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章 不平之旅——慘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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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平之旅——慘案(1)
張魁的睡意被這聲慘驅走,慘叫聲隔著一道車廂門還能如此清晰地傳到位於車廂中間部位的張魁等人耳中,刨除這幾人的五感比一般人靈敏的原因外,足矣說明聲音的主人聲嘶力竭的程度之深。張魁抬手讓柒哥呆在臥廂中別動,自己往車廂那頭發足奔去。陸續有臥廂中的乘客不明就裏,打開門抱怨深更半夜何人在讓人清夢。小胡子老朱尚未睡覺,也是坐在過道旁。他比張魁離聲源更近,隻是一時不願成為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現在看到張魁跑過來,立即站起身,跟著他過去。打開門,沒兩步就是衛生間,隻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夥子跌坐在地,腿在內,屁股和上半身在外,橫檔在衛生間門框上,雙眼凸出地死瞪著衛生間的天花板,身體抖如篩,麵部僵硬,大張的嘴發不出聲音。張魁上前一手指頂住他的人中,小夥兒吃痛,終於回過神,看到張魁,竟是先流下兩行清淚。
馬磊滿腦子的血色,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紅色淹死時,腦中疼痛神經複活,反應過來時眼前出現了一張冷峻的麵孔,肺中氣全部用在跟剛剛的叫聲上,現在啞著嗓子,眼中一熱,無聲地哭了出來。
張魁手足無措地看著一個大男人抓著他的胳膊哭泣,不知該做何反應。這時,突然抬頭看向空無一物的衛生間棚頂,在那一刹那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卻很清晰。
乘務員也很快趕到,周邊也出現了圍觀群眾,見不方便問話,乘務員托詞馬磊喝醉了在耍酒瘋。便將人帶到員工休息室,為他倒上熱水,待他冷靜後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張魁和小胡子對醉酒的借口保持懷疑,硬是要跟過來看個究竟。
馬磊接過水也不喝,手拉住乘務員的衣襟,就哆哆嗦嗦地說:“師傅,有鬼!這裏有鬼!我哥被鬼吃了!死了!不見了!”然後就是絮絮叨叨反反複複就是同一句話。
乘務員見這人瘋瘋癲癲,還嚷著有鬼,就當他該吃藥了,問看起來比較牢靠的張魁:“你們認識他嗎?他是我們這個車廂的乘客?請問他有沒有一起陪同上來的人?”
小胡子好八卦。閑來無事就坐在軟登上觀察車廂中的人,現在終於有了用處,說道:“我與他不熟。隻是住的臥鋪比較近,所以算得上是認得這個人。他是住在我們車廂十號臥廂的客人,床鋪號應該是二十上鋪。還有個人陪他一起來的,他跟那人叫哥。不過他哥十幾分鍾前出去後就沒回來了。”看著馬磊這個反應,估計他哥也回不來了。不過這話不能跟乘務員說,說了就等於在自找麻煩,隔行如隔山,指望著這些不信邪的人相信鬼殺人,難。
乘務員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馬磊,想了想。拿起電話往乘警和隨車醫務人員的辦公室撥電話,一陣忙音。想著可能是他們有事不在,便拜托張魁先幫忙看守馬磊。他找完人立即回來。張魁和小胡子表示他不在時會看管馬磊後,乘務員離開。
三人擠在狹小的兩平米不到的休息室,張魁坐在馬磊身邊,攏了攏臉,放低聲音。關懷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馬磊聽著他的聲音,過速的心跳平複許多。頗有依賴性地看著張魁,略帶激動地說:“我真的沒騙人。我真的看到了。我哥,被鬼,一個怪物,吃了,真的!”連續的幾個‘真的’又帶動起他的緊張情緒,讓他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張魁抬手跨過他的脖子,輕拍他另一側的肩膀,輕聲道:“我相信。你說你看到了什麽?慢慢地,一樣一樣跟我描述一下。補藥放過任何細節。”
馬磊冰冷的肩膀上傳來的熱量,似乎為他注入了力量,吸了吸鼻子,說:“我看我哥去廁所去了挺久,就出來找他。我在廁所門外叫了半天沒人理會,就蹲下透過那些孔洞想看看是否真有人在裏麵。我一看,果然是哥的鞋子和褲子,我就想推門看看。門一開始是關著的,後來我推的時候一推就開了。門打開了,我哥就站在我的麵前。然後,然後…”然後他就開始泣不成聲,說的話也嗚嗚嚕嚕地讓人聽不清楚。
小胡子因為休息室中沒有多餘的座位,隻好站在門口。本就狹小地方擠入了三個大男人,現在又聽不清這小子在嚎什麽,小胡子叫道:“別嚎了!說重點!然後怎麽著了?”
馬磊嚇了一跳,收住了眼淚,斷斷續續地把話說了清楚:“然後我就看到我哥靠著廁所的窗戶前站著,兩隻手舉到脖子兩邊,手裏握著一根繩子,眼睛泛紅突出,舌頭伸出好長,他,他竟然是自己勒死了自己。”
小胡子聽得糊塗,打斷他,問:“等一下。你說你哥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馬磊又開始哭,不過沒耽誤點頭。
“可是你一開始不是說你哥被鬼殺死後吃了嗎?”小胡子也懷疑他是不是忘吃藥了。
“我看到我哥的樣子後上去想救他,緊接著就憑空出現了一雙,不是,是一對觸手一樣白花花軟綿綿的東西,從上麵垂下來,繞上了我哥的手臂上。它們突然出現,嚇得我大叫一聲向後跌倒。然後,一個、一個怪物、一個蓬頭垢麵的鬼忽然出現,那對觸手就是它的手臂,它纏著我哥的手臂向上拖,再然後,它的嘴長得好大,將我哥從頭部開始生吞入腹。我還能聽到它嚼碎骨頭的哢哢聲,血噴了一地,我滿眼都是血……”說到這裏,他是開始底地幹嚎。
小胡子略有無奈地看了看他,又望向張魁,小聲說:“朋友,這人你看是什麽情況?剛剛我看過了,廁所地上並無血跡,也沒有人……要不要讓列車長找他的家屬?”
馬磊聽到,立即懂了他的意思,罕有地對人吼道:“我不是精神病!我說的是真的!”
小胡子老牛隻得哄著他讓他不要激動。
張魁坐在那裏皺眉沉思,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自己將自己勒死的慘案。第一次便是他開始查訪左家老宅的原因,那名跟著許賢收拾房子的老李慘死在左家老宅中,死狀就是自己勒死的自己,難道說這兩名死者之間有聯係?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