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八十二章 外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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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外患(2)
往事被後人提起來總是很簡單的,因為自己不是當事人。按照張岱的說法,他父親年輕時從一位朋友那裏了解到一種養小鬼的方法,當時的學生家裏條件好的都出去留過洋,當然對這種鬼神之說唾棄至極,而他父親不同,他們家從幾輩人前就接觸了風水玄學,所以對這個朋友提到的方法非常感興趣。不過這是個冒險且大膽的方法,需要耐心、精力以及金錢。他以不同的理由召集了幾個關係較好的朋友,一起謀劃這件事。所謂的幾個關係好的朋友不外乎就是一起抽煙、酗酒、吸食大煙逛窯子不學無術的舊日同學,實驗目標鎖定了他們當時經常聚會的左家老宅,那個時候的老宅還是個頗有盛名的窯子。大家夥自從定了實驗的內容後,對窯子的感情與日俱增,對窯姐的態度也從嬉鬧玩笑轉變成了重視認知。在外人看來,這些個富家子弟是對姐妹日久生情了,唯有他們自己清楚,這是他們看待女人的心態從玩物到實驗品的轉變,實驗品當然要認真對待。外人,自然也包含了左家當時的公子左亥德。左亥德喜歡上了何洛洛,自然願意與他們同去。之後開始為這些可憐的失足婦女聯絡夫家,再之後,有機會離開窯子的女人都不再喝藥止孕,多數女人恨不得趕快懷上個孩子,母憑子貴,即便會被夫家人小瞧,但也好過讓無數男人在床上做過客。更多女人懷孕意味著實驗開始的臨近,他們幾人摩拳擦掌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終於有一天,他們擄走了一個已經嫁人的孕婦回到窯子的地下室,這間地下室是他們費盡心機避人耳目改造的,隔音,且如同迷宮。整個剖腹取胎的過程慌亂。血腥,起先這幫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個個被嚇的麵無血色,手抖如篩。青銅鏟和青銅卣都是從那名神秘的朋友處借來的,平日裏從沒做過粗活,今天這算是第一次拿起粗重的鏟子幹體力活。生手不熟練,孕婦的肚子被他們鏟得肉爛骨碎,好在胎兒沒有受損。至此一次,就掀開了他們的嗜血本性,一發不可收拾。受害的孕婦越來越多,取出的活嬰和死去的死嬰數量各占一半。後來時局動蕩影響了各家族經濟來源。又因為熟識的孕婦數量驟減而不得不停止這項實驗。
左子崇不明白如果他們當時的動作這麽大,為何他父親,左亥德並沒有發覺。而且從何洛洛的日記當中也沒有提到除了謝宋兩家外的其他人參與其中。
張岱說他們父輩並不知道還有何洛洛日記這一茬,停止實驗完全是因為家裏已經沒有過多的精力白白養著他們這些公子哥胡鬧,所以離開的離開,安分守己的就留在本市做個閨閣大少。張岱的父親與那幾個朋友比,並不是窯子的常客。而且除了前幾次的實驗有身臨現場外,為了避人耳目,他之後都是任由他們想怎麽玩都不管了,隻要定期讓他看看實驗的結果即可,畢竟他無論是對孕婦的死法還是活嬰養成鬼嬰的過程結果都不感興趣,他真正好奇就是他這位神秘的朋友提到的方法是否真的有用罷了。不斷失蹤的孕婦數量增多後。警察多少介入調查,他們湊了份子錢打發了警察,理由是怕被家裏發現他們集體嫖?娼。影響不好,便不讓警察過多的搜查窯子周邊。警察雖然被打發走了,但也預警了他們現在所作所為的危險性,張岱父親開始出手阻止他們的行為。實驗停止了,但是實驗的後續問題仍源源不斷地出現。最重要的便是鬼嬰的歸屬問題。宋家對鬼嬰的執著度強於任何一家,所以決定由他們管理鬼嬰。分屬權剛定下來幾天。戰事殃及,各奔東西。此後各家也消停了。張岱在父親死後收拾遺物時發現了父親舊物記錄了這件事,又重新掀開了一係列事件。
左子崇聽張岱說完,發現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言明,問道:“為什麽要舊事重提?”如果當年張家是受害者的角色,舊事重提可以認為是為了舊人討回個道理,可是站在施暴者的角色,張岱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感興趣?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對鬼嬰感興趣的樣子。
張岱確實對鬼嬰沒有興趣,他伸手往梁晏懷中的鬼嬰摸去,鬼嬰雖然不怕他,但也不喜他,臉蛋一撇,躲過他的手,繼續自顧自地玩著那條得以幸存的蟲子。張岱道:“這個小東西看著小小的可愛極了,實際上還不是個靠吃生肉長大存活永遠長不大的鬼東西。我對它沒興趣。我想找到那個方法就必須大肆宣揚當年的醜事,才有可能尋找到邊家的人。”
“邊執?!”他們同時聯想到這個名字。
張岱歪頭,道:“邊家主家隨意是誰都可以,但像邊執這種小羅羅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結交了他,他掌握的東西也隻是皮毛。如果那個人沒死就好了,可惜父親他們下手太快。”張岱說得越多,左子崇等人就越糊塗,怎麽又牽扯到邊家和他們父親了?張岱似乎並不想就這個問題深究,索性顧左右而言他,一方想追問,另一方扯皮胡聊,沒一會兒就到了吃宵夜的時間。張岱將他們擼到糖鎮後,隨他們自由活動,反正兩把車鑰匙在自己手中,並且楊洋還在睡,不怕他們走遠。
梁晏、方衝和左子崇閑逛在大街上,街上的景象與他們離開時完全不同。原本夜晚寧靜、空氣中飄著甜味的鎮子熱鬧非凡,大街小巷都是吃食攤大排檔,往日依靠幾個大糖莊而活的鋪子關了鋪麵,可是擋不住那些有生意頭腦的人,他們發現來鎮上的遊客、記者越來越多,便轉型做了飯店、酒店。他們沿著熟悉的小路來到指路女孩的酒鋪子,果然酒鋪子中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女孩子穿梭在人滿為患的大廳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什麽事這樣高興?”他們走進來,梁晏心中的陰鬱被小女孩的笑容衝淡一些,笑問道。
“掙的錢多啊!能不高興嗎。”女孩子見是熟人,忙樂顛顛地跑過來引他們去角落中僅餘的一桌空位,說,“兩三天不見,你們怎麽這麽憔悴?要不要喝我們的酒提提神?”
三人點了兩壺白酒一罐牛奶,三盤冷菜,方衝喝牛奶。梁晏抓住跑來跑去的女孩兒問:“你們沒受到影響嗎?”
女孩期限沒懂梁晏什麽意思,想了一會才明白:“你是說幾家糖莊被查封的事?我們是飯店,跟他們沒什麽直接業務關係的。釀酒做飯都不能用漿糖,所以不擔心也不會受到波及,相反,我們這裏成了鎮上吃食最安全的地方呢。啊,大夫,你來啦,我去給你打包你點的菜。”
師昭一臉疲倦地站在門口,聞聲往裏麵一看,愣神,然後快步走進來,走到梁晏身旁,問:“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梁晏幹笑,“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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