒有還手。
“哼!小子!吃屎吧你!”
周圍幾個dì pǐ怒喝一聲,紛紛圍了上來,攥緊拳頭,正準備朝青年拳打腳踢圍毆一頓。
“住手!”
突然一聲喝止聲傳來,隻見人群裏走進來個年約二十的挺拔男子,齊肩頭發,身著青衫。
初看模樣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但細看隻覺其斜飛入鬢的劍眉,炯炯有神的雙眼,刀削般的臉龐,都給人很耐看的感覺。
旁邊跟著個動人的俏麗少女,正是薑山和菲兒兩人。
“嗬嗬,這位阿布兄弟是在下的朋友,張捕快就給個麵子,今天這事算了吧!”
薑山拉著菲兒,笑眯眯的看著兩個正欲動手的官差。
“你算哪根蔥啊!小子,不要多管閑事,滾一邊去!”
一個鼻青臉腫、膘肥體壯的中年dì pǐ狠狠吐了口濃痰,不屑的嗬斥著薑山。
“是啊!是啊!臭小子,快帶著你那個小**滾一邊去吧!哈哈!”
旁邊幾個dì pǐ一陣哄笑。
“啪!啪!”
突然,名為肥膘的中年dì pǐ,被衝上來的張捕快狠狠甩了幾個大嘴巴子。
“張……張哥?為啥打我?”
肥膘捂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蛋,傻愣愣的看著張捕快。
“我呸!肥膘你們幾個快點滾!薑公子的朋友是你們能惹得起的嗎!快滾遠點!”
旁邊魁梧的李姓捕快朝肥膘使了個眼色,又狠狠踹了幾個dì pǐ一腳,轉頭和張捕快屁顛屁顛跑到薑山旁邊,獻媚的笑著:
“薑公子勿怪啊,是小的幾個瞎了眼,衝撞了公子的朋友!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我們這就滾!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計較!”
張捕快兩人說著,就朝自己的臉狠狠甩了幾個嘴巴子,丟下了幾個碎銀子拋給青年,狠狠踹了dì pǐ幾腳,屁顛屁顛就跑走了。
幾個dì pǐ目瞪口呆,互相對視了一眼,灰溜溜就夾著尾巴,屁滾尿流的跑了。
周圍人發出一陣哄笑聲:
“哈哈……”
……
南城區,一間破破爛爛的茅草房裏。
雜草鋪的炕上有一床舊棉被,上麵躺著個白發蒼蒼、臉上布滿皺紋的中年婦人,嘴唇哆嗦著,臉色發青,眼睛緊閉。
“嗯,令堂是多年操勞過度,氣血虧空,再加上近年風寒入骨,又沒有湯藥好好調養休息,所以風寒發作就病倒了!”
一留著長須的中年大夫,給床上的婦人號了號脈,轉頭對薑山他們歎了口氣。
“怎麽樣?大夫,我娘親的身子可調養的好?求求你了,大夫,一定要治好我娘親啊!”
一旁臉色精瘦的青年跪在土炕一旁,拉著大夫苦苦哀求。
“鍾布,男子漢大丈夫,快起來!大夫話還沒說完呢!”
薑山趕緊把青年拉了起來,菲兒則焦急的催了催大夫,嶽叔靜靜侍立一旁,也不說話。
“咳咳,不必如此,令堂雖風寒入骨,但隻要按我寫的藥方多服幾劑,平時按這調養藥方抓補品藥材,調養休息個半年,令堂一定可以痊愈的!”
大夫尷尬的咳了聲,留下兩張藥方,收下薑山遞過來的診金,朝菲兒他們拱了拱手,背著藥箱就出了門。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青年大喜過望,又拉著薑山的手:
“感謝公子!今日之恩,鍾某以後必湧泉相報!”
“布兒,布兒……”
突然,床上的婦人喝下一劑湯藥後,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瞟了瞟四周:
“布兒,這幾位就是咱們的大恩人嗎?”
“娘親!布兒在這!”
青年猛的抱住婦人,喜極而泣,連連應答:
“娘親,多虧薑公子和菲兒姑娘相助!要不然孩兒不知何時才能籌夠給大夫的診金,嗚嗚嗚……”
“薑山哥哥,咱們把鍾老娘接到月兒她們那裏去吧,那兒還有好幾個空房間呢!”
菲兒看著泣不成聲的大老爺們,拉著薑山的胳膊。
“嗯,菲兒說得很對!”
薑山重重點了點頭,對著青年和婦人輕聲說:
“鍾布,今天就把你娘親接到我那兒去,放心,那兒還有好幾個小屁孩呢!這兒四處漏風的,不適合給鍾老娘養病!”
看到鍾布有點猶豫的神情,薑山又猛的喝斥一聲:
“你想害得鍾老娘寒氣加重嗎?啊!鍾老娘以後就是我大娘!接到我那好好調養,多買點好藥材,今天搬過去!聽到沒有!”
鍾布被薑山一陣喝罵,抱著鍾老娘,眼裏反而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公子,以後鍾布願為公子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鍾布一回頭,猛的排金山,倒玉柱跪在薑山身前,眼睛通紅的握拳立誓:
“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快起來!鍾老娘也是我的大娘!”
薑山一把扯起了鍾布:
“誰讓你報答我了!再這樣說,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
“謝公子!”
鍾布眼睛通紅一片,看著薑山,眼中的神色卻越發堅定。
“嶽叔,你……”
薑山一把拉起了鍾布,又轉頭朝嶽叔一陣低聲的吩咐。
“是!公子!”嶽叔連連點頭,眼睛裏的凶光卻越來越盛……
……
小巷子裏。
“媽的!今天真倒黴!”
兩臉高高腫起的肥膘,狠狠朝地上吐了口濃痰,朝旁邊幾個鼻青臉腫的dì pǐ大聲抱怨:
“阿刀,今天哥幾個真晦氣!剛才好像惹到大人物了,連張哥他們都灰溜溜走了!哼,等過幾天,我一定要砸了那鍾小子的家!”
“是啊!大哥!”
魁梧的阿刀正準備說什麽,眼角突然看到對麵巷子口,閃出十來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大漢,一個個正huó dòng手腳,一臉獰笑的看著他們。
“嘶……”阿刀倒吸了口涼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