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教你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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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暖暖的溫度,紅腰覺得有些安心,抱著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日她如常想去拜見謝衣,攬月卻在門口含笑告訴她:“公子在昨天的地方等你。”

    紅腰怔了一下,昨天的地方,她心中有些不適,還是轉身走過去。

    玉煙從旁邊出來,看著紅腰身影,問道:“公子到底想做什麽?”

    攬月搖頭,也凝著那方向:“總之公子不會害她的。”

    離得有一段距離,紅腰就感受到了劍氣,應該就是劍氣,那把草叢都蕩起來的方向。

    謝衣仍然在舞劍,今天的招式比昨日的更華麗,他的衣袂始終蕩在半空中,隨著手上的劍劃過一道道流雲。

    真美。

    是可以稱之為純粹的一種美的,賞心悅目。而且不給人負擔。謝衣在舞劍的時候,回眸,對紅腰笑了笑。

    手中劍不停留,忽地往紅腰的方向,緩緩送了一陣風。

    紅腰沒有躲,也沒有像昨天一樣發顫,劍帶起的風吹過去,她原地不動地被風吹亂了耳畔的發。

    那一瞬間,卻有一種別樣的輕柔。

    這一陣劍風毫不淩厲,溫柔可歎春風。恰好可動青絲一縷。

    紅腰嘴角翹了翹,有些赧然地低下頭。

    謝衣慢慢提著劍,走到了紅腰麵前,溫和道:“紅兒,你害怕劍嗎?”

    昨日的問題,今天才問,正是謝衣的寬和之處。

    一天之差,留給紅腰的就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紅腰慢慢咬下了唇,目光卻盯著謝衣的劍,謝衣把劍抬了起來,看到紅腰一瞬間瑟縮的神情。

    謝衣唇角淡笑,卻依然把劍更放到紅腰眼下:“這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劍,不會傷人。”

    紅腰眸內有光線微微一動,她盯著那劍,雖然劍身光滑,但仔細看,的確沒有劍鋒。

    謝衣的劍舞的那麽出神入化,用的,卻是把沒有開刃的劍。沒有開刃的,便不算是兵器。

    紅腰驀地怔怔的,好像不知該說些什麽。

    謝衣用手把劍輕輕推向劍鞘,看著紅腰道:“若你願意,以後我練劍的時候,你替玉煙、為我送茶水,可好?”

    不管謝衣做了什麽樣決定,總會事先問一句可好,但這一句,卻會讓人更不容易拒絕。

    紅腰更是懵懂點下了頭。

    謝衣帶著紅腰離開練劍的地方,兩人走向書房,穿過這宅中庭院溪流,就是飛鳥盤桓。

    也許是跟在謝衣身後,紅腰心情很寧靜,抬頭看著飛鳥,好像心也跟著飛了。

    她聞到謝衣身上梅花的味道,看到謝衣衣袂飄起的悠長身影。

    謝衣。謝衣。

    他介紹自己的時候,沒有說是我救了你的命,沒有說他是宅子的主人,他是說,我是謝衣。

    名字是謝衣。

    就是這麽個平平常常的名字。

    忽然山間響起了晨鍾,紅腰上前拉住謝衣的袖子:“公子,請讓奴婢為您捧劍。”

    那把劍雖然沒有開刃,但是通體光彩掩映,未開刃尚且能如此,可見是把絕世寶劍。

    謝衣看著紅腰,沒有多說什麽,已經抬起劍遞給了她。

    紅腰鄭重抱起來,放到懷裏,劍鞘上都是古樸,劍柄上,還有謝衣的掌心體溫。

    紅腰就這麽抱著一路跟著走,攬月看到的時候,不由凝住,昨日見到劍還腿軟的人,今日就可以抱著劍在宅中走動了。

    正好玉煙也驚異地看著,攬月若有所思問道:“玉煙,你可還記得公子說過的話。”

    玉煙可能是一時沒想起來,沒有作聲。

    攬月說道:“公子說,心底越害怕的東西,越要麵對它。隻有這樣,才是徹底根除的方式。”

    謝衣能有辦法讓紅腰把劍這麽抱著,想來也是在讓紅腰麵對。

    一天過去,紅腰似乎恢複如初了。情緒也明顯放下來。

    傍晚書房中,那個烏衣門第的灰衣人再次來訪,給謝衣呈上新的情報。

    謝衣想了想,說道,“你這次外出,記得從東塢山帶一株千機草回來。”

    灰衣人點點頭,東塢山在陳國東邊境內,仿佛此時陳國的動亂,絲毫不會影響他。他隻是問道:“公子要千機草,是為了新來的那個婢子?她的那些傷,不是普通的受傷。看起來倒像是紅羅族那一脈的。”

    謝衣這時放下小箋:“是紅羅一族的血,是導致她們最後被族滅的絕症。”

    既然是絕症,灰衣人道:“那公子能治好嗎?”

    謝衣淡淡地:“先治治看吧。”

    灰衣人點頭:“明白,到了東塢山之後,屬下會把千機草給公子帶回。”

    謝衣道:“去吧。”

    ——

    第二日紅腰起床,嘴角竟然鬆動了一下。

    她換了一件暖色的衣裳,就去給謝衣送茶。熟門熟路地走到草叢邊,哪怕隻走了兩邊,她也牢記於心。

    意料之外的謝衣沒有舞劍,他手上拿著一管像短笛一樣的東西,看到紅腰,就笑了笑招手。

    紅腰走上前麵,把茶水遞給謝衣。

    謝衣就著她的手喝過了之後,就把手中之物拿起來:“紅兒,你可猜得出這是什麽。”

    紅腰盯著那管子看,並看不出什麽,但她說道:“既然是公子此刻拿起,想必是武器。”

    謝衣拍了拍她腦袋,笑了笑:“你猜的不錯,這個叫竹葉刺,裏麵放置了麻藥,對著側口吹氣,裏麵的銀針就會刺出。”

    紅腰看著那小小一截,怕是隻比手指粗細,竟能有這種能力。

    而且,這東西看起來似乎是用竹子做的,外表還很新,像是謝衣自己親手做的。

    謝衣說道:“紅兒,我做一遍你看著。”

    隻見謝衣將那竹葉刺一端,放到唇下,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隻看到一陣捕捉不到的細微白霧,對麵的草叢卻晃動了起來。

    紅腰眼睛一亮,趕緊跑過去,果然從草叢間找到一根細針。

    她回身眼睛亮亮地看著謝衣,謝衣一笑。

    回到謝衣身旁後,謝衣便把竹葉刺遞過來:“宅中婢女每人都會有一個防身,這個給你。”

    紅腰下意識接了過來,握在手心裏。

    謝衣眸光看著她,輕聲說道:“我的劍在草叢裏,幫我取來吧。“

    紅腰立即把竹葉刺收了起來,去旁邊取來了謝衣的劍。

    接下來,謝衣帶出了一套劍法,劍花挽在空中氣息淩厲,而也不知有意和無意,他的劍帶起的風,總是掃到紅腰,起初紅腰會有一陣陣不適應,但到後來便習慣了。

    謝衣望著,唇邊不易察覺一動。

    他今日的劍法,是帶有幾分劍氣在裏麵,如果是不會武功的人,或者膽子小的人,的確會產生不適的感覺。

    可見紅腰,膽子並不小,她之前的害怕和虛弱,並不因為劍意。

    除此之外,謝衣練劍時候極為專注,旁邊燃著香,一炷香漸漸燃燒完,謝衣的劍勢才緩下來,像是清風一樣,自然垂落,最後,就像是靜止的靜舞,讓紅腰看的目不轉睛。

    但在謝衣停下之後,紅腰還是立刻反應過來,握緊手裏的絹子,上前給謝衣擦汗。

    紅腰服侍的很仔細,她看到謝衣的手臂上也有汗,便折疊起巾子,用幹淨的一麵給他淨手。

    謝衣多看了一眼,紅腰的眉眼是極細膩的,就像她的人一樣,心思細密,這種能將所有人情緒瞬間納入眼底的能力,是一種對他人的體貼,也很容易傷及自己。

    紅腰,容易體察別人的情緒,也就容易被別人的情緒所傷。她倒在墳地生死未知,就是她被傷的最徹底的證明。

    謝衣從懷中拿出了手帕,笑道:“紅兒也擦擦吧。”

    他手帕擦了擦紅腰的額上汗珠,又重新收回自己的懷裏。

    紅腰扶著謝衣手臂,幫他捧起了長劍,順從地站在他的後頭。沒有任何一絲可挑剔的溫馴服從。

    謝衣拍了拍她的頭,便脫下外衣,放到她的手上:“跟我走。”

    紅腰陪著謝衣轉過一個小隔間,謝衣便停在小隔間門口,伸手把門推了開來,裏麵的擺設幹淨,明顯經常打掃,裏麵還疊放著謝衣的衣服。

    紅腰認真地看著屋裏。

    謝衣對她輕聲說道:“這裏是我平時休息的地方,你早晨可以不必那麽辛苦從廚房拎茶過來,這裏有炭火和茶具,以後便在這裏煮吧。”

    紅腰看著這屋中一切,慢慢對謝衣行禮:“奴婢多謝公子。”

    謝衣眼內溫和:“是你為我煮茶,不必謝我。”

    紅腰抬頭,正看進謝衣的眼裏。

    謝衣伸手,拉過了她的手腕,往裏走:“你的茶泡的很好,可是終究太過清涼,這裏的茶具可以烹製出許多種不同的茶,更有一些是對病人有用的。”

    謝衣把她帶到了裏麵,一套茶具正擺在那。

    紅腰有些發愣地看著:“公子,也會沏茶嗎?”

    謝衣看著她一笑,慢慢走到茶具後的椅子上坐下,“紅兒,去幫我去窗下取一些井水。”

    紅腰忙照做了,等到井水取過來,謝衣已經把茶爐和茶葉分門別類,在桌上看著秩序井然。

    紅腰跪坐在謝衣旁邊,用水衝洗了他手上的茶具,謝衣便開始第一道工序。

    首先是研磨,謝衣用的是一隻紅色花朵,對紅腰解釋:“這個是藏紅花,藥典中是活血祛瘀,其實它對女子尤為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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