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旅程終結——解釋

    “嗬嗬，小何，你覺得這裏麵裝的啥？”列車長拿著文件夾子磕著自己的腦袋瓜問彭彭。

    一牆之隔的另一邊，梁晏小聲說道：“原來彭彭姓何啊？”

    楊洋將食指抵在兩唇之間，作出噤聲的動作，仔細聽著牆角。

    一牆之隔的這邊，小何彭彭同學緊繃著身體站起軍姿 ，一臉嚴肅地回看著年邁的列車長，正直地說道：“報告長官，是大腦。”

    啪，文件夾的一麵穩準狠地拍向彭彭的胸口，老列車長吼道：“是腦子！不是糨糊！你tmd的想告訴我四個小時內少了二十幾人的原因是惡靈作祟？！你當我這裏左邊裝的是水，右邊裝的是麵，聽完你的忽悠，左右一晃，全是糨糊了？我說小何同誌，平時你的思想工作很上進啊，怎麽這麽個節骨眼兒上給我整幺蛾子了。你就實話跟我說能怎麽地，能死嗎？人家小魯的記錄記得是清清楚楚，哪個房間有哪些乘客，每個乘客的票也插在票巢上了有理有據，現在這麽多乘客都不見了蹤影，你不給出我合理的解釋，倒隨便塞給我個什麽被鬼殺了？好，就按你說的，被鬼殺了，他們的屍體呢？你別想告訴我他們不知被殺還被毀屍滅跡了？”

    彭彭昂首挺胸，說道：“是，他們是全被鬼吃光了。”

    “你……”列車長捂著胸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彭彭，怎麽也想不通平時挺好的一小夥今天怎麽就魔障了非要造這個謠。

    副列車長連忙扶住老領導，幫他順氣道：“領導、領導，你別生氣，吸氣、呼出、吸氣、呼出，對，慢點。”轉頭對彭彭苦口婆心地說：“小何。不是我們不信你，你自己也是個警察，覺得這種荒謬的理由誰能相信？算了，都訓了你快半小時了，你從頭至尾都這麽一個理由，我們也沒這麽多時間跟你廢話。不管你們因為什麽弄丟了這麽乘客，現在就給我們去找。對了，小魯他呢？”因為被彭彭上來就說厲鬼鬧事殺人給氣昏了腦子，都忘記問小魯同誌的去向。這兩個同誌，一個膽小一個耿直。但整條列車就屬他們最誠實，小何也不知道吃壞了什麽東西胡言亂語，那麽他們隻能從小魯口中了解事情了。

    彭彭哭喪著臉。說道：“小魯，他，他也被鬼殺了。”說完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流。

    副列車長氣結，但是看到他臉上的兩行清淚又不知道該做如何的訓斥，擺擺手。放棄似的說道：“罷了罷了，我相信你有你不能說實話的理由，你看，有沒有可能是乘客嫌車廂憋悶，所以跑到前麵的車廂中散步去了？你若是沒什麽事就去找找，順便把小魯也找過來。老領導。我們要不先走？剛剛有通知說是四號車廂出現了問題，我們過去看看吧。”

    “四號？不是餐車嗎？”老列車長搓搓臉，問。

    “恩。廚師長報告說出現了大批量蟑螂搬家，被乘客發現了，遭到大部分人的投訴，還有人已經把相關的圖片和視頻發到了網上，弄不好會成為今年的熱點。”副列車長自顧自地動情描述。聽得是列車長心驚肉跳。

    “熱點個毛球，你也是被門擠了的腦袋。這都快年底了。真要出了這種事，不扣工資都算咱們運氣好，更別想著要年終獎金了。老子還等著多攢點獎金退休呢。走了。你，嗨，等什麽等，趕快找人去！”老領導指著彭彭相對無語，下了命令後，走了。徒留彭彭一個人在冷颼颼的車廂連接出，望著行駛列車外黑暗中的景致，欲哭無淚。

    十分鍾後，梁晏衝著站在門口的彭彭誠懇地說道：“看我們也沒用，真沒辦法幫你。而且我之前都跟你說過了，別說實話，說了實話就是找死。”這年頭沒有信仰的人多了去了，指望沒能力見鬼的人相信世界有鬼，除非讓他們與彭彭一樣身臨其境。

    張魁洛晃自從車廂平靜後倒頭就睡了，把對後續結果好奇而睡不著覺的梁晏楊洋兩人踢道了另一個臥廂，柒哥帶著古穀彷肩負著看守行李的使命留在了張魁臥廂中，羅卿覺得對麵床鋪上趴著一個男人，和一隻一直粘著他的鬼，很不順眼，便抱著劍跟著楊洋住過來，爬上上鋪看了彭彭一眼，蒙頭就睡。下鋪上就剩下了精神奕奕的梁晏楊洋以及一直哈氣連天的方衝。方衝看著走廊上陸續少去的乘客，精神不濟地問彭彭：“你怎麽不去休息休息？”

    “怎麽睡得著？怎麽辦，我上哪去找二十個人的空缺。”彭彭嘟囔，就勢坐在下鋪上。

    楊洋轉了轉腦子，問他：“你領導不相信你的理由對吧？”

    彭彭悲切地點頭。

    “這個車廂是小魯同誌負責的，然後他現在也消失了，你的領導仍是不相信他也死了？”

    彭彭想了想，點頭，他這話說得沒錯。

    “那你在擔心什麽呢？”楊洋睜大眼睛看著他。

    “啊？”彭彭被他問得某名奇妙，“為什麽不用擔心？領導讓我去找人……”

    “你這樣想，你不是負責這個車廂管理的，你被找過來是因為小魯發現了馬磊精神不正常所以讓你幫忙對吧。然後不管這段期間真的發生了什麽事，你的領導都不會相信的是不是？好，所以我們就從結果來看，車廂中少了二十個人，小魯自己也不見了。這又跟你有什麽關係？第一你不負責這裏，第二，你不可能殺人越貨。火車車廂全程封閉，沒有停靠過任何站台，你就算殺了人，屍體呢？窗戶就算能打開，大小也不夠人的身體通過。再往重口味的方向想，你殺人分屍往外扔，但總歸火車沿線能發現死者的殘肢吧？二十來個人呢，很明顯的。實際上呢，不可能被發現，因為他們全部都被吃掉了。綜上，你跟這些人的消失完全沒什麽關係，進而，你不用擔心任何事。”

    “但是、但是…”彭彭覺得有理，想反駁找出不妥之處，又想不到。

    楊洋接著說：“如果你擔心你對領導說的理由會成為領導讓你負責的源頭，你也不用擔心啊，誰讓他們不相信呢。你隻要咬定之所以編出有鬼，是因為你玩忽職守太過勞累睡過去了，一睜開眼睛發現少很多人，由於腦子不清楚並且害怕，所以胡亂編的理由就行了。”

    梁晏拍手，稱讚：“大大的狡猾！”

    彭彭半信半疑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