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收鬼（4）

    三人順著繩子爬出浴缸，洛晃收起繩子問張魁：“機關已經打開，我們現在要走哪個門都有可能不是原來的路。”

    “隨便走吧，像我那天，總會找到出去的路。反正這下麵被他們收拾得挺幹淨，應該不會再遇到突然襲擊。”

    接下來，三人走的出乎意料的順利，不多久洛晃便找到了來時的路，按原路返回。走出地下室，仰望著夜空皎潔的盤子，鍾壅感慨：“我終於出來了！”

    “要不給你接風洗塵，重新做人？”洛晃破他冷水，“別高興太早，我們還要去隔壁，繼續工作。”看眼手表，淩晨三點，又錯過了排毒養顏的核心時間。

    “你確定我們還有必要到隔壁去？先不管那幫人是誰，他們既然滅掉了地下室的鬼，說不定順手就將隔壁的三個也滅了。這邊的數量多，逃了一兩個情有可原，那邊就三個，全滅也是可以辦得到的。”

    洛晃看向低頭整理背包的張魁，鍾壅說的情況確實有可能發生。

    “去看看。”張魁一錘定音。

    第三次進入13號房子，或許是錯覺，鍾壅覺得這裏沒有上次來時的那般陰冷。

    張魁低咒一聲：“被人捷足先登了。死氣淡了好多。鍾兒，沒時間給你準備招鬼的東西，站在這裏，”將鍾壅推至客堂大門處，“凝神，試著喚她們出來。”

    鍾壅壯著膽子站在門口，閉眼，用張魁前幾天給他惡補的冥想方法尋找河洛洛。過了很久，鍾壅已在腦海中找遍了大大小小的房間，，包括那個連通兩房的走廊，但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雙腿站的太久，開始麻痹，正打算放棄時，周邊溫度驟降，鍾壅凍得打著冷顫，似曾相識的感覺攀上身，做好了被附身的準備，身體微微發顫。“哇！”左肩突然被用力地抓住，鍾壅連痛帶嚇地躲閃縮肩。

    右手握住鍾壅的左肩，用力前後搖動，洛晃輕聲叫道：“鍾兒，睜開眼睛……”

    深吸一口氣，鍾壅睜開眼睛埋怨道：“差點被你嚇死……”看到麵前的景象，他明白了洛晃叫醒的理由。眼前，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雙腳懸空，漂浮在客堂正中央。在手電的光照下，她的頭發花白淩亂紮在腦後，雙眼無神地望著鍾壅，臉頰發青凹陷，細如樹枝的手臂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鍾壅一眼便認出那雙手就是他被附身進入洛神堂後，與他說話的鬼的手.

    張魁上前一步，“河洛洛？”

    那鬼緩緩點點頭。

    猜對了。之前一再猜測，現在得到本人的確認，說起事來也方便很多。“這房子最近易主，需要清理，你們不能再呆著這裏打擾生靈。是打算自己走還是讓我們幫忙？”

    鍾壅佩服老板紅果果的威脅。

    “去哪裏？一醒來，就在這裏，不走了……”河洛洛搖著頭。

    “縛地鬼嗎？你有什麽心願未了？怨恨的人？這個你放心，你們那一輩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河洛洛低著頭，尋思良久，“沒有。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心願，時間太久，忘了……”

    “這種情況最難解決……”洛晃在鍾壅耳旁呢喃道。

    “為什麽？”鍾壅也輕聲問道。

    “做鬼不能投胎就是因為死前的執著，做鬼也能一直保持實體狀態，起碼說明她迷離前的情緒波動是非常強烈的，死的不甘心。隻有還了她們的願，讓他們了卻這份精神牽掛，才能安安分分去投胎。現在倒好，她自己都不記得了，我們怎麽猜？如果我們答應幫助她，就必須付諸於行動，不幫就是失了鬼界信譽，以後別想再做這一行。幫了，愛恨情仇癡怨貪嗔，你隨便挑一個就能把我們累得半死，萬一都不對……而且，沒有工錢。”洛晃追憶以往做的白工，痛心疾首。

    “白工？沒錢的？”

    “有倒是有，你打算去哪裏消費冥幣？”

    “……”

    張魁也有些猶豫，問：“她們呢？上次遇到的另外一個，還有連通走廊那裏有沒有……”

    河洛洛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夾雜著悲傷截斷他的話：“消失了,一群人在你們之前來過，說她們惡鬼傷人，把她們打散了……”

    “死的那人不是你們傷的？”

    “不是，他來之前，”河洛洛抬起胳膊，伸直手指指著鍾壅，“我們被封住。他來了之後我們才被放出來。我們沒有傷過人。”

    張魁讓鍾壅攤開手掌，將銅鈴放在上麵，說：“鍾兒，拿著，別動。”

    鍾壅看著手裏的東西，想起那個好像是王川讓他哥從所裏拿來的老李死時，屍首旁的鈴鐺。

    河洛洛看著鈴鐺，鐵青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少了一分戾氣。

    “以後就附在這上麵，我們帶你出去。若是不傷人，留著你也無妨。”張魁離開一步，指著鈴鐺對河洛洛說。

    “出去做什麽？”河洛洛見張魁後退，便上前一步，離鍾壅近一些。

    “既然記不得自己為了什麽執著，不如先了解真相再說。”

    盯著近在咫尺的鈴鐺，河洛洛漸漸消失了。鍾壅感到手中的鈴鐺一瞬間變得冰冷，險些被他托不住掉在地上。洛晃上前用布包好鈴鐺，塞到鍾壅的背包中，拍拍他示意沒事了，一臉不滿地問走向大門的張魁：“張兒，你要養鬼？還是說我們又要打白工？”張魁迫不得已一般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她就是一順便。這事左老頭看樣子是要查個水落石出，既然是我接的案子，就不能全部拱手讓人。而且，”張魁回頭，臉上陰森地皮笑肉不笑，“我討厭像現在這種被人搶先一步牽著鼻子走的處境。”

    ……

    洛晃跟著他們回到張家時已東方泛白，洗了個戰鬥澡，睡了個保命覺。上午九點鍾，三人起床洗漱吃飯，牽著大青就奔左子崇家走去。

    一日不見，這圍牆越發的落魄。進到內堂，左寅葉頂著張熊貓臉打著哈欠被阿醜扶著坐在飯桌旁，左子崇坐在上首喝茶。

    看到他們進來，左子崇也不客氣，攤開手跟張魁要東西。洛晃殷勤地將抱著的傘盒捧到老頭身旁，雙手遞過去，點頭哈腰：“老爺子，給，地下室裏麵的兩隻女鬼在這裏麵。我們規勸不成才用強的。”

    “隻有兩個？”左子崇氣了，這幫子孫子折騰大半夜，就收複兩隻，豈不是還要再去？

    “事出有因，隻剩下這兩個了，其他的都被人滅了。”洛晃賠笑。

    “滅了！？”畢竟是自己的老宅，幾十年都沒人敢動過，剛賣出去就被人端了窩，他丟不起這個人。

    洛晃轉移話題，拍著左寅葉的頭調笑道：“葉子，昨天喝水喝多了？這臉腫的挺勻稱的。還有這眼圈，好看，真的。”

    他手勁兒過大，一巴掌把小孩兒拍碗裏了。“咳咳咳……”左寅葉咳出嗆進喉嚨的麵條，用紙巾抿抿嘴，氣若如斯地說道：“你們太不道德了。過來就過來，有人會在淩晨四點打電話來問白天有沒有人在嗎？”

    淩晨四點，張魁他們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左子崇說事情已辦妥，白天會過來，確保他在家。尖銳的電話鈴聲吵醒了準備起床晨練的左子崇，驚醒了做美夢的左寅葉。

    啪啪啪，老頭又拿出了那從不點火的煙袋敲著飯桌，左寅葉看著灰塵撲哧撲哧地掉進碗裏，這飯是沒法吃了。“別跟我轉移注意力，她們怎麽被滅了？誰幹的？什麽時候？&%￥#￥%￥……”

    張魁敬老，等著老頭把話都問完了，才答了一句：“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去了以後就那個樣子了。”

    “……”

    隨後張魁簡單地敘述了昨晚上的遭遇，洛晃在旁邊添油加醋煽風點火。

    “對了，這個給你，”說完遭遇，張魁從兜裏掏出那個銅鈴扔給左子崇，“這個你負責。”

    伸手接住鈴鐺，看著手裏的古董，左子崇一臉的納悶，“給我這個幹什麽？”

    “河洛洛附在上麵，她是你老子的老婆，當然歸你管。”

    老頭小心翼翼地握著鈴鐺抱著木盒轉身回房間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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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過後，四人圍著桌子商量著去豫中啟程的時間。左子崇未免夜長夢多，打算立即帶人動身，早日找到宋家解決這棘手的問題。

    張魁反對，“二十多年了，他們家要搬早就搬了，急這一時半會也沒用。你那宅子的事兒也在那半個多世紀了，也不會說曝光就曝光的。”

    左子崇堅持道：“這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鬧得人不安穩，早解決早好。左家幾百年聲譽毀我手裏，我下去沒臉見他們。”

    “要毀也是毀你爸手裏，跟你沒關係。”

    老頭說不出話來，瞪著眼睛怒視他。

    張魁舉手投降道：“我也是沒辦法，之前接了個案子，我跟對方說好手頭的事情處理完馬上就去幫他。你也知道，這方麵的事經常就是去救命的。”

    “大概要多久？”

    “具體還不清楚，最多要個十天半個月吧。不是每次都像這個宅子這麽迅速的。”

    “一個星期以後，我帶著人先去，你能趕上就來，趕不上隨後來，不來最好。”

    張魁笑道：“我會去的。一，這案子是我的，我要管到底，做事有始有終。二，你會發現有我在，是多麽值得高興的事。”

    左子崇哼了一聲。

    鈴鈴鈴……

    很久沒有響過的手機覺醒了。

    鍾雍生澀地接起電話，“喂，你好……恩，我是，你是？……公安局？……哦，對，認識……啊？什麽？……”

    第一卷13號房，完結，謝謝欣賞，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下一卷對麵

    接下來，郎曉豆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