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章 奪命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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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儒士遊蕩到魏子嬰身邊,語氣陰測測說:“那妖女行事鬼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
魏子嬰目光還沒有從九王的門簾上挪開,幽幽說:“你是想說,九王兄長有不可告人的事嗎?”
兩人是一起的,一個是妖女,另一個是什麽。
中年儒士抱著扇子,陰冷臉,說道:“三殿下不要被他們騙了。”
魏子嬰煩躁道:“不要張口閉口都是騙,現在大軍壓境,你們說怎麽辦,軍師,你可是有退敵的方法?”
要是個個有辦法,何必此刻被九王牽著鼻子走。
中年儒士臉色成了土黃色,他似乎不堪忍受辱,轉身快步走了。
耳邊聒噪的麻煩走了,魏子嬰重新癡癡地看著九王帳內,其實他恨不能自己也進去在那裏麵。
紅腰縮在帳篷的縫隙裏,看著剛才那一幕,那中年儒士是不是一根攪屎棍,為何一直在說九王的風涼話。
紅腰想了想,悄悄尾隨那個中年儒士而去,她本就身形小巧,加上烏巷山的幾個月修習,更加身輕如燕,腳步點在地麵幾乎沒有聲音。很快隨著那中年儒士來到了他的帳篷之外。
這中年儒士什麽本事都沒有,隻靠著服侍魏子嬰這一點,居然占據了軍營第二大的帳篷,光看外表比九王的還奢華,還沒看到裏麵什麽樣兒。
紅腰看那中年儒士進了帳篷,她有點擔心他會不會一直躲著不出來了,畢竟這個人看著隻有嘴炮,如今他如果一直躲著不出也是個麻煩。之後紅腰悄悄摸進了這帳篷後麵,果然這個帳篷還開著一個後門,前後便於進出。
踩了一下周邊地形,紅腰計上心來,她撿起一塊石頭,邊關就是這點好,隨處可見都能撿到石頭,她貼著帳篷邊緣,聽著裏頭中年儒士的走動,在最靠近他的位置,紅腰立即就把石頭貼著就撞在了帳篷上。
中年儒士厲喝一聲:“誰?!”
他裏麵的動作好像是暫時停止了,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但隨著他步伐一轉,又有一聲石子落地聲,擦碰在他附近的帳篷邊。
就好像外麵有人在監視他一樣,中年儒士本就是個懦弱性子,這時露出了色厲內荏的架勢,而帳篷外的紅腰和長了眼睛一樣,算準了這時候中年儒士已經害怕,她幹脆利落地一記石頭,砸在了帳篷的正門。
中年儒士頓了頓,果然急踩著腳步,一把掀開了帳篷的簾子。他警惕的目光在四周逡巡,紅腰知道他剛剛和魏子嬰談過話,現在是草木皆兵,她利用的就是他這種心理。
紅腰把身體貼在另一側的帳篷邊站立,這個角度她能看見中年儒士,但中年儒士看不見她,所以她吹了一口氣在手心,默念兩聲,就將手心的石頭,運足了十分力道,兩顆石頭一齊丟了出去,一顆在中年儒士腳邊濺起飛沙,另一顆落在斜前方的不遠地方。
中年儒士果然疾步走過去,正要查看,紅腰已經又一顆石頭飛出,在更遠的地方。
這下中年儒士好像是開了竅,他驚異不定地看著那前麵,似乎開始認為是有人用這種方式引他過去。
那一瞬間紅腰看見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遲疑,但居然就朝著那方向走過去。
紅腰轉了轉眼珠,再接再厲丟了最後一塊的石頭,等中年儒士已經走得足夠遠,她立即從帳篷那出來,一閃身就進了帳篷內。
一目了然這中年儒士住的地方,被褥整整齊齊的疊放,出人意料中年儒士居然不是個懶散的人。紅腰對這帳篷裏的猜測並沒有應驗多少,但紅兒是行動派,隻是稍微頓了一下,就立刻向著自己的目標書案上走過去。
她早就看這儒士不對勁,大概隻有這樣的軍營,魏子嬰那樣無腦子的主帥,才會覺得自己的軍師毫無問題。紅腰覺得,此人怕不是別國派來的細作。
剛到書案前麵,紅腰就看見桌上一封沒有寫完的信,沾了墨的筆還擱在硯台上,是中年儒士剛才聽見石頭聲音,臨時扔下了這封信。
紅腰把信看了一遍,此人居然膽大包天想寫信給魏王告他們的狀,信裏麵將九王說的不堪入目,甚至紅腰都沒有幸免,紅腰指天發誓,這封信上除了名字是真的,其他事情都是子虛烏有的造謠!
這人真是禍害,多大仇,要這麽抹黑她和九王。而這封信很顯然沒得到魏子嬰同意,看中年儒士這個嫻熟的手段,想必這段時日瞞著他的主帥寫了多少封信給魏王,都是個未知。
怪不得魏子嬰落到這步田地呢……
紅腰覺得魏子嬰比她想的還要渾渾噩噩,自己手底下的人瞞著他和魏王暗通款曲,他還能毫無所知的把人當心腹看。
紅腰有一把手撕了這信的衝動。
但她頓了頓,還是忍了,她的目的不在這個,不能被這意外的信擾亂了神智,那她豈不是跟魏子嬰一樣了。帶著這種心情,紅腰迅速翻看了此人書案上的種種文書和卷軸,卻都有點泄氣,除了證明此人真的毫無軍事才能,隻有搬弄是非之能,這裏居然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
而且中年儒士肯定快回來了。
但就好像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樣,紅腰轉身的時候,一個夾在書頁裏的書信掉落了下來。
紅腰立時一驚,低頭把信撿了起來,這封信用紅臘封了口,裏麵薄薄一片,實在很難看出什麽。
但就從這紅臘的新鮮程度,就知道是被中年儒士拆開看過之後,又仔細封起來的。做這麽仔細,這信裏不是蓄謀謀反的證據,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紅腰把信舉高對準光線,想看出個究竟,奈何保密做的好,什麽也看不出。
這時她聽出外麵有中年儒士急促的腳步聲。
紅腰觀察了一下掉落的信夾在多少頁,迅速彈進了書本,然後把桌案複原,遊魚一樣從帳子後麵竄到外麵,順手關閉了帳門。
中年儒士進來,什麽也沒發現,大步走到書案前麵,那封沒寫完的信還在桌子上,他臉上露出一絲陰笑。
紅腰準備去找九王,但九王現在在帳篷裏和各大將領商量,若這個時候出現,隻怕引來的目標更多。左思右想,紅腰還是回了自己的帳篷。
其實她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全靠猜,中年儒士更是和魏王有書信往來,他如果把一切都推魏王身上,以魏子嬰那個主帥的脾氣,估計中年儒士什麽事也不會有。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紅腰躺在床鋪上,說起來,她的作息又不可避免亂了,甚至刺殺那晚也沒有睡過好覺,這樣下去,她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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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將領七嘴八舌地在帳篷裏發表自己的意見,九王幾乎沒怎麽說話,就笑著看他們爭得臉紅耳赤,有兩個人還動起了手,互相誰都不服氣誰,隻能靠拳頭來解決。
而旁邊沒打起來的人,看到九王盯著那兩人含笑不語,都心裏尷尬,有人勸那兩人:“別打了吧。”
憤怒起來的人哪裏肯聽,打的更凶了,而且這群老粗們在邊關吃沙子,嘴裏也都變成了沙子,一個說對方蠢如豬,一個就反擊對方還不如豬。
聽他們吵來吵去打來打去都覺得自己的主意可以神兵天降,力退敵兵,對方不同意自己純屬就是找事,而在對方眼裏,互相都覺得是個異想天開。
一共五個將領,自從打起來後,剩下三個就開始沉默是金,此時一靜下來,就尷尬地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豪言壯語,兵法策略,全都是在現今情況下,猶如一個屁……不實用。
但誰也拉不下臉承認自己黔驢技窮,隻能靠裝高深莫測來維持尊嚴。
隻有那兩個還在動手的意識不到,因為他們此刻全部心力都用在羞辱對方上了。
九王喝著茶,等他們打完,這都是一群身手矯健的人,他一個隻能拎壺喝茶的人除了等也沒有辦法。
於是半晌過後,終於分出勝負,一個人直接被另一人兩隻手掄了起來,還沒看清楚方向就被砸了出去!
巨響和慘叫混雜在一塊兒,這下所有人都張大了眼,被扔出去的那個人臉如土色地發現,他被直接扔到了九王麵前,還砸斷了九王的書案。
更驚險的,是九王的扇子已經打開,扇子裏鑽出的尖刺,就橫亙在他的脖子裏。
魏國的人都聽過九王這把奪命骨扇,聽說上麵也淬了毒,具體是何毒無人得知。但既然能奪命,當然就不會是讓你睡一覺那麽舒坦。
九王微笑:“打完了嗎?”
被尖刺指著的人此刻早就冷靜了下來,任是什麽怒火,此刻也被澆滅了。他盯著九王,想說兩句告饒的話,奈何扇子上的尖刺太近,他怕喉嚨一動,就會自己劃破皮膚。
九王的尖刺指著這人喉嚨,目光則看著另一個人,也問道:“還想打嗎。”
另一個人在發現自己扔的方向的時候也愣住了,看到九王拿出骨扇,那致命尖刺就在昔日夥伴的喉嚨間,他幾乎一瞬間就後悔了。
那人噗通下跪:“屬下們以武犯禁,請王爺恕罪!”
這不僅是在求九王放過他,也是在求九王放過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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